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獨釣寒江雪
沉寂百年蒼。
寒江孤影視故人,
相逢一刻孤斷腸。
水,
很黃。
恩,
最起碼不是很清。
如果用詩詞,來描述此刻站在黃埔江畔的男子。
只能用
相逢何必曾相識
一頭飄逸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
1938年,
冬。
上海
香江瀟笛,孤寂與遼闊,
寬大日本武士衣衫,男子更像是一個不懂實事的浪子。
黑白相間的墓碑前,擺好了祭祀用的食物。
“你我相逢與亂世!”
“雖有遺憾,但更多的可算是相互慰藉。”
“我欠你一條命,然而這亂世我不能依你。”
“今天是冬至,你我就此別過。”
虹口區,
東江灣路1號。
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
特高課。
一頭長髮的男子走進辦公室,沒有在乎兩個女人殺人的眼神。
深藍色海軍軍服,搭配他的身高、相貌。
恩,沒話說。
大日本帝國很難找到這麼優秀的男人?
“怎麼文川少佐有事?”
南造雲子殷勤的笑道,沒辦法這個臭男人把那晚的事情怨恨在她身上。
吉娜的犧牲讓這個男人不幹正事,天天盯着她,讓她很不舒服。
南造雲子都懷疑要不是現在大日本帝國佔領上海,各方面一路絕塵,都害怕這個臭男人把自己宰了。
“我最近很閒,想做上海市長,你給我安排一下。”
“哈...”
南造雲子被他囂張的話語氣着了,上海市長是你隨便一句話就能搞定的。
大道政府的成立那是爲了整合帝國各方面資源,包括現在的上海市長,那也只不過是帝國的傀儡。
豈能因爲你長得帥就亂來?
沒門!
不過面對燕文川沒有多少底氣。
“那個...”
“文川少佐,你要知道這上海市長可不是我一個特高科長能夠決定的。”
“要不你先乾點別的,等以後有機會我再給你安排?”南造雲子沒什麼底氣的說道。
“是嗎?”
“我怎麼覺得雲子小姐無所不能呢?”
“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送走!”
“當個上海市長這點小事,想必沒什麼難度吧?”
長髮披散端着茶杯,淡淡憂傷的說道。
“你...”
南造雲子被他囂張的態度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這件事說不清楚,但是事情卻是發生了,任她如何解釋都是無用的。
“燕文川!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要覺得帝國害怕你這個中國人,在這作威作福,你嚇唬誰呢?”
“我還真搞不懂,南造雲子這麼囂張的女人怎麼在你面前如此,丟盡帝國的顏面。”
“再敢放肆!”
“我會派憲兵來處決你的!”
“一頭長髮男不男女不女的,什麼東西!”
“吉娜這個叛徒,即便死了那也是我們帝國的事情,管你什麼事?”
“你在這囂張跋扈給誰看呢?”
旁邊一身陸軍中佐軍裝的川島芳子憤怒道。
沉默
“既如此,那沒什麼好說的,以後要是有什麼交集,還請川島小姐不要怪我。”
燕文川起身揹着雙手,慢慢走向門口。
手掌中的逞茶竹籤,在他即將出門的那刻,單手甩出。
啪!
房門關閉!
辦公室兩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對着還在純實木辦公桌上,顫顫巍巍的竹籤發愣。
入木三分!
哼!
嚇唬誰呢?
川島雖不服氣,但是看到這個男人隨手把一根竹籤,插進實木桌上,這份武力在帝國不可能找到。
這說明什麼這個男人很危險!
想要殺人,太過簡單。
沉默良久。
“南造雲子,這個男人繼續活着就是對大日本帝國的威脅。”
“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儘快安排人把這個囂張的男人除掉。”
“以免以後給帝國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失!”
川島臉色不好的對着南造雲子道。
“哈...”
“你要是看不慣他,可以去試試,何必讓我來做。”
“我覺得他還不錯,從北平到上海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跟帝國作對。”
“只不過,也不知道什麼人閒着沒事,非要去招惹他。把投降帝國的精英,生生逼到這一步。”
“你說是吧川島?”
南造雲子雖然不是很確定,來上海製造爆炸事件的幕後主使就是川島芳子。
但是她有很大的嫌疑,自己跟燕文川登陸上海,就遇到車輛爆炸。
這說明川島留在北平的眼線,早已經知道燕文川的存在,至於吉娜這個屬下,可能順帶除掉也說不定。
臉色不好的看着川島芳子。
“你什麼意思?”
“難道國黨不會安排人來刺殺這個漢奸嗎?”
“要知道,他自身就是國黨要祛除的叛徒,即便天天被刺殺,那也跟帝國沒什麼關係。”
“何況,大日本帝國除去這個禍害,也是好事一件,難道你還覺得錯了。”
“哈...”
