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瓦洛克薩魯法爾
杜隆塔爾，一片終年炎熱的瀕海大陸。遠遠望去，一片刺眼的血紅。這片陸地廣闊無垠，遍佈紅土和水坑。無盡之海的海風爲它帶來充足的水汽，讓這裏不時有暴雨降下；熾熱的太陽炙烤着大地，又讓寶貴的水源迅速的乾涸。
這一切鑄就了這裏嚴酷的生存環境。然而在獸人眼裏，尤其是像瓦羅克·薩魯法爾眼中，這裏像極了它們的故鄉德拉諾。
沒錯，瓦羅克·薩魯法爾是一位黑石獸人。他出生在戈爾隆德。是黑石獸人的一位戰士。他和格羅瑪什·地獄咆哮一起喝下瑪納若斯之血，併爲部落而戰。
它是一位老兵，它參加了自部落成立以來的每一次戰爭。直到第二次戰爭之前，它從來不敗。
在戈爾隆德，它與戈隆戰鬥。在影月谷，它與德萊尼人戰鬥。在艾爾文森林，它與人類戰鬥。直到海加爾山，他與燃燒軍團戰鬥。如果不看立場，它纔是整個艾澤拉斯最強大的統帥。它擔任過奧格瑞姆的副官，它做過整個部落的統帥。
在原著中，它更是擔任了卡利姆多聯軍的最高統帥。在他的帶領下，部落是卡利姆多最強大的力量。在那個時候，人類還沒有一個像樣的軍事領袖。
今天，它和它的兒子德拉諾什·薩魯法爾帶領着一支精銳的庫卡隆衛士，來迎接一個人。
艾澤拉斯泰坦守護者，聯盟大元帥，聖教軍大主教，半神泰蘭·弗丁。
祂還有一連串的其他稱呼。今天祂獨自一人前來拜訪奧格瑞瑪。然而忐忑不安的卻不是他。真正忐忑不安的卻是薩魯法爾大王。
在劍與魔法的世界中，力量即一切。這個世界的人，生來崇拜強者。如果是一個看中榮耀的強者，更是受人尊重。
德拉諾什·薩魯法爾看着面色沉重的父親：
“父親。他只有一個人。憑什麼讓我們離開這裏？”
“爲了在這裏紮根，我們忍受飢餓，和兇猛的野獸，成羣的魚人，劇毒的蠍子戰鬥。”
“爲了在這裏活下去，叔叔也戰死了。”
瓦洛克·薩魯法爾看着他的兒子，認真的道：
“憑祂能把我們都殺了！我們是入侵者，毀掉了自己的世界。來到了這裏，殺死了幾百萬人。我們每一個人都滿手血腥。現在到贖罪的時候了。”
德拉諾什喫驚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父親是一個堅強的戰士，完美高效的殺戮機器，戰鬥的時候從不退縮，更不會心慈手軟：
“父親，你後悔了嗎？”
薩魯法爾大王鼻孔中呼出一口熱氣：
“不！我絕不後悔。爲了獸人的未來，哪怕滿手血腥。我也絕不會後悔。
我們崇尚力量。可是最難控制的就是力量！”
“我們得感謝我們的大酋長！它爲我們帶來了榮耀！”
這時遠方傳來一陣馬蹄聲。最前面的一位騎士騎着一匹彷彿星光環繞的駿馬，馬上是一位身材高大健壯的人類，祂穿着審判鎧甲，沒有帶頭盔。祂有着一張英俊的臉。
戰馬帶起了紅色的塵土，可是卻沒有任何一點落在祂的身上。顯然，有什麼奇特的力量排開了周圍的一切。
他的身後緊緊跟着一個高大年輕的身影，他騎着一匹巨大的科多獸，頭上長着一對漂亮的巨角，背後一面精緻的盾牌。聖光環繞着他。一看就知道他特別的崇拜他的長官。而且他們關係親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與前面的身影配合無間。
德拉諾什奇怪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人類。
“祂怎麼變弱了？好像還沒有在海加爾山上的時候鋒芒畢露。
難道祂受傷了？”
薩魯法爾大王搖了搖頭道：
“你根本不懂。等你擁有和我一樣的力量的時候你就知道祂的厲害了。
