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旱的苗頭
酒樓那邊，自從上了新風味的菜式，兔子有了供不應求的趨勢。
獵戶們賺了銀子，日子好過了，滿山遍野的逮兔子也更加使勁兒，而李心艾也賺了個盆滿鉢滿。
當然，錢賺多了，花出去也跟流水似的，想了想昨晚用異能和老鼠交流的問題，李心艾緊了緊眉頭，擡腳踏進了同福酒樓。
她現在已經是酒樓的熟面孔了，一進去店夥計就樂呵呵的迎了過來：“李姑娘光臨，請隨我來。
李心艾微微一笑，熟門熟路的跟在夥計後面上了二樓雅間。
“李姑娘，喝杯茶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掌櫃的過來。”店夥計說着倒好一杯茶水，轉身走了出去。
一杯茶的功夫，張同福笑得一臉燦爛的上來了：“李姑娘，這次來可是又研製出什麼新菜單了？上次的水煮肉片和宮保雞丁可是大受歡迎呢。”
李心艾笑了笑說道：“那就先恭喜張掌櫃了，只是這次我來是有一事相求，沒有新菜式。”
張同福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李姑娘有什麼事說就行了，只要我張某人能辦到，都給你辦好。”
見此，李心艾也不繞彎子，直接道：“我想請您幫我大量採購糧食，大米，苞穀粉這些都要，越多越好。”
其實她今天來找張同福，心裏也是做了一番衡量的。
首先，第一次在集市上買她兔子，就沒有故意壓價，甚至還給了高價。
其次，這幾次合作下來，接觸多了也有了些許瞭解，每月的紅利也是沒有偷斤少量的按時給她結算了。
再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這才決定找他幫忙。
張同福身子一頓，一臉詫異的問道：“不知李姑娘要這麼多糧食幹嘛？雖然你現在手頭寬裕了，但我還是得勸勸你，這糧食雖好，但是屯多了喫不完那是會壞的。”
李心艾會心一笑，說道：“不瞞您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這天氣，到現在已經快兩三個月沒有下雨了，田裏已經有了乾旱的情勢，我估計要有一場大旱來了，您也多屯些糧食吧，以防萬一。”
張同福聽了一張皺着的臉立刻舒展開了，他撫着鬍鬚說道：“卻是有很久沒下雨了，但大旱這種事也不一定會發生，這老天爺的臉說變就變，說不準哪天憋不住就下了呢，你呀，年紀輕，聽風就是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李心艾也想過張同福不一定信她的，畢竟這個年代沒有天氣預報，她也不好拿出證據，所以當下她也不勸他，只開口說道：“我考慮清楚了，您就幫我採購吧，只是要勞您幫我送到白溪村，一共多少銀子，咱們一起結算。”
“唉…既然你執意要，那我便派人去給你採買，其他事都好說。”張同福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便麻煩您了。”李心艾說道。
“這有啥麻煩的，你在家裏等着便是。”李同福說道。
……
事情說完，李心艾便起身告別，這趟她還帶了大姐和娘縫製的荷包，所以，出了酒樓她便直奔吉祥布莊。
店裏有客人正在試衣服，李心艾和孫福打了個招呼便坐在一旁供客人休息的地方等着。
趁這時間，她拿出一堆荷包，一個個理了一遍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看這客人穿着打扮，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夫人，身邊還帶着兩個丫鬟打扮的姑娘，孫福正滿臉堆笑的陪在一旁。
“我說孫掌櫃，這面料倒是好面料，只是這花色卻有些俗氣了，還有沒有其他的款式我看看了？”那夫人說道。
“哎呀，劉夫人，這一批是本店剛從南邊進來的貨，聽說都是京城傳來的花樣子，要不您再看看”孫福陪着笑說道。
“你這掌櫃，這是在說我家夫人眼光不好嘍？”一個穿着綠色襦裙的丫鬟出聲說道。
孫福一聽連連低頭說道：“夫人莫要誤會，小人不是這個意思，給您看的也都是本店最新的款式，以夫人您的氣質，穿上這身裙裝，一定是咱這鎮上的頭一份。”
劉夫人聽了掌櫃這麼一說，心下一陣得意，她是鎮上劉財主的原配夫人，在衆多小妾那裏，她年齡比不上，身段也比不上，所以其他事事都要最好的，以此來顯赫她正妻的地位。
“既然孫掌櫃這麼說了，那便就要了這一套吧。”說罷她便慢慢悠悠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孫福連忙招呼夥計趕緊打包，自己則跟過去親自端茶倒水。