“有時候,我還真不明白,是不是你這個蕩婦愛上這個男人。”
“讓他在你手底下這麼長時間而不採取行動,或者你們之間有什麼祕密協議。”
“要不乾脆,你就是帝國的叛徒,跟他潛入帝國內部,恐怕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祕密吧!”
川島很是不客氣,這個上海特高課長被南造雲子拿去,這一直就是她心頭一根刺。
要不是海軍在上海實力太強,自己勉強做上海憲兵司令部的軍法處處長。
名義上對南造雲子有監察督促的權利,還真被這個女人騎在脖子上拉屎了。
豈有此理!
“哼!”
“川島芳子有些事情你不瞭解,這個男人很不一樣,你這次招惹到他,以後可要小心點。”
“不要以爲他沒有懷疑事情是你做的,至於爲什麼沒有采取行動報復,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至於你說我跟他有事。”
“呵...”
“我倒是想,嫁給這麼有擔當的男人,有什麼不好的?”
“你要知道他這頭長髮,可是爲吉娜在爆炸中失去的頭髮才留的。”
“一個女人,在乎的可能很多,然而這一頭長髮付之一炬。”
“即便死前還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這麼重情重義的男子,怎麼到了你這裏成了不男不女?”
“還是你這個老女人,沒男人要更年期提前啊!”
南造雲子面帶譏諷對臉色難看的川島說道。
“你...”
混蛋!
這個臭娘們,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你給我等着!
“哼!”
“我不想跟你廢話!”
“這次來是跟你商談,76號即將搬遷的事情。”
“影左將軍指示,76號人員越來越多,大西路已經不合適。”
“原極司菲爾路76號,是影佐將軍親自挑選。”
“現在上海,還不是我們大日本帝國一家獨大,這次在公共租界佔領這個地方。”
“也是爲帝國將來徹底掌控法租界與公共租界一個重要起點,以這裏爲始在上海形成從外向內,以內向外的戰略佈局。”
“爲徹底掌控這座城市做好準備。”
“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工作,不要爲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耽誤帝國大事。”
川島冷漠說道。
“這個不用你擔心,76號從成立之初就是我一手操辦。”
“現在人員增加,搬遷的問題李志羣也提過幾次。”
“既然影佐將軍親自選定地址,我自然會盡快安排。”
“至於工作怎麼做,這就不需要川島小姐操心了,你還是好好整治軍隊紀律吧!”
意思很明顯沒事不要過來亂竄,這裏不是很歡迎你。
川島自然知道這個女人拐彎抹角的諷刺自己。
**人!
要不是有個乾爹,你以爲你能這麼囂張,就是不知道是真乾爹,還是假乾爹。
心裏詛咒可不敢說出來,東條英機現在在國內的地位可是不低。
還有可能回國內競選陸相。
“哼!”
“你好自爲之,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我是不會客氣的!”
川島說完轉身離去。
不知所謂!
南造雲子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她再考慮怎麼安撫一下燕文川這個混蛋。
單純的武力值已經是個很大的威脅,何況他手裏的自白書也是很麻煩。
只是這個混蛋開口就要當市長,市長是大白菜嗎?
生氣歸生氣,還不能不管,惹怒他的後果應該不是很美。
不知爲何,
上海這座魔都,在中國西南沿海城市,空氣溫熱溼潤很少有下雪的時候。
然而,今年的冬天似乎很不一樣。
天空中飄起鵝毛般大雪,一片片落下,把這原本喧囂與不堪的街道上,鋪設了一條白色大道出來。
也許是國人在這片土地上的悲憫感動上蒼,又或者這是對幾百萬上海市民的又一次考驗。
白色世界
進入休漁期的魚民們早已把漁船停靠在岸邊。
滿天大雪沒有阻擋衣衫襤褸的窮人上街乞討。
白茫茫的江面上一尾小船飄飄蕩蕩在前行。
無風自動,
不,
有一女子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正在滿臉幽怨的划船,黑白相間的貂帽不能掩蓋那被凍的發紅的臉頰。
船頭的男子穿着一件單薄的長衫,長髮隨便用布條紮起。
飛舞的雪花靜靜落在他的肩頭各處,卻沒有化掉。
顧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此刻之境儼然說明這個男子再考慮事情,需要在這即將冰封的河面上靜靜思考。
女子幽怨的眼神很是不懂。
同時心中又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被雪花覆蓋的黃埔江水不在那麼黃,
白色的點綴處若靜子,就連在江中戲遊的紅鯉魚,時而跳出江面想輕輕攪動這風雨。
也許是找存在感。
或者在諷刺這兩個沒用的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