祂已經完成了蛻變，超越了半神的層次。”
隨着那隻隊伍迅速靠近。每一個獸人戰士都提起了警惕。壓力實在太大了。
隊伍停了下來，領頭的首領跳下戰馬。這隊裝備精良的騎士立刻跟着下馬。
這時獸人們才發現，這是一支由多個種族組成的騎兵。隊伍裏有長着尖耳朵的暗夜精靈，甚至還有高等精靈。
這時一隻通體透明的貓頭鷹落到了緊跟着年輕牛頭人的女性騎士肩膀上。
顯而易見，這隻隊伍不但配合默契，裝備統一，而且有着嚴格的規章制度。雖然佔據着優勢，但他們沒有任何的疏忽。那個長耳朵暗夜精靈女性，是一位強大的哨兵，她的貓頭鷹已經完成了偵查。
這隻隊伍沒有跟着那位尊貴的半神前進。他們就地停下。很快就在一位身材纖細的人類女性和那個召喚貓頭鷹的暗夜精靈女性的指揮下紮下了營地，整個過程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薩魯法爾大王是一位高明的指揮官。它立刻看出聯盟已經完成了整合。各個種族之間已經產生了默契。他們發展出了具有這個星球獨有特色的職業者體系和裝備風格。
他還聽說聯盟已經退役了各個種族的弱勢部隊。像灰谷之戰中遇到的弓箭手，已經被矮人火槍手取代。而這些寶貴的遠程部隊轉而騎乘強大的野獸成爲了空軍。
而那些高等精靈脆弱的近戰部隊已經被牛頭人精英衛士和人類聖騎士取代。
薩魯法爾大王嘆了一口氣：“這片大陸已經沒有了我們的立足之地。大酋長生不逢時，換作另一個時代，它一定會成爲一個偉大的領袖。”
年輕的首領面帶平和的笑容走向薩魯法爾大王。
這時忽然出了意外。
一個高大的獸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我，馬爾考羅克，希望挑戰聯盟的大元帥。”
薩魯法爾大王擡手準備制止它：
“大元帥，請你見諒，它剛剛回歸部落，它在黑石山呆太久了。停下來，馬爾考羅克！”
這段時間，部落也沒閒着。薩爾是個了不起的領袖。它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還是爲部落爭取到了盟友。除了贊達拉巨魔，還有地精的幾位貿易親王。它甚至派人聯繫了從黑石山逃出來的部分獸人，把它們納入麾下。
馬爾考羅克是第一個支持薩爾的黑石獸人將領。它對泰蘭·弗丁並不瞭解。它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從黑手兄弟的口中。它是一個傳統的獸人，它並不相信一個人類真有這麼厲害。
它遇到最厲害的人類就是洛薩爵士。即使是他，也被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殺死在黑石山。
但它並不是毫無榮譽感的黑手兄弟，它想和泰蘭·弗丁打一場，那就光明正大的打！這點上它和薩魯法爾是一樣的。它們都是直來直去的獸人。戰場上可以爾虞我詐，但決鬥絕對不能像古爾丹一樣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
它不但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惡漢，還是一個忠誠的人。
所以今天它要爲部落做一次嘗試。
它高高跳起，在半空中發出刺耳的戰吼，手中的長劍重重劈下。
薩魯法爾已經來不及阻止馬爾考羅克了。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位忠誠的同胞走向末路。
