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硝煙中那抹紅光
士兵的話讓四人開心的大笑起來，終於贏了。
燕文川看見四人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也沒當回事，收起證件要離去。
士兵搭了一句話：“先生想要進去的話也沒問題，只需要有夫人同意就可以。”
“您的證件沒問題，但這裏是夫人的住所，沒有夫人同意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士兵好心，畢竟部門特殊，免得遭到惦記。
“咳咳、”
四人像是被卡住脖子的公雞，僵硬的笑容還停留在臉上。
尷尬。
士兵的話很明顯了，要不是這裏特殊憑藉證件進入是沒有問題的。
也就是說，除去宋園跟雲岫樓，其他的莊園完全可以進入，包括孔園在內。
這是什麼證件這麼牛逼？
怎麼比將軍的臉還好使啊？
這一點他們理解有偏差，進是能進，身份卻不能與那些將領高官相比，也就是你只有站着的份，沒有坐下與這些人平起平坐的資格。
這證件是爲了讓你做事方便，排除危險用的。就像錦衣衛統領你可以進皇宮，進皇帝的寢室排除隱患，但是你不能在這裏用餐下榻一樣。
說白了，就是奴才，只管幹活的，在皇宮大院可能不行，出門還是有些狐假虎威的，很好用。
但這也足夠幾人驚訝了，孔二衝出來道：“啞巴，把你的小本本給我看看。”
她倒要看看這是什麼證件，回頭也讓姨夫給辦一個用。
這怎麼可能，不要說證件事關重大不能隨便讓人知道，還關係着軍人的榮譽，最重要的是上面的信息可是把他說的一清二楚。
被孔二小姐看到，那還不是炸毛了，燕文川揮揮手向着遠處走去。
周邊還是有不少軍事房舍，也有臨時休息的地方，畢竟平時上來的司機，隨從還是要有個地方休息的。
燕文川來到山邊，從四百米的高空俯瞰重慶城還是很有衝擊的。
星星點點，密密麻麻。
燈火闌珊，卻有蒼茫大地，誰主沉浮之豪情。
天幕邊的轟炸機已經在瞳孔中放大，轟鳴聲不絕於耳，刺眼的機燈那麼鮮明，與之這黃山快要平齊，偶爾出現的防空炮聲，卻相差甚遠。
他知道，只是自己眼睛的錯覺，日軍的飛機懸空在千米高空之上，衝出外圍的防空區域纔開始降低高度。
活靶子，只要有足夠的力量，還是可以轟擊到的。
奈何，這些飛機像是靈活的空鷹，自由翱翔，俯衝拉昇，走位靈活異常，可見其技術之高超。
只是他很好奇，日軍晚上轟炸，這周圍氤氳環繞，他站在四百米的高空只能看到星星點點，具體的建築根本看不清。
日軍飛機在千米高空如何準確轟炸目標？難道要無差別轟炸？
就算如此也要有個座標吧，燕文川疾步跑到周邊的房舍內，找士兵借了個夜視鏡在跑回來，通過夜視鏡向山下的重慶觀看。
恩？
夜視鏡反射出來的顏色偏黃，只能看到遠處某個物體在移動，卻不能鎖定是何物。
轟炸機應該是通過機上的雷達探測信號，重慶山高林密，太高的樓沒有，幾十米的高樓還是有幾座的，這些地方軍方都做了處理，日機很難藉助其高度釋放什麼信號的。
何況，即便白天你綁個醒目的紅絲帶，想要給千米高空的轟炸機提供信號引導那也沒用，根本就看不清，想要看到除非幾十米區域內都換成一個顏色。
那樣不是太明顯，黨國巡邏的憲兵，警察又不是瞎子，民衆也會舉報的。
即便用偵察機領航，那也要有個很是醒目的指引纔行。
白天雖然看不到信號，卻能觀察到大體的位置，只要有重慶詳細的佈防圖，還是可以準確轟炸。
最不濟來個無差別轟炸，還是能給重慶造成很大的破壞。
只是夜晚，你怎麼看？
恩？
燕文川透過夜視鏡看到離地面五十米高空處，有一團發着赤紅的光團，很是醒目。
放下夜視鏡卻什麼也沒看見，以爲自己眼花了，再次拿起夜視鏡觀看。
恩？
還在！
這就不正常了，這是有意發出這種提示吧，不然怎麼用肉眼看不清顏色，用夜視鏡就看的很清楚。
日軍的偵察機停在上空千米處，懸空不動。不多時機身上開始調節燈光。
一道直接打向江北區域的紅色燈光亮起，這不用夜視鏡就能看的很清楚。幾千米高空的轟炸機呼嘯而過，隨着燈光指引向着江北區，渝北區而去。
不多時，
轟擊機打開底倉，一枚枚炸彈魚貫而出，想個百米的其它轟炸機依次排列開始釋放炸彈。
轟！
轟！轟！轟！
大地在顫抖，站在山巔的燕文川亦能感覺到地動山搖，何況身處中心區域的民衆。
他雖然聽不到民衆的慘叫，卻能從這沖天的火光感受到一二。
身處火海的民衆能躲過去都是運氣使然，燕文川內心顫抖，這樣毀滅性的破壞任你武力多高，都要化爲灰燼。
他能做的只是祈禱，
祈禱重慶民衆再次躲過這樣的災難！
即便黨國在重慶組織士兵民衆挖掘大量防空洞，但幾十萬民衆如何安排的面面俱到呢？總有那些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民衆葬身火海。
