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醉酒
完了還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他今天是真不自在，打算隨便過去走個過場，然後就去隊裏。
辛子睿到季家的時候，霍隱泫剛好推着季楠桉回來。
季楠桉身上疼得厲害，不太能睡着，所以通常天一亮就醒了，霍隱泫會給他念一段書，陪他喫完早餐後推他出去走走。
都這麼對面見着了，再生疏都要問聲好的，更何況季叔叔是個很溫柔的人。
雖然辛子睿因爲當初他拋棄季時序的事兒挺心懷芥蒂的，但從季時序那天主動幫他推輪椅，辛子睿就知道，季時序沒怪季楠桉。
“季叔叔早！”辛子睿要是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造型，不說髒話的時候，看上去是個挺俊俏的乖小孩兒，笑起來陽陽光光的討人喜歡。
季楠桉愣了愣，也對他笑笑，他笑起來眉眼彎彎的，一看就是脾氣很好的人，他問辛子睿，“你是誰家的小朋友呀？”
辛子睿也不知道季楠桉不記事兒了，指指對面那棟房子，“辛醫生家的，叔叔，你小時候還給我帶過巧克力。”
季楠桉想了想，他好像又忘記了什麼事兒了，比如他記得他還不是個醫生呢。
不過他怕小朋友不好意思，從口袋裏摸出兩顆霍隱泫哄他吃藥給的糖，遞給辛子睿，“叔叔沒有巧克力啦，糖果要不要？”
沒人有理由不喜歡這樣的季楠桉的，他溫柔漂亮，永遠善良。
所以辛子睿一路上捏着季楠桉給的糖，想着季叔叔蒼白脆弱的樣子，心裏難受得緊。
他雖然總大大咧咧的，但特見不得人間疾苦，尤其見不得好人被命運磋磨。
辛子睿進季時序房間的時候，他正在做比賽要用的模型，牙籤搭的簡單雛形，依稀看得出來是隻船。
“喫糖麼？”辛子睿把手心攤開，季時序拿走一顆，問他，“他給的？”
這是霍隱泫讓醫院特製的糖果，季楠桉喜歡喫甜的，但病了以後不能再沾那些東西了。
“嗯。”辛子睿老樣子盤坐在他牀頭的地毯上，那裏最好看外面的風景，“季叔叔的……你很難受對不對？所以那天你纔想去看星星。”
只是剛剛短短一面，辛子睿就覺得自己心裏挺悶的了，更何況……那是季時序的父親。
季時序指間捏着糖紙，搓揉了一下，像是聽懂了辛子睿的話，淡淡道，“有點兒吧。”
圓形糖果在季時序舌尖滾動了下，“糖挺甜。”
“季小序，”辛子睿忽然偏頭，很認真看着他，“你要是不開心了，一定要跟我說，憋心裏會憋壞的。我可以不八卦你的祕密，但你不能偷偷難過。”
“小時候說過的，”辛子睿把手搭在季時序腦袋上，像季時序揉他一樣，“辛爺永遠罩你。”
“嗯，”季時序側頭看他，噙着笑意，“辛爺罩我。”
辛子睿就這麼安靜地陪季時序坐了會兒，覺得這個小小空間裏氣氛挺傷感壓抑的。
忽然季時序又叫了他一聲。
“辛爺，”用的是微挑的調子，等辛子睿看他，季時序忽然湊近了，“腺體疼，給吹吹？”
“……”季時序你他媽就不是個人。
辛子睿沒在季時序那兒待太久，主要是那點傷感情緒一過，他又開始感覺空氣中都是無孔不入的燥熱。
他怕出現什麼不良反應，找了個藉口先溜了。
[ring]酒吧。
這酒吧是對同性戀人開的，兩a哥。
主題就是多彩包容。
老闆雖然沒露過面，但看得出來不差錢，開酒吧就開個意思。
平時週末也會辦些小活動，除了過分露骨的，都可以申請。
國慶假有一場演出，聽說老闆是娛樂圈的，認識的不少大佬會來捧個場。
這樣的機會對於他們來說，是很難得的，不是有多想出道，就是希望自己的音樂被更多人知道。
star在一層有個小包廂，季時序去年給他送的生日禮物。那時候他纔剛搞樂隊，雖然玩音樂挺久了，但很多事兒都摸不着頭腦。
那個寒假大冷天的，季時序陪着他跑了挺多地方，還和他一起在網上篩選隊友。
最後在他生日那天遞給了他這個房間的鑰匙，說送他了。
辛子睿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只要錢夠，酒吧都能單獨賣一間給你。
也是那時候才反應過來，季時序是個土豪max。
鑰匙辛子睿肯定收了，誰能不給兄弟面子嘛。反正季時序家的錢也多到用不完。他就當在幫他平均社會分配。
開包廂進去的時候，小踹正在唱《情深深雨濛濛》，小踹嗓子可以，沒輟學的話該上初三了，聲音乾淨清透，僞音都能唱。
有時候會和隊裏的男低音super對唱新白娘子主題曲啥的。
辛子睿挺慶幸自己沒趕上。
“臥槽!看誰來了？!”這個髒話不離口的，是隊裏的rapper，本名段昊，因爲人老沒正形，大家都叫他小日天，藝名小ri。
那個唱歌唱的正嗨的七星瓢蟲頭轉過來，“臥槽!art哥!你竟然還活着！”
小踹被身後那個高他很多的肌肉男拎着領子往後退了退，“不會說話咱就甭說話，聽哥的行麼？”
辛子睿站在門口“哈哈哈”笑了幾聲，然後敞開懷抱，“t神迴歸，快來歡迎!”
