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心艾的目標
原本馮氏還打算過去探探秋風，結果老遠就聽到村民們說笑的內容，氣的她臉都歪了。
這不，一個大下午就聽見她在院子裏罵罵咧咧。
“這黑心肝的死丫頭，賠錢貨！賺了銀子不想着我這老太婆，自己買那麼多金貴的東西，也不怕撐死。”
“我老李家白養這對掃把星這麼些年，都怪老三當初非要娶那賤婦，現在他人走了倒是輕鬆，留下一對禍害磋磨我老婆子！”
馮氏就站在屋檐下，舉着扇子，叉着腰，口水噴的到處都是。
老大家的離得遠，就算聽到了也當沒聽到。
老二一家自從上次那事情後，一直安分着，雖然他們心裏也眼紅，可想想李心艾那恐怖的眼神，和暗藏的妖法，心裏什麼想法都不敢有了。
老太太心裏不痛快就讓她罵吧，他們只要不出房門就不會被連累。
可誰知下一秒。
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馮老太的河東獅吼就響了起來。
“老二家的，大下午的你窩在屋裏下蛋呢，偷懶賣壞的東西，趕緊滾出去把前後三塊菜地給老孃澆了，澆不完就別喫晚飯了！”
被喊到的劉氏一陣憋屈，她連忙爬了起來往屋外去，心裏卻是埋怨道：“死老太婆，大下午的真是要人命，難怪老三那麼早就走了呢，還不是被累死的！”
馮老太難得見她沒有頂撞自己，以爲是被自己的威勢嚇到，心裏不由得一陣得意。
而坐在堂屋裏悶聲抽着旱菸的李老頭心裏也是鬱悶不已，他都坐這兒大半天了，也沒見到那鬼丫頭一點影子。
二丫現在有這些能耐，若是當初不分家，這些賺的銀子就都是他李家的了，以後老大考學也不用怕沒錢花了。
只是，可惜啊！
李老頭長嘆一口氣，被嗓子裏的煙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
天色黑透，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鄰村的下溪村老吳家。
“娘？你……你這大晚上怎麼來了？”一個女聲低低的說着，帶着驚訝。
“心蘭啊，娘給你帶了些糧食過來，你趕緊拿起來，另外，這一身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娘好久沒見你，怕做的不合適了。”
說話的正是孫氏，一直惦記着大姑娘過的困難，現在自己日子好過了，她這個做孃的總要能幫一點是一點。
在孫氏對面的女子，身材消瘦，穿着打着補丁的衣服，可看得出來很是乾淨。
藉着月光，和李心艾有四五分相像的臉蛋兒，有驚喜有錯愕，還有許多的慚愧。
李心蘭聽了眼睛一酸，嘁嘁道：“女兒不孝，這麼久也沒去看過娘和妹妹，家裏的事我也聽說了，只是自己也做不了什麼，好在妹妹比我這個做姐姐的厲害……我…我也沒臉上門去…”
聽着女兒哭訴，孫氏心裏也不好受，她何嘗不知道呢。
大女兒從小有主見，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當初她爲了離開李家，不惜嫁給了鄰村老吳家的病秧子，說來說去還是當娘軟弱，保護不了子女，才害了她一輩子。
不然，憑着她的勤快勁兒和一手好繡活兒，怎麼也不至於把日子過得這麼清苦。
繡活兒？
孫氏一頓，想起喫晚飯時二丫和她商量的事。
或許…
或許她可以試試。
母女倆又互道了一會兒相思，這纔不捨得分開。
……
回到白溪村，到屋裏，看了看二丫額頭的汗星子，孫氏拿起蒲扇輕輕搖了起來。
今夜的事，得找個機會告訴二丫。
畢竟能過上現在這樣的日子，孫氏下意識的把李心艾當做了主心骨。
第二日，李心艾嚮往常一樣“看”了眼兔子後來到糧倉，天這麼熱了，她惦記綠豆湯也很久了。
只是當她興致勃勃的打開裝綠豆的蓋子，卻是一頓，這綠豆明顯少了，她立馬又打開其他蓋子，最後發現苞穀粉和大米也少了一些。
她當即檢查了一遍門窗，這也沒有被外力破壞的橫際的，想了想，她來到竈房。
“娘，我剛剛看……”
李心艾話還沒說完，孫氏一臉猶豫的說道：“二丫，娘有點事想和你說。”
說着便拉着李心艾的手坐在了一旁的石桌邊。
“那些糧食是我昨夜拿的，你大姐她日子一直過得艱苦，所以我…沒提前和你說一聲，希望你不要埋怨娘。”孫氏低着頭愧疚的說道。
