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管不行了
她嘀咕着，伸手去掀簾子。
就在這時，楊掌櫃轉身朝肥肚便便的宋老爺躬身行禮，一臉慚愧的說道：“宋老爺，您將令郎送來的太遲了。”
“你啥意思？”
宋老爺讓人鬆開大夫，他自己上前一把抓起楊掌櫃，怒氣衝衝的喊道。
“令郎本就體弱，如今更是着了寒，寒氣入肺，如果第一時間救治還來得及，可耽擱了這些天，我等醫術不精，實在是無能爲力。”楊掌櫃一臉的愧疚，他心裏很不好受，醫者父母心，看着病人受苦受難卻什麼都做不了對於大夫無異於折磨。
“剛纔大夫也說的很清楚，還請您諒解。”
楊掌櫃頓了頓，繼續道：“我家公子也許有辦法，可他不在藥堂，我等也聯繫不上。”
“那就去找，趕緊去。”
“如果能夠找到，我等怎麼會束手無策。”
楊掌櫃嘆氣，說道：“爲今之計，只能儘量幫公子穩住病情，等待我家公子回來。”
“放屁！”
宋老爺一聽當場就炸了，他聽出來，就是讓他兒子等死的意思。
“我打死你，看看你家公子會不會出來救你。”
他大喊，朝站在兩邊摩拳擦掌的家僕猛的揮手：“打，給我往死裏打。”
不講道理。
宋老爺就是有不講道理的能力，而這也是百草堂的好算計。
他們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就推給他們平安堂，這法子卻是有些不齒。
見兩個家僕一臉惡狠狠地朝自己揮舞着拳頭過來，楊掌櫃嚇得臉色鉅變，只能躲閃着努力護住重要的部位，繞是這樣也不是兩個年輕力壯的家僕的對手。
楊掌櫃被打的哀叫連連，周圍的夥計只是看着，也沒一個敢上前阻攔，他們也只是在店裏做活兒的普通百姓，哪裏敢插手這種事。
前院，李心艾將楊掌櫃的哀嚎聲聽進了耳裏，又透過簾子看到了院裏的景象，她握了握拳頭，行動遠比思想快。
下一秒她就朝着後院跑去，本是不想趟這渾水的，奈何她善良呢，心裏這樣想着，人已經到了院子。
一個接擋，那魁梧家僕就被送到了一邊，然後，另一隻手抓住楊掌櫃，輕輕的拉扯，就把人從捱揍的漩渦中救了出來。
衆人看的一愣一愣的，等回過神來，李心艾已經把楊掌櫃拉到一邊，她則擋在前面。
看着愣住的家僕，她擡眼望向家僕身後的宋老爺開口道：“還想你兒子活，就讓你的人滾遠點。”
幾人愣住，然後勃然大怒，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這般說話。
那幾個家僕做勢就要衝上去，給她一個教訓。
宋老爺一伸手，攔住他們，然後雙眼死死的盯着李心艾：“你是什麼人，也敢來多管閒事。”
“來賣着藥材的路人。”
李心艾淡淡道。
“我讓人放過楊掌櫃，你能讓我兒子活？”宋老爺頓了頓，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不能，就有多遠死多遠，否則打死你也是白搭，你信不信？”
“不信。”
李心艾雙手放在身後，俏生生的站在那裏，擡起掛着微笑的明媚臉蛋兒，不慌不忙的說道。
“……”
衆人呼吸一滯，這丫頭的膽子好大，竟然這般和宋老爺作對。
這些年，宋老爺用各種手段整死的人可不少，大傢伙都說他是遭了報應落到兒子身上了。
“你能救我兒？”
宋掌櫃沒有貿然發怒，急忙追問道。
他是聰明人，否則也不會成爲宋老爺，看到李心艾有恃無恐的樣子，頓時心裏猜測了許多。
李心艾點點頭：“自然是能的，可我現在不太願意救你兒子。”
“醫者父母心……”
“不必開口，我並非大夫，只是個路見不平的路人。”
李心艾淡淡道。
宋老爺臉色陰沉不定，過了片刻，才說道：“那你說條件。”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了，這可是唯一的兒子，偌大的家業總不能無人繼承。
雖然眼前這女子不過十五六歲，而且打扮普通，可他願意賭一把，哪怕賭輸了，也不虧，大不了打死這丫頭給兒子陪葬。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李心艾語氣提了幾分。
宋老爺眉頭跳了跳，然後黑着臉朝幾個家僕揮手：“出去。”
“老爺……”
“滾出去。”
伴隨着怒喝聲，這幾個家僕憤憤不平的走出後院。
“可以了吧？”
宋老爺看着李心艾問道。
李心艾點點頭：“你兒子得的病很嚴重，沒那麼容易治好。”
“你想說什麼？”宋老爺猛的瞪眼，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要是敢說治不好，我立刻讓人弄死你。”
“我說不好治，是說需要大概十五天。”
李心艾不慌不忙的說道。
“什麼？”
宋老爺往前走了一步，激動的說道：“只要十五天就行？”
李心艾被他反應嚇了一跳，心裏也有發虛，萬一這傢伙發瘋，她還真難以收場，又補充道：“只要你們好好聽我的，十二三天也有可能。”
“你說真的？”宋老爺又是嗷次一聲。
“我騙你有用嗎？”
李心艾反問道，心想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這時候。
門口的喫瓜羣衆議論起來。
“怎麼可能。”
“宋少爺的病數月也沒治好，怎麼可能十五天就能根治。”
“這丫頭瘋了，居然敢如此誆騙宋老爺。”
“救人不成，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平安堂是完了。”
“這丫頭害人害己啊。”
就沒有一個人信任李心艾的，一方面她說的對於大傢伙實在有些誇張，另一方面是因爲她是個女子。
女孩子家家，還會治病？咋不說你還會讀書寫字？
騙誰呢。
就算是府城的那些大戶小姐，也不好說都識文斷字。
這不會識文斷字，又如何會懂得醫術？
這時候。
楊掌櫃也回過神來，激動的說道：“李姑娘，你糊塗啊，爲了救我，也不能這麼胡說啊。”
說完，也不等李心艾迴話，就朝宋老爺鞠躬行禮：“宋老爺，她只是看過些醫書，不懂得如何治病救人，她是爲了救我才如此，您……您高擡貴手。”
“他說的是真的？”
宋老爺沒理楊掌櫃，看向李心艾問道。
李心艾無奈的點點頭：“差不多，可我知道怎麼治你兒子。”
宋老爺沉默了一會，才咬牙說道：“好，我允你治，可治不好，你和平安堂的大夫都得給我兒陪葬。”
“既然你要這麼說，那我要是治好，你就給我和平安堂的所有大夫，鞠躬行禮道歉。”
李心艾擲地有聲的說道。
旁邊，婦人哭天喊地：“老爺，你糊塗啊，怎可讓這女子如此作踐兒子。”
宋老爺一腳踢遠，罵罵咧咧道：“不然你給治，婦道人家懂什麼，離遠點，讓她治療。”
李心艾也沒客氣：“給我準備銀針。”
楊掌櫃見狀也知道無力迴天，只能認命的吩咐其他大夫：“聽李姑娘的。”
很快。
油燈消毒，銀針從長到短的排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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