轟轟轟！
江北區被炸彈變成沖天火海，
渝北區亦是如此，
大地在顫抖，火海在升騰，民衆在哀嚎，廢墟之中那殘肢斷臂沾染着硝煙靜靜的躺在那裏。
此刻兩區的民衆陷入無助中
他們在掙扎，在死亡邊緣徘徊。
小女孩懵懂的哭泣，嘴裏喊着母親的名字，希望快點救救她。
身爲母親的她，已經盡了最後一次努力，把還在哭泣的孩子死死的抱在懷裏，但她卻再也睜不開眼睛。
僵硬的手掌，不肯絲毫放鬆的緊實，生怕她受到傷害。
硝煙瀰漫，火海凌雲。
這樣的慘劇，不時出現在街道上逃跑的民衆。
淒厲的慘叫聲，焦急的吶喊聲。
謾罵隨之出現在各處。
“狗日的小鬼子！”
“你們這些畜生！”
而這些燕文川都看不到，亦能感受到。
呼嘯飛走的十架轟炸機，宣佈着江北區，渝北區暫時脫離火海。
夜視鏡裏那團紅光已經失去蹤跡，五十米高空突然出現的紅團，頗顯詭異。
燕文川雖然對重慶不熟悉，卻能確定這團光出現在南岸區。
而且偵查機停留在南岸區上空千米處，這是給偵察機提供座標後就撤除了。
五十米高空，這個數字他記在心裏，明天務必要找出符合這個高度的地方，不能任其肆無忌憚的給日軍指引方向。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偵查機調整方向，把燈光對準九龍區、沙坪壩區。
哎、
接踵而至的轟炸機投下一枚枚炸彈，把兩區化爲火海。
他只能看着硝煙瀰漫。
偵察機第三次調整，居然把機頭對準黃山。
不好、
砰砰砰！
國軍終於調整好開始反擊！
防空炮打向千米高空的偵察機，帶着火紅的炮彈軌跡轟向它。
砰砰砰！
偵查機釋放出火箭炮，成功阻擊打向他們的炮彈。
哎、
這一聲哀嘆，破滅民衆心中的期望，捱打真的不好受。
不過偵查機也調整高度，釋放的燈光間距，縮短百米做指引。
隨之而來的就是停留在幾千米高空的最後五架轟炸機，釋放它的尾汁，在黃山腳下炸響。
這一系列的行動說時遲，那時快，緊緊發生在三分鐘的時間裏，來去匆匆。
不，應該說精準投彈後，把山下化爲火海，瀟灑的轉身離去。
他站在山巔凌亂。
這讓他覺到國家不強，即使個人再強亦是無用，被對方肆意蹂躪，卻來去自由。
國弱民窮，任人宰割。
宋園室內。
孔小姐正在撒嬌，面對的可是蔣夫人，也就這位大小姐敢如此肆無忌憚。
“二姨，剛纔有個啞巴很是囂張，拿着個小本本，一路就過了四道崗，我想看看都被他拒絕了，氣死我了！”
孔小姐拉着雍容華貴夫人的手臂，不停的搖晃。
“你啊...”
“都這麼大人了，還胡鬧，什麼時候才長大。”宋夫人溺愛的拍着她的腦袋。
“哪有嘛，我說的可是真的，要不是二姨你這裏不能隨便進，那小子已經進來了，他那個小本本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一路暢通無阻。”
“二姨，那是什麼本本啊，我也好想要一個，你讓姨夫也給我辦一個吧，這樣以後我就不用總挨欺負了。”鬼機靈的孔二這會化身乖巧的小貓，那還有在外面的飛揚跋扈。
“不準胡說！”
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她以爲孔二小姐又想幹什麼壞事，沒放在心上。
“那有，二姨不信你問問表哥啊，他也看見了。”
示意坐在那喝茶的宋哲遠說話，這個本本她是一定要得到的，以後可以橫着走了，不用再用身份嚇唬人了。
“咳咳、”
宋哲遠很是無奈，這表妹真是什麼事都敢說，這種證件能是隨便辦的嗎？
“那個...”
“二姑，表妹說的是真的，那個啞巴還在外面看風景呢，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白山公館，表妹隨口讓他當了會保鏢，還是很有能力的，身手不錯，就是下手有點非名門正派所爲。”
他這話說完，旁邊得張小寶嘿嘿的傻笑，燕文川揍人的過程他們都看到了。
跟名門正派不沾邊，完全是流氓打法，不過這種風格他們很是喜歡。
“哦、”
聽自己侄子說的認真，坐在那沉思偏刻，就知道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了。
“不許胡鬧，這些證件都需要有特殊能力者才能持有。”
“持有者，有多大權利就有多大義務，是要爲國家，爲黨國做出不朽貢獻的。”
“不過，這些人怎麼會出現在白山公館，這到讓我很好奇，你去把他請進來，我詢問一下。”
“是，我這就去二姨。”
孔二小姐這會算是把事情辦了一半，興沖沖的就跑出去找燕文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