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好人與立場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之分。好人，壞人不過是基於個體的主觀認識和主觀利益做出的判斷。
如果從倫理道德的角度去考量，未免要求太高。爲了簡單明瞭的區分兩者的區別，我們可以把不主動傷害別人的人稱爲好人。經常主動傷害別人，或者到處標榜自己的人稱爲壞人。
比如卡德加，吉安娜就認爲他是壞人，他的那種放棄國家民族立場的判斷方式，和讓別人以身犯險的做法讓她十分不滿。而且這種不滿不是從現在開始的。從地獄火半島大戰開始的時候就有了。
地獄火半島大戰的時候，卡德加在沙塔斯。他接到了納魯的邀請。他這次的目的是和沙塔斯合作，清剿伊利丹的勢力。他和納魯阿達爾把伊利丹和基爾加丹都當做燃燒軍團來對待。
而且他沒有接受泰蘭·弗丁的命令。反而是榮耀堡的達納斯·托爾貝恩接受了泰蘭·弗丁的命令，幫助新聯盟的遠征軍完成了送離獸人，調動燃燒軍團主力的任務。
達納斯·托爾貝恩現在已經開始從榮耀堡撤軍，卡德加再呆在外域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他也回到了艾澤拉斯。
其實萬事皆有因果，當初泰蘭·弗丁遠征格瑞姆巴託，打通了薩多爾大橋。是泰蘭·弗丁爲激流堡爭取了利益。這讓那個財政極度困難的國家緩了一口氣。這種行爲也贏得了激流堡人的好感。等到泰蘭·弗丁組織南海鎮大撤退的時候，當時已經分崩析離的激流堡人大多都跟隨泰蘭·弗丁遠渡重洋去了貧瘠之地。
這也是達納斯·托爾貝恩很容易就接受泰蘭·弗丁的領導的原因。因爲這位半神是唯一一個幫助過他的家人和人民的人。
而卡德加則正好相反。大家都認爲卡德加是前守護者麥迪文的學徒。其實他是達拉然的人，在安東尼達斯去世之後，卡德加成了達拉然資格最老的人。
可是泰蘭·弗丁認爲任何組織都不能超越國家而存在。他乾脆在聯盟中重組了艾澤拉斯施法者十人議會。原來的達拉然不復存在。卡德加和茉德拉徹底成了一個編外人員。
得到了卡德加支持的茉德拉大受鼓舞。參加會議的一些人互相看了看。也開始支持這個決定。
這確實是最佳方案。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可能的傷亡，並且避免滅世的風險。這看起來似乎很合理。可是執行這個計劃需要一個前提。
那就是需要有人突入被燃燒軍團佔領的風暴峽灣。然後在尋找魔網節點，佈置召喚法陣，而且召喚法陣不是立刻生效的。需要一段時間的堅守。
去執行這個任務的人需要承擔極大的風險。
卡德加是一個成熟的法師，卻不是什麼成熟的政治人物。而且他受到了納魯太多的影響。一個人類，跳出了種族的限制，致力於對抗燃燒軍團，他必然是兩面不討好的。
他之所以提出這樣的建議。首先就是他與泰蘭·弗丁的政見不和。他想要證明他的理念纔是對的。只有團結部落，和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抵抗燃燒軍團。
另外就是所有人都是會老的，一旦他們老了，立場就變了。他們更固執己見。論資排輩是對他們最好的安慰。泰蘭·弗丁後來者居上，很多人都有意見。這是人性，和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沒有關係。
人可以背叛任何東西，但絕不會背叛自己的階級。當他的核心利益受損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無動於衷。有的人追求利，有的人追求名。追求名聲的往往比追求利益的更加瘋狂。
卡德加一半是就事論事，一半是發泄一下不滿，人性都是複雜的。他提出這個意見的同時也下定決心，他會親自帶領一隊法師完成這項任務的。
可是有的人並不這麼想。現在是一個好機會。聯盟初建的時候，大家需要仰仗泰蘭·弗丁的力量。
現在最後一戰開始了，一但泰蘭·弗丁完成了偉業，那祂就沒用了。