但這是一個戰士的死法。
泰蘭·弗丁看着身軀強健的馬爾考羅克對自己發動了挑戰。他立刻從背後抽出烈焰之怒·生命縛誓者的祝福之劍。
這把巨劍立刻就被一種灰白的魔法靈光點燃了。
虛無打擊：破碎。
啪的一聲，力量爆發。馬爾考羅克手中的長劍一瞬間被斬成了碎片。它終於知道了半神的力量。它甚至沒有動用任何的聖光魔法。
馬爾考羅克是一個挺光棍的獸人。它知道下一刻被斬成兩段的人就是它。可是泰蘭·弗丁的巨劍在他的腦門前停了下來。
顯然，泰蘭·弗丁並不想殺它。他已經見證了太多的死亡。有些敵人不能放過。有些時候也不能全部粗暴解決，殺戮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尤其是現在。
泰蘭·弗丁收回巨劍，然後向已經過來阻止馬爾考羅克的薩魯法爾大王伸出了一隻手：
“你好！部落的大王！我知道你很久了！”
“今天終於能和你好好聊一聊。我很高興！”
在另一個時空，薩魯法爾大王是一個深受聯盟部落玩家喜愛的人物。它參與了部落的每一次戰爭。
它是安其拉之戰時的卡利姆多聯軍最高指揮官。它直面了所有危險的敵人。它對部落的忠誠有目共睹。它堅韌不拔的精神讓人欽佩。它是一個有榮譽感的戰士。
同時它也是一個讓人欽佩的老父親。泰蘭·弗丁的到來，讓它沒有了那麼響亮的名號。但起碼它不會失去兒子。當初在諾森德它的請求讓無數人爲之動容。
大王詫異的看着泰蘭·弗丁。然後同樣伸出右手。
兩隻大手緊緊相握。大王是感激泰蘭·弗丁沒有殺了馬爾考羅克。泰蘭·弗丁是在向心目中的大王致敬。
雲水漂流，斗轉星移，一轉眼泰蘭·弗丁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快二十年了。這二十年的戰鬥生活，讓他也變成了一個成熟的戰士。
但是，當初的理想依然沒有褪色。祂贏過，輸過，抗爭過，奮鬥過。這就夠了。
兩個人各自盯着對方看了一會：
“伱老了。”薩魯法爾大王的額角已經生出了白髮。它不該有白髮的。
“是的，我老了。第一次看到你，你還只能算一個孩子。那時候的你，意氣風發，在戰場上縱橫馳騁。
當時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你。
現在看到你，你已經成爲一個老兵了。”
泰蘭·弗丁道：“你我都是如此。我相信我們最不想面對的事情就是……”
薩魯法爾看着泰蘭·弗丁真誠的眼睛兩個人一起道：
“簽署陣亡通知書。”
或許是剛纔的舉動讓雙方卸下了防備，或許是泰蘭·弗丁的態度，讓它們感覺受到了尊重。畢竟對方是一位強者。
泰蘭·弗丁繼續道：“我這次到來，目的很簡單。
德拉諾傳來消息，燃燒的遠征再次開啓了。一支惡魔大軍即將征服整個德拉諾。你們留在那裏的同胞即將面臨滅頂之災。
而我希望獸人離開艾澤拉斯，回到你們自己的世界。
我會親自和你們的大酋長談的。”
薩魯法爾大王和泰蘭·弗丁並肩而行，他們邊走邊聊。他們有很多共同話題，他們本可以成爲親密的朋友。但立場決定它們只能成爲敵人。它們絕不會忘記自己身爲戰士的職責。
泰蘭·弗丁激活了活力光環。整支隊伍開始加速奔向奧格瑞瑪。兩邊的紅土大陸飛快的退後，太陽高高掛在天上。風停的時候，一座粗獷雄偉的城市出現在一行人面前。
城市門前站着一羣人，爲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綠皮膚獸人。它穿着一身黑色的板甲，背後揹着一把巨大的魔法戰錘。戰錘上不時迸濺銀亮的細小閃電。
