第418章 白眼狼兒與白眼狼媽
話音剛落,永璜便定在了原地,果然不肯跟着如懿進去。
只是他的理由卻不是章總想的那個。
“母親,兒子在這站一會兒就好了。”永璜對如懿說。
如懿詫異地問:“怎麼了?”
永璜道:“兒子是趁純娘娘和皇阿瑪說話,偷偷溜出來的,不敢久留,得早些回去。”
(章總:?)
聽了這話,如懿不由得一愣,她當即由欣喜轉變爲憂心,繼而又露出勉強的笑容:“哦,那你回去吧,免得純娘娘找你了就不好了。”
“是。”
她仍笑着說:“母親有空啊,就去看你。如今你長大了,三阿哥還小,你也可以幫他分擔一些。”
永璜有板有眼地答道:“兒子明白,母親在冷宮裏這些年,兒子也是擔憂不止,看到母親平安無事,兒子也放心了。那兒子先走了。”
如懿叮囑道:“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兒子告退。”永璜深深地彎下腰,如小時候一樣恭敬地拱手行禮,向如懿道別,這才轉身離去。
如懿望着永璜的背影,探頭探腦,久久無言。惢心扶着她,想要說什麼,但見她不吭聲,便也只好沉默下去,陪着她看。
(章總氣鼓鼓地咆哮:“弘曆這宮裏,竟然養了一條白眼狼!”)
蘇綠筠確實是更愛自己的兒子,可這些年,她不是也好好養着永璜麼?人有親疏遠近也是難免,如懿有了永琪,不也是立刻將他棄如敝履?今晚,要不是永璜主動前來,她根本想不到要去看他,她連接了孩子的蘇綠筠本人都不去看!如懿拉着弘曆,敢在睡着的小永璜面前說,期盼自己有個親生兒子,以後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永璜當時怎麼就沒醒過來?他若是聽到這番話,還會覺得如懿天下第一好麼?
她分明是天下第一會利用人的卑劣之徒!
但這並不意味着永璜就不蠢,就不是白眼狼了。即便他當晚睡着了沒有聽到如懿那番誅心之語,可是如懿沒有來過鍾粹宮是事實。對於暫時沒用的姐妹和兒子,她連維繫感情的來往都不願意給,這樣的人,也配做他的“母親”?
胡扯!
章總一瞬間又手癢腳癢了,但很快按捺住這種不安的心情。
“這個永璜不是那個永璜。”他喃喃自語。
……
翌日,爲顯如懿盛寵,弘曆又來見她。
一手拿着書,一手捏着核桃玩。
(章總不由得感嘆:“他好閒啊!”)
弘曆在後宮出現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有空查案,有空陪后妃說話,就是沒見過他處理公務,坐在後宮時,日日都是看閒書。
白臉問,爲何你篤定他看的是閒書而非經史子集?
章總指着弘曆的右手:若是經史子集,他能這麼悠閒地玩核桃?定是看的那種不用動腦子的閒書。
如懿在他看書時,則在認真挑筆,她挑筆的姿勢也是與衆不同,用兩隻手捏着筆管,將它不斷旋轉,一會兒用筆尖衝着自己的眼睛瞧一眼,一會兒轉過去捏一捏筆頭,等她終於稍微正確地拿住筆管,章總以爲她要寫兩筆了,但她卻是用筆套將筆頭扣上。
(章總看毛了:“挑筆要麼是試筆管好不好握,要麼是試筆尖舔墨可好,你轉着看能看出什麼東西?”)
白臉懷疑她是在看這筆有沒有瑕疵。
可是,呈送到宮中之物,怎麼會有瑕疵?
弘曆也疑惑不解,眼睛從書上抽出一眼,瞟向她:“這天下毛筆出湖州,又是貢品,怎麼還挑那麼久啊?”
如懿橫捏“永璜勤於學業,臣妾總想挑些更好的湖筆給他。”
(章總當場拆穿:“你不是昨晚才認識大永璜的?”)
明明先前看都沒去看過,只等着海蘭生下孩子,若是男丁,就再也不用管永璜了。可昨晚永璜來了,又暗示他與蘇綠筠並不和睦,於是如懿賊心再起,雖然她並不打算將永璜搶回來,可是,如果能既讓蘇綠筠替她養兒子,又能讓弘曆在心中把這個長子記成她的兒子,這不是白撿個實惠嗎?
於是挑些湖筆,權當盡了母子之情。
(章總憤怒地說:“這湖筆分明是弘曆的!”)
借花獻佛這套,算是給劇中人玩了個明白。
但這幫人爲什麼只逮着弘曆一個人薅呢!
聽完如懿這番陳情,弘曆果然十分愧疚:“原本想着,你回來啊,永璜應該跟着你,但一則是怕純妃喫心,你身邊少了親近的人;二則,永璜大了,也是該成婚開府了,也沒必要挪回你宮裏去。”
(章總:“也不是很親近,她沒去鍾粹宮看過孩子,朕估摸着,也沒去鍾粹宮看過蘇綠筠。”)
只是弘曆這番話卻打瞭如懿一個措手不及。
永璜要開府了?
以後還怎麼維繫感情?
如懿不悅:“皇上已經在考慮永璜的婚事了?”
弘曆將書一放:“朕正想聽聽你的意見。”
如懿捻起一支新筆,拿在手裏把玩:“中宮嫡子未出,皇上要是給永璜這個長子配了高門大戶的女兒,想必有心的人必會生事。皇上應該不會忘了當年就是有人忌憚永璜是長子,才讓他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吧?”
(章總點頭:“朕記得,你爲了搶兒子,騙小孩自殘,令他用血和你結成一路人。”)
章總記得,但如懿顯然忘了,要麼就是她天生臉皮厚,才能將永璜受委屈一事全數推給旁人。
弘曆卻一無所知,還覺得身邊人說話正合他心意:“你的思慮啊,也是朕的思慮,朕想着,夫妻和睦就好了,也不在乎門第高低。”
如懿板着臉,把嘴巴噘得圓圓的:“皇上有合意的人選嗎?”
弘曆歪着身子說道:“純妃呢,向朕舉薦了她的遠親伊拉里氏,朕覺得,親上加親也是很好的。”
鏡頭已拉到遠景,將二人的肢體動作展露得明明白白。如懿將頭轉向一旁思索,身子猛然一沉,明顯是嘆出一口氣,接着點了點頭:“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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