可是，泰蘭·弗丁是半神，半神是不死的。聯盟現在的狀態對貴族非常的不友好。很多貴族都在等待光復洛丹倫。
泰蘭·弗丁反感貴族，但卻不能把所有的貴族都殺掉。所以一直在壓制他們。在卡利姆多還好，新聯盟建立之初，就是一個議會共和國家，它更像君主立憲。那些貴族都失去了話語權。等到解放洛丹倫提上了日程。就再次涉及到洛丹倫貴族封地的問題。
但是聯盟不單有人類，還有其他種族。它們可不會支持這些遺留下來的舊貴族，把他們辛辛苦苦收復來的土地交給他們。而泰蘭·弗丁明確表示不支持舊貴族恢復封地。
隨着和平即將到來。有些人的心思也發生了變化。不說舊貴族，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新羣體，那就是軍功貴族。新舊貴族很快就找到了共同的訴求點。
現場的空氣凝固了，很多人發現了這件事情背後隱藏着的危險。一些長袖善舞的人更是立刻從中發現了一個機會。
要是泰蘭·弗丁和基爾加丹一起消失就太好了！
隨着聯盟各個種族的融合，外部矛盾漸漸轉移到內部來。正是在這個微妙的時機，老練的政客茉德拉來到了聯盟。於是這些人就又湊到了一起。
看着眼前沉默的衆人，吉安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現在泰蘭·弗丁的舊部大多都在德拉諾或者回家的路上。能在這裏發言的，都是各個團體的首領。
現在最能感受到機會來臨的莫過於茉德拉了。她是達拉然不復存在的最大受害者。她本來只是想在這個重要的場合下，表現一下，然後慢慢的奪回她所失去的東西。可是現在她發現了一些人的意圖。
當年在達拉然產生的一股怨恨衝上了腦門：“既然大家確認了方案。那下一步就該決定由誰來執行這次任務。”
卡德加立刻道：“可以由我來帶隊！我比較熟悉傳送術。我曾經研究過黑暗之門。
其實在德拉諾我們應該團結獸人，德萊尼，還有巨魔，這樣有助於我們戰勝燃燒軍團。
泰蘭太年輕了，他根本沒有預料到這裏面的風險。而且他居然選擇深入黑暗神殿。”
他本來想說伊利丹逃跑的事。當時要是選擇消滅伊利丹，就可以得到納魯阿達爾的支持。有那樣一個強大的盟友，在加上獸人。他們就會付出更少的犧牲。
施法者應該是開放的，它組成的組織應該脫離國家的限制，它應該是包容的。各個種族都能加入它。
現在搞砸了，還不是得他來解決麻煩？
這時又有“聰明人”想到了一個新方案，或許可以更進一步：
“我建議吉安娜女士領導這次任務，她也是精通傳送術的大法師。而且她應該想快點見到自己的丈夫。”
吉安娜很想給說話的人一耳光。現在不是風雨飄搖的時候了。泰蘭·弗丁不在，他的部下也不在。風停了，雨住了，他們覺得他們又行了。
和平又要來了，一塊原來是他們的蛋糕就要飛走了。泰蘭·弗丁就是那個想讓他們失去蛋糕的人。
他們之所以一直忍受這種事。一個是因爲他們需要泰蘭·弗丁強大的力量幫助他們保住性命。另外一個就是那些大貴族已經帶着一部分人離開了泰蘭·弗丁的隊伍，當時也是在破碎羣島，這讓剩下的人勢單力孤。
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懂得就是比平民多，而且他們從來都是隻考慮自身利益的。現在機會再次出現了。他們不但看到了未來的機會，還發現瞭解決的辦法。至於能否成功，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失敗了，死的又不是他們。成功了就是意外之喜。
一次除掉兩個敵人不好嗎？
貴族都是體面人，之所以體面，是因爲經常幹一些不體面的事。比如大家都喜歡去的莊園。
吉安娜到底還是年輕，她覺得不接受這個任務會讓別人恥笑。另外她對泰蘭·弗丁一樣有着強烈的自信。危險必然存在，但她的泰蘭一定有辦法解決所有問題。她應該和他一起渡過難關。
可是她擡眼看到了澤瑞拉關切的小臉。不行，這件事太冒險了。她不能把一家人都置於最危險的境地。
這是整個聯盟的事，不是她一家的事。憑什麼危險都是她家抗，分配利益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他們發揚風格？
你們憑什麼指揮我？