“想不到您這麼大的布莊也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劉夫人抿了一口茶水，用餘光掃了掃一旁的穿着粗布的衣李心艾說道。·
孫福聽了連忙道：“這是來給店裏送花樣子的姑娘。”
“哦？就她，拿來我看看繡的什麼小玩意。”劉夫人擡眸說道。
還不待孫福迴應，一直沒有吭聲的李心艾拿起整理好的荷包直接走了過來。
“夫人，小女子如何，您看了繡品再說。”李心艾將荷包輕輕的放在劉夫人面前。
一旁的丫鬟聽她竟然這麼和自家夫人說話，正要出聲訓斥，卻被劉夫人一個眼神制止了，一旁的孫福也偷偷爲李心艾擦了把汗。
只見那劉夫人原本帶着輕蔑的眸子一點點轉爲了驚訝，歡喜，隨即開口問道：“繡工精細，這花樣子我更是從未見過，小姑娘，這是你繡的？”
“是我孃親和大姐繡的，花樣子是在古籍上看了覺得好看就繡了試試的。”李心艾語氣平緩的說道。
“區區農婦能有這樣的繡工和眼光，倒是我小瞧了，只是這一朵花可有名字？”劉夫人擺弄着手裏的一隻荷包問道。
李心艾淡淡的看了一眼劉夫人手上的荷包說道：“此話名爲玫瑰，這大紅色象徵着伴侶之間熱烈的情誼，這藍色象徵着相守一生的承諾，皆爲表達愛意的花色，此花色配夫人和老爺卻是恰到好處。”
劉夫人一聽，心思便開始活絡起來，看這小姑娘說話的神情淡淡，到不像平日裏見慣的那些討好她的人，可若說她沒有故意討好，那這些話卻又都說道她心坎裏去了。
“這幾個款式我要了，以後要有新花樣，第一時間告知我。”劉夫人對着孫福說道。
孫福顧不得驚訝連連點頭，隨即他靈光一閃說道：“過段時間，成衣款式也由這位李姑娘送來，您要得了空可以來瞧瞧。”
劉夫人笑道：“那最好不過，你直接告知我身邊這兩個婢女便可。”
站在一旁的李心艾將這一切盡收眼裏，不管客人多難伺候，總不要和銀子過不去，她雖然沒做過這一行，卻也深知這個道理。
送走劉夫人後，孫福擦了擦額角的汗這纔來到李心艾坐的位置。
“李姑娘，你今天真是叫孫某人大開眼界，那劉夫人出了名的難伺候，你竟然三言兩語就將她說服了。”
“孫掌櫃說笑了，我只是說了我該說的話罷了。”李心艾說道。
“你這姑娘，聰明伶俐，實在難得，這繡工我也不用看，以後店裏的精品成衣款式就交給你了，另外，那荷包若是得空，也可以多繡點，我都收。”孫福笑着說道。
兩人商量好價格，李心艾便告辭離開。
……
沒過幾天，張同福店裏的夥計便陸續給她運來了糧食，爲了不引人注意特意走了偏僻的小路。
看着糧倉裏滿滿當當的糧食，孫氏難得沒有心疼花錢，這老百姓啊，一年忙到頭，也就是爲了這張嘴，有了糧食比什麼都強。
只是這麼多糧食放在家裏，心裏又覺得有些不安全，架不住孫氏的叨嘮，李心艾只得答應下來，母女倆便開始在家裏偷偷的挖起地窖來。
地窖選在屋後地勢偏高的地方，兩邊各挖了一個儲藏室，足夠她們將糧食放進去的了。
這挖地窖對母女倆來說，是個不小的工程，好在辛苦了十天，一個不大不小的地窖算是挖好了。
李心艾還準備了可以除溼的東西，將糧食都運進地窖，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糧食很多，她大概估計了一下，如果省喫儉用，足夠半個村子撐兩個月。
當然，這些糧食，也耗空了她這些天賺的所有錢財。
……
一隻蝴蝶輕輕的煽動翅膀，可能會引起一場龍捲風。
就在李心艾大肆的採購糧食的同時，鎮上兩家大戶也在緊鑼密鼓的採購糧食。
同福客棧。
李同福聽完小二的話，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難道李心艾說真的，接下來會大旱，否則，怎麼那兩家大戶也在採購糧食？”
他嘀咕道。
小二眼珠子一轉，說道：“我打聽過，那兩家大戶當初就是在大旱之年發家的。”
“好，那咱們也屯糧。”
李同福終於下定決心，只不過眼下，糧價已經漲了不少。
另一邊。
楚離也收到手下的彙報，手指輕輕的敲着桌子：“李心艾說接下來會大旱，讓同福客棧收購糧食？”
“早在李心艾收購糧食之前，鎮上的兩家已經隱祕的在收購了。”
手下急忙說道。
大旱！
是天災，也是人禍。
楚離臉色凝重，手指敲的也更加用力，百姓流離失所，從良民變成災民，哀鴻遍野，易子而食。
但凡大旱之年，這樣的字眼，在官員的摺子中隨處可見。
“將所有見聞整理好，送到京都。”
楚離沉聲道。
“那些糧食……”
“一鎮之地的糧食能有幾何，隨他去吧。”
楚離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更好奇，李心艾爲何要囤積那麼多的糧食，以她的購買量，足夠一家五口數年的口糧。
即便要應付大旱之年，也用不着如此吧。
那靈敏的小娘子，必然有其他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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