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4章 誰是老五 作者:未知 黃儉的臉上先是呆滯,然後兩行淚水緩緩滑下。 他吸了一下鼻子,淚水下滑的速度快了些,然後鼻尖漸漸的就紅了。 “老師……” 汪元小心翼翼的把小爐子推到原位,然後把茶壺放上去,聽着茶壺底傳來滋滋的聲音,他不禁鬆了一口氣,然後問道:“你惹了誰?” 黃儉哽咽了一下,說道:“老師,方醒來了!方醒來了!” 汪元的面色一變,喝問道:“他在哪?” 黃儉仰頭,淚眼朦朧的道:“老師,王柳碎的人…….被抓走了。” 汪元的身體有個明顯的下墜,然後又穩住了。他鬆了一口氣,說道:“王柳碎的人不是都死了嗎?” 黃儉嚥下反灌的淚水和鼻涕,說道:“王柳碎有個相好的,是個半掩門,先前被人拿走了。” 汪元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的嗅着,問道:“那女人知道什麼?” 黃儉搖搖頭,淚水被甩在了小几上,讓汪元目露厭惡之色。 “老師,不知道啊!” 汪元不禁絕倒,側過臉去,無奈的道:“那你慌什麼?” 黃儉伸手出去,彷彿是想尋求幫助,然後又縮了回來。 “老師,那人不會無的放矢……” ...... “老爺,那王柳碎當年很謹慎,他就通過一些青皮在傳遞消息,能委託他的,都是假手他人……查不到,不過王柳碎有個冊子,都記着那些請他辦事的客人,那冊子據說是在一個青皮的手中,那青皮和王柳碎是過命的交情。” 辛老七剛去問那個女人的話回來,身上並未帶着血腥味,可見沒動刑。 南方的冬天不好過,最好的法子就是打瞌睡,睡醒了就喫,喫完了接着睡,然後就能積蓄不少肥肉來應對最寒冷的時節。 方醒就準備去給自己弄些好喫的養膘,所以想了想,就當了甩手掌櫃。 “此事交給你了,對於青皮,錦衣衛應當最清楚,你找費石配合。” 辛老七應了,等他走後,方醒就去了廚房。 廚子李秀怕出事,所以沒敢給,還是費石去尋的。 廚子只負責方醒和家丁們的飯菜,所以不算累,而且他在這裏做一段時間之後,出去就可以吹噓自己服侍過興和伯,身價倍增。 見方醒來了,廚子以爲是對午飯不滿意,急忙就堆笑着問好。 “弄些麪疙瘩。” 方醒只是讓人生火,他自己弄。 麪粉裏打兩個雞蛋進去,然後攪拌。 如果說什麼是土雞蛋的標準,那就是金黃色。 攪拌的差不多之後,水也開了。 “火大些,別加多水。” 方醒用小勺子舀着麪糊下鍋,廚子在邊上用湯勺輕輕攪動,好讓麪糊下鍋後不粘鍋。 不過是滾了幾分鐘,方醒就把麪疙瘩撈了起來,然後也不要廚子殷勤推薦的雞湯,就用看着有些渾濁的麪湯。 醬油醋,許多辣椒麪,鹽,最後一小勺豬油。 方醒一手拿着大蒜,一口大蒜一塊麪疙瘩,喫的熱火朝天。 辛老七已經和費石碰面了。 “青皮?” “可有姓名長相?” 錦衣衛有高手,能根據人的描述畫出人犯的長相,所以費石很是自信。 “沒有。” 辛老七也覺得難度大了些:“就說話有些漏風,叫做什麼五。” 費石一聽就喜道:“說話漏風,排行第五,那肯定是沒錯了。” 隨即錦衣衛的人就傾巢出動,金陵城中的青皮頭子都被叫去問話。 “說話漏風那肯定是缺牙,還排行第五……大人,小的下面沒這人啊!” “大人,沒這人,小的騙誰也不敢騙錦衣衛啊!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 費石做事很得力,在他的指揮下,錦衣衛的人在天黑前就把那些青皮頭子弄了進來,然後一一詢問。 他坐在刑房的外面吃麪條,早晚很冷,所以他弄了不少辣椒。 他吃麪條是用筷子卷,捲了一團被辣椒染紅的麪條之後,就送進嘴裏,然後囫圇嚼着。 “辣!” “大人,還是說沒有。” 費石張開嘴,然後冷風吹進火辣辣的嘴裏,皺眉道:“用刑吧。” 隨後慘叫聲就從裏面傳了出來。 他慢條斯理的吃了麪條,最後把湯都喝完了,覺得還不過癮,就把碗底的那些辣椒籽也刨了個乾淨。 他嚼着辣椒籽,起身道:“還是一樣嗎?” “大人,還是一樣。” 費石有些糾結了,他不認爲那些青皮頭子都是寧死不屈,所以這就是真相。 “說話漏風……大人,那些青皮經常打架,缺牙的不少啊!” 手下的話讓費石撓頭道:“是啊!本官倒是忘記了這一茬,那就只能是找那個老五了。” 他的頭上全是汗水,被冷風吹着倍感涼爽。 稍後裏面的慘叫聲就停了,有人出來說道:“大人,叫老五的就三人。” “雖然涼快,卻怕傷風啊!” 費石吩咐道:“馬上去拿人。” …… 錦衣衛連夜拿人的動靜不小,第二天凌晨隨着動手那地方周邊的百姓的八卦開始散播出去。 “殺了一個咧!說是錦衣衛拿人還敢提刀出來拼命,馬上就被亂刀砍死,好慘啊!” “說是拿什麼老五,大晚上的弄的滿城狗叫,不得安寧。” “.…..” 方醒也得了消息,只是卻不是好消息。 “三個老五都抓到了,都不是。” 這是打草驚蛇,方醒覺得暗地裏那人怕是要瑟瑟發抖了。 “那就問清楚,問那個女人,告訴她,只要提供了能抓到背後那人的線索,五十貫。她是正經戶籍,有了五十貫,自然可以安生度日。” “我們不急,我更樂意看到那人在暗地裏惶然不可終日。” …… 船隻的建造容不得半點疏忽,用於遠航的戰船更是要精益求精。 方醒再次來到船廠,洪保和傅顯都在。 船臺上的戰船已經有模有樣了,三人在邊上站着,洪保的眼睛在發亮。 “咱家年歲還小,此次出海,興和伯,陛下的旨意該拿出來了吧?可有咱家?” 方醒含糊道:“還沒過年呢!” “興和伯這是欺咱家嗎?” 洪保說道:“咱家現在好歹是水師副都督,咱家和傅大人肯定要去一個,弄不好兩個全去,有何好隱瞞的?” 傅顯也是和洪保一個立場:“興和伯,是誰出海?” 方醒沒給答案,傅顯黯然道:“洪公公輕車熟路,下官卻是……哎!” “做這樣子給誰看?” 方醒沒好氣的道:“本伯下來鎮壓金陵,北方的大局不定下來,如何出海?” “怎麼算是定下來了?” 傅顯終究忍不住,方醒說道:“京城安定。” 洪保給了傅顯一個眼色,等方醒去看船後,就解釋道:“此次清理北方,京城纔是大局,京城的權貴們服帖了,大局也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