“我不同意這個提議。這個決定風險太大，不符合我們的利益。我們需要等待貝恩·血蹄和軍方的將領評估這件事的風險。然後再做決定。”
茉德拉感覺非常惱火，自己的提議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只是擔一點風險而已。什麼事情沒有風險呢？
“吉安娜女士，恕我直言。你的建議更不合理。在這個緊要關頭，挑起與贊達拉的戰爭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我建議你放棄個人仇恨，多爲這個世界想想。我們沒有時間了。”
吉安娜臉氣的通紅。她知道茉德拉想說什麼。什麼叫做個人仇恨？還不是指的庫爾提拉斯與贊達拉。消滅贊達拉，解決的是庫爾提拉斯未來的麻煩。可是贊達拉的問題真的需要聯盟才能解決嗎？
只要渡過這次危機，贊達拉就是庫爾提拉斯的盤中餐。它們的“黃金艦隊”根本不是庫爾提拉斯海軍的對手。只不過突發情況改變了她的計劃而已。你在這裏提出這個，等於把底層的矛盾公開化。
整個聯盟都是以泰蘭·弗丁爲支撐建立的。你們的利益都是靠着弗丁家族實現的。現在你卻要把弗丁家族至於險地。這根本就是卸磨殺驢。
泰蘭·弗丁經常說，鳥盡弓藏，作爲半神也不能爲所欲爲。你總覺得有些事不應該做，它有違道德底線。可是有些人是沒有道德的。
那個該死的“八美德”一直限制着泰蘭·弗丁的行爲。
但是這些東西是不能拿到檯面上說的。吉安娜轉念一想，泰蘭或許已經考慮過這些事情了。這些貴族已經被逼到了牆角。洛丹倫是他們最後的念想。失去了這個機會，他們就會淹沒在時代的大潮裏。這次跳出來的不單單是人類，還有一些高等精靈貴族，地精，好幾個獨立組織。
“既然如此，我持保留意見。你們可以行動。我不參與這次行動。”
軍方的力量大多都在前線，四色巨龍軍團在抗衡燃燒軍團的空中力量。而泰蘭·弗丁的嫡系大多在軍方。
梅拉·高嶺道：“我也認爲這次行動風險不可控。那種聖光和我們的並不相同。而且我覺得最近它的力量增強了。這不正常，或許它是有害的。萬一出現意外。
血蹄勇士的力量受損，或者出現更嚴重的後果，誰來抵抗基爾加丹？”
她盯住卡德加和茉德拉：“是伱？還是你呢？”
凱爾薩斯國王一直沒在發表意見。他覺得氣氛不對。本來戰爭即將接近尾聲，軍方的力量需要向後退一退，整個聯盟的核心也會從戰爭轉移向發展。軍方的力量一旦在這次行動中受損，以後就更沒有機會在內部鬥爭中獨善其身了。
泰蘭·弗丁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無論是從私人感情還是從聯盟的角度考慮，都不能讓他出現任何意外。
其實這次的行動非常的不順利。泰蘭·弗丁意外的受傷了。吉安娜她們看不出來，是因爲他們距離太遠，而且人類研究魔法的時間太短暫。作爲高等精靈的他卻研習魔法上千年，他知道太多他們不知道的知識了。
阿克蒙德那個魔法其實是一個同歸於盡的法術，它同時消耗泰蘭·弗丁和它自己的靈魂力量。它在拼誰先被燒死。
整個物質世界，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六大基本力組成，靈魂元素則能同時統御四大元素，和六大原力。所有的原力都有辦法迅速恢復，無論是奧術喚醒，還是奧術水晶，虛空的吞噬，還是邪能的轉化。唯獨即是構成物質世界的元素，又能統御原力的靈魂力量無法迅速恢復。它需要時間。除非吞噬掉同等級生物的靈魂力量。
靈魂力量不能通過潛修變強，只能隨着生命的壯大自然增長。
想到這裏，他忽然想到破碎羣島聖光的存在，要是能夠吞噬產生那個聖光的源頭或許就可以迅速的恢復傷勢。可是靈魂力量的吞噬，都是強大的吞噬弱小的。要是以小博大，一定會被反噬。
“我也不同意這個計劃。太冒險了。寧可打破一些瓶瓶罐罐，也不能搭上整座房子。”
卡德加聽着這些人的爭論。他站了起來。
“我會親自帶隊，突入風暴峽灣。召喚半神泰蘭·弗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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