李心艾看了看孫氏，這個大姐，她倒是有印象的。
雖然來到這裏沒接觸過，但在原主印象裏，每次捱打，大姐都擋在她前面，喫飯也總要把不多的野菜餅子掰給她一半。
想到這些，她心頭涌起一股溫暖。
這些天，她光忙着搞事業，倒是忽略了。
李心艾思慮了片刻，隨即撫了撫孫氏有些粗糙的手背，說道：“娘，你說啥呢，我不怪你，只是光送些喫的喝的可不夠，咱們得從根本上幫大姐。”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相信孫氏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孫氏聽得擡起頭，驚訝的問道：“二丫，你真這麼想？”
“在這世上，你和大姐是我的親人，她過得不好，我也糟心。”李心艾頓了頓，認真道：“我做這些，就是讓你，讓大姐，讓咱們都過上好日子。”
孫氏聽了，露出欣喜的表情，說道：“是娘多想了，娘錯了，所以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李心艾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孫氏直了直身子接着道：“昨日你說的那個繡活兒，我想了想，能不能帶上你大姐一起做，這樣，我們也能做的過來，你大姐也能賺點生計。”
李心艾原本也是顧慮的孫氏一人做太累了，所以才猶豫了，鎮上其實捨得買成衣的人並不多，大多是買些布回去自己有空了做。
或者像她一樣能賺點小錢的也只是買一些沒有款式的成衣。
只有鎮上的有錢老爺家纔會買那些款式精緻，面料高昂的成衣。
現在聽了孫氏這番話，李心艾很欣慰，事情倒也是迎刃而解了，這樣的確是最好不過。
“這樣確實可以，不過，咱們得先繡一些花色，回頭我帶到鎮上給那孫掌櫃看看。”李心艾說道。
聽閨女這麼說，孫氏歡喜道：“這是自然的，我這就去找你大姐說這事。”
李心艾見孫氏不再愁着一張臉，心下也輕鬆了，她笑着道：“讓我去吧，娘，你就在家給我煮綠豆湯吧。”
孫氏點了點閨女光潔的額頭笑着道：“小饞貓，去吧！你姐倆也好久沒見了。”
……
李心艾順着記憶中的路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口，站在外面，就看到一個清瘦的女子正彎腰倒着瓦罐裏的藥渣，汗水打溼了她額前的頭髮，看樣子已經忙活了很久。
忽然，女子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一擡頭兩人目光撞在一起。
“是…心艾？”李心蘭楞了片刻，隨即放下手裏的瓦罐，快步走過去打開籬笆門。
“大姐，我…我來看看你”李心艾說道。
“快進來，我家小妹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李心蘭笑着打量着。
李心艾進了堂屋，屋裏一股濃濃的藥汁味撲鼻而來，她習慣性的伸手碰了碰鼻子，打量着四周，看的出來，雖然家裏很簡陋，但卻被打掃的很乾淨。
“家裏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是我炒的一點窩瓜子，你嚐嚐。”李心蘭說道。
“嗯，這窩瓜子炒的很香，大姐的手藝還是那麼好，小時候我可是喜歡的很。”李心艾接過來，吃了一顆說道。
“咳咳…咳咳咳…心蘭……”
西廂房裏突然傳來男子虛弱的聲音，李心蘭聽了立馬跑了過去。
李心艾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是誰來了啊？”躺着的正是李心蘭的男人吳子明。
“是我小妹來了，快把這藥趁熱喝了吧。”李心蘭端着藥碗，放在嘴邊吹了吹，連忙遞了過去。
李心艾打了個招呼，定定的看着。
便宜姐夫面龐枯瘦，雙眼凹陷，中醫望聞問切，她瞧了瞧，心裏也有了大概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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