它就是部落的現任大酋長，薩爾。它是一個叫布萊克摩爾的人，爲自己的同胞培養的死敵。這位洛丹倫的軍官，是個人才。他能在和平時期爬上高位，與他年輕時候精明的性格有關。但他的野心害了他。他培養了一個獸人，想讓他幫助自己帶領獸人的軍隊，顛覆洛丹倫。實現他的野心。
強行追求不切實際的東西，讓他一敗塗地，最終死於他豢養的“寵物”手中。
很快泰蘭·弗丁來到那位傳奇大酋長的面前。如果按照青銅龍安納克羅斯的安排，現在它已經殺死死亡之翼，成爲了“世界薩”，一位拯救了世界的侵略者後裔。
泰蘭·弗丁其實挺喜歡奧格瑞瑪城粗獷野性的風格的。那些紅色堡壘風格的建築和轟隆隆的戰鼓聲。讓人熱血沸騰。
一看到它就能讓人想到揮灑熱血的戰場。
兩位領袖四目對視：
“歡迎來到奧格瑞瑪！”
“這裏叫做杜隆塔爾，我用我父親的名字爲這裏命名。而這座城市叫做奧格瑞瑪，它來自部落的前任大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
“我們從東部王國出發，經歷了無數艱難險阻，忍飢挨餓。纔來到這裏。”
泰蘭·弗丁擡頭嚴肅的看着薩爾。嚴格來說，它不是一個獸人，它的思維方式更像人類。這讓它的言辭不會像薩魯法爾大王那樣，承認自己當年犯下的過錯，直面自己的內心。
就在剛纔，德拉諾什·薩魯法爾就直接問祂是不是受傷了。擊碎馬爾考羅克的那一劍是怎麼回事。它還問了問祂與上古之神的戰鬥過程。
“一萬年前，人類偉大的領袖索拉丁大帝就帶領着我們的先民生活在阿拉希高地。
三千年前，洛丹恩將軍就帶領着洛丹倫人戰鬥在東威爾德。正是在那個時候，索拉丁的最後血脈來到艾爾文森林。它們在那裏建立了一個輝煌的人類國度。”
“二十年前，獸人的到來毀了它！上百萬平民死於獸人的屠殺。
薩多爾大橋硝煙瀰漫。
阿拉希血流成河。
洛丹倫在奧格瑞瑪的鐵蹄下顫抖。
獸人是侵略者！貪圖力量的你們被惡魔所引誘，殺害了無數的德萊尼人。每一個綠皮膚的獸人的血管中都帶着原罪。
那是暴風城的數百萬冤魂。那是洛丹倫的哭泣。”
“我們和平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是你們的前酋長化身巫妖王，毀滅了我們的國度。
而這裏，杜隆塔爾，數萬年前就是暗夜精靈的領土。同樣是你們把戰火帶到了灰谷。”
“作爲聯盟的統帥，我不可以尸位素餐，爲聯盟的人民帶來永久的安寧是我的責任。”
“我今天來到這裏，是要告訴獸人：你們在德拉諾的同胞就要受到燃燒軍團的奴役和屠殺了。這其中就包括格羅瑪什·地獄咆哮的兒子，加爾魯什·地獄咆哮。還有你的祖母蓋亞安女士。”
“獸人是時候回到自己的世界了。是時候把艾澤拉斯的土地還給艾澤拉斯的生靈了！”
“我沒有動用武力，是因爲布洛克斯希加·薩魯法爾爲這個世界做出的貢獻。”
“黑暗之門即將開啓。我會去那裏接回聯盟的將士。獸人可以和我一起重回德拉諾。那裏不但有你們的同胞，還是你們的家鄉。你們該爲它做點什麼了！”
“而燃燒軍團是所有生者之敵。讓我看看獸人的力量和榮耀吧！”
八隻聖光羽翼在虛空中舒展，泰蘭·弗丁擡起右手，對着遠處的一座高山狠狠地一擊。
那座山上忽然出現玻璃般破碎的裂紋。它們在虛空中蔓延。彷彿虛空被擊碎了一般。轟隆一聲。大山被夷爲平地。
薩爾的面前，一道聖光衝向天空。泰蘭·弗丁消失不見。
“我等待部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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