年輕時候的快樂，就是一腔孤勇和三兩好友。
唱得怎樣無所謂，結果如何無所謂，重要的是，志投道合。
所以幾個人來曲兒沒練成，倒是喝得爛醉。
小踹年紀太小了，蘇泊元沒給他喝。對，那個一整條花臂的，叫蘇泊元，父母都是中文系教授，養了這麼個叛逆猛男。
學習成績巨好，但後腦綁個灑脫的揪兒，只想弘揚音樂和刺青。
辛子睿憋好幾天了，現在窩沙發上抱着個抱枕喝酒喝得咕嘟咕嘟的，“我跟你們說，我快被一中逼瘋了，他媽的我天天犯困，週末補了覺還困得想死。這就算了，最近我他媽還開始體弱無力起來了。”
“昨兒不還慾求不滿？”小日是喝不醉那種，用手肘拐拐辛子睿，“小玩兒怡情大玩兒傷身，哥你不會不行了吧？”
辛子睿把懷裏抱着的枕頭砸過去，“老子純潔很，根正苗紅五好青年。”
“五好青年你電話。”蘇泊元看辛子睿手機在旁邊亮半天了，提醒了一句。
“不接——臥槽！”辛子睿想起什麼，一下機靈坐起來，清了清嗓子才接起來，“喂？”
“辛團團，十點半了。”
辛子睿拿下手機看了看，可能是現在喝得微醺，他見着季時序的名字就覺得嚇人，“那什麼,我們今天曲還沒排完，我就在這邊睡了……你跟我媽說一聲。”
一聽就特假，程霞都出差兩天了。
“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不用。”
“辛團團，”季時序的聲音無奈得太明顯，“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我沒有！……嗝~”
掛了電話包間裏就想起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季哥吧？我們t神也就在季哥查崗的時候那麼慫。”
其實star裏就try小些，但金主就是爸爸，都叫哥。
他們搞樂隊的很多錢都是季時序出的，辛子睿知道的就這間房，不知道的還有他們的個人設備，都是季時序送的，說陪辛子睿玩得開心就行。
辛子睿年紀小腦子直不懂，蘇泊元和段昊看得明白很。
所以在季時序來抓包之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小踹就喝了一瓶，就摟着蘇泊元要找許仙了，段昊剛進酒吧的時候約到個對口的小a，也忙活自己的去了。
就剩辛子睿一人團在沙發上犯困，沒人跟他說話了，自個兒無聊擱羣裏罵了會兒忘恩負義的一衆叛徒，就抱着手機睡着了。
房間調的是一檔暖光，具有酒吧特有的曖昧色調，還透着一股淡淡的如陽光般的香氣。
季時序進來看到辛子睿睡得乖乖的，微長的頭髮鬧得亂蓬蓬的，還翹起幾根呆毛，臉蛋也喝得紅撲撲的，泛着微醺的淺粉。表情因爲做的夢偶爾皺起來，偶爾又放鬆，還會有些揪耳垂的小動作，可愛得不得了。
“嗯……”辛子睿不知夢到什麼了，難受得厲害，伸手就想去扯衣領。
他本來就瘦，又愛穿寬大的衣服，一扯就能露半邊肩。
“……”季時序及時制止了他的動作，知道罵了也沒人聽，只能無奈道，“別人在也這樣？”
辛子睿嘟囔一句，“我熱啊……我燙燙的。”
季時序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的確有點兒高，但應該是酒喝多了，他現在特殊時期，平時季時序守着的時候冰水都不給喝，現在倒好，一個人跑出來醉酒。
季時序打罵不得，只能幫他收拾爛攤子。辛子睿的手機沒關，還在不時彈出羣消息。
季時序走過去想把他手裏的手機抽出來，他還捏着不放，嘴裏嘀嘀咕咕的，“叛徒……你們都走了……我會被罵的……”
季時序沒忍住在他額頭彈了一下，哭笑不得，“這位小朋友，我什麼時候罵過你了？”
“生氣啊……”辛子睿得分不清天南地北了，額頭疼了都不揉，就皺皺眉，聽到有人問他，他就答了，“季小公主總愛生氣……”
“那是因爲我喜歡你啊。”室內色調曖昧溫馨，季時序輕輕捏捏辛子睿的臉頰，他喝醉了，很多話說起來就可以肆無忌憚，“我不喜歡你跟別人走太近，也不喜歡你對他們太好。”
“我喜歡……”辛子睿迷迷糊糊的，“我永遠第一……第一喜歡季小序。”
明知道迷迷糊糊的人說的喜歡是做不得數的，而且辛子睿的喜歡和季時序的，向來不一樣，但季時序還是因爲這聲醉醺醺的喜歡，驟然心跳亂了節奏。
曖昧的環境和淺淺的奇怪香味，像挑逗理智的藥。
他捋捋辛子睿汗溼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這個少年眉眼乾淨漂亮，睫毛長長的，像小蝴蝶翅膀。季時序看他，永遠覺得無比可愛。
喜歡的東西看得太久，容易衝動，終於季時序在糾結中遵從本能，輕輕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溫柔道，“嗯，要永遠第一喜歡我。”
包間裏面是有房間的，季時序見辛子睿臉紅得厲害，一直不安分，像難受得緊，想把人先抱到牀上去，用溼毛巾擦擦。
沒想到才把人面對面抱起來，辛子睿就把腦袋埋在他的頸側，熱熱的呼吸撒在上面，辛團團像尋食的小貓輕輕嗅着……那裏靠近腺體，信息素最爲濃烈。
“你好香啊。”辛子睿用鼻尖嗅嗅，忽然探出一點舌尖輕輕舔了那處皮膚一下，醉醺醺道，“涼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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