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澤的藥
這種被人呵護的感覺讓溫窈心安，她從小長大，好像從未有人真的在意過她。
“五少爺，您怎麼來了？”
剛要喫飯的時候，五少爺溫澤被人扶着進來，陰鬱蒼白的臉色，還有些自暴自棄的頹廢。
“怎麼？不歡迎我嗎？我不是這個家裏的人？”
溫窈蹙眉，這個孩子哪兒來那麼大的怨氣？張嘴就沒好話。
“怎麼會？小哥，你說哪裏話呀？你當然是家裏人了，我們只擔心你的身體，快坐在我身邊來。”
溫暖起身，拉着他坐下，天真的笑意沖淡了剛纔的尷尬。
蘇秋月也道：“是啊，小澤，暖暖說的對，只是擔心你的身體，你身體能喫得消嗎？”
溫澤看了溫窈一眼，她還在喫飯，看都沒有看自己，賭氣道：“死不了。”
蘇秋月心疼了：“你這孩子，說什麼死不死的，戳孃的心窩子呢！”
看着溫窈還有心情喫東西，無名之火涌上心頭，“大丫頭，別整天往外跑，小澤的病你也多關心一些，看他又瘦了些，心疼死個人了！”
溫暖跟着上眼藥：“小哥最喜歡喫大姐姐做的菜，只是大姐姐一直忙，這兩天都沒有給小哥做菜，小哥可不是瘦了嗎？”
溫澤雙手握緊，垂着眼簾看不下去他心裏想什麼。
溫窈終於喫完了，放下筷子，“母親這麼心疼，怎麼不去給五弟找個大夫，或者做點兒他喜歡喫的東西呢？”
蘇秋月還沒說話，溫窈又問她：“母親知道五弟是什麼病症嗎？知道他喜歡喫什麼嗎？一年到頭，母親有幾次去看過五弟的？”
問的蘇秋月臉色蒼白，說不出來，強詞奪理道：“母親要照顧你六妹妹，伺候你祖母，哪兒有時間？你是在挑我這個當孃的不是嗎？”
溫窈：“挺好，六妹妹比五弟身體好，祖母也比五弟需要人伺候，五弟，你聽到了嗎？別指望誰能一輩子照顧你，有病就要治，沒有誰會一輩子因爲你的病遷就你的。”
“你只是身體病了，從小到大，大姐姐不知道找過多少大夫給你看病抓藥，如果你覺得這個家有誰比大姐姐做得更好，大姐姐也沒什麼好說的。”
“身體的病好治，心裏的病沒人幫得了你。”
說完站起來，“我喫好了，你們慢慢喫，我在家裏也待不了幾天，大家也早點兒習慣我出嫁之後的日子吧。
我也知道你們打心眼兒裏不喜歡我，除了這個門，我也少回來，大家各自安好。”
不看衆人難看的臉色，轉身走出飯廳，滿屋子人心思各異，沒有人說話，這飯，也喫不下去了。
“大姐姐哪兒來這麼大的火氣呀？我們都沒惹着她吧？”
溫暖乾笑，心裏卻幸災樂禍，大姐姐還想嫁人呢，郡王府剛退了親，誰敢娶她？
想到這兒又添把火：“大姐姐剛退親，心情不好，咱們都理解她，別怪她啊！”
溫澤蹙眉，一言不發起身要走，結果身體晃了晃，差點兒摔倒，還是溫羽扶了他一下，“五弟，我送你回去。”
他也很慚愧，他是大哥，從未想過照顧五弟，以後大姐姐嫁了人，這個家都是他的責任，他有大姐姐做的好嗎？
“我也去送送小哥。”
溫暖眼珠轉了轉，跟着他們一起離開。
一路上嘴巴不停，看似幫溫窈求情，其實是句句指責溫窈心大了，嫌累贅了，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個家。
“到底是攀上靖王世子的高枝兒了，哪兒會看上咱們溫家一介商賈呢？”
溫羽終於忍不住了，“大姐姐不是那種人，六妹妹，時間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想陪着大哥哥，陪着小哥。”
溫澤蹙眉，他耳根子嗡嗡的，從未覺得她這麼吵，以前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兒，只有六妹妹隔三差五來到他院子裏陪他聊天，她是溫澤爲數不多的快樂。
“小哥累了，明天來找小哥玩兒好不好？”
溫澤耐心哄着她，小妹妹對他的好，他一直記着。
“好吧，小哥，我回去了，對了，家裏養榮丸喫完了，有些藥材需要小哥幫忙，我把單子給小哥，明天來取啊！”
溫澤笑笑道：“好，我讓人給你準備好。”
溫暖一走，溫羽問道：“什麼養榮丸？都需要什麼藥材？”
“小妹孝順祖母和母親的，需要何首烏，人蔘，黃芪，紅花這些藥材，隔幾個月就要做一次的。”
溫羽心中一跳：“都是些貴重藥材，很貴吧？小妹爲何找你要？”
“大姐姐吩咐過，只要是我這兒要用的藥材，不管多貴賬房都別攔着，儘管給我，小妹或許是不想麻煩大姐姐。”
是這樣嗎？
溫羽多了幾分在意，幾個月做一批，常年下來不少銀子呢，他一直打理家裏的生意，粗略一算，一年得有萬把兩銀子啦。
“回頭你把小妹給你的單子給我看看。”
“好，大哥，大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我……”
溫澤幾天沒有等來溫窈來哄她，只能趁着晚飯的時候來羞羞存在感，結果大姐姐看都看不看他，可把他給委屈壞了。
溫羽嘆息一聲：“你別這麼想，大姐姐對你怎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
“就說你這個病，每年都得幾萬兩銀子養着，換做誰家裏捨得花費這麼大的代價？”
“大姐姐退了親，心情不好，小弟，你也十四了，該長大了，大姐姐不可能一直陪着咱們的。”
“以後大哥照顧你，好不好？”
溫澤眼眶發澀，他都不知道大姐姐退親了，這麼大事情沒有人告訴他啊！
他還那麼不懂事兒，去給大姐姐添麻煩，害的母親訓斥大姐姐。
“好了，大姐姐不會怪你的，養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你是男子漢，要堅強。”
“嗯，謝謝大哥，我會堅強的。”
兄弟倆第一次這麼平和的聊着天，溫羽想着，他以前關心小弟太少了，這個大哥太不稱職了。
溫暖回到院子裏，天真的笑容瞬間沉下來，滿院子的下人都屏氣靜聲，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天知道六小姐會逮着誰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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