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變化
沈清秋聽見手機嘟的一聲，撇撇嘴，沒有想太多，睏意襲來，把手機音量關小就躺在牀上睡過去了。
現在正是暑假期間，沈清秋家樓下有一小塊露天的娛樂健身場地，很多小孩子在下面打打鬧鬧。
沈清秋受不了，戴上耳塞繼續睡，這一睡，直接睡到了下午兩點半，這個時間點本來已經上班了！
一句話，她又又又遲到了！
這無疑是個悶雷，看着手機上好幾個來自不同同事的電話，她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咬脣，趕快出門。
銀行裏，葉允第一天上崗，第一次清點人數，掃了眼郭以敬旁邊。
“沈清秋呢？”
郭以敬支支吾吾，想說沈清秋上廁所去了，可是萬一她還不來，那豈不是就露餡了？
“呃……清秋，清秋她……”
葉允蹙了蹙眉頭，一隻手正了正領帶，“她去哪了？”
郭以敬剛要回答，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他一緊張，不小心來了免提，沈清秋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來。
“郭以敬，那啥，你幫我頂一會啊，我還有五分鐘就到了，求求你了，我可不想成爲第一個死的人……”
同事們都掩脣笑，一個兩個的都不敢去看葉允的表情。
郭以敬一拍額頭，伸手去關免提，被葉允給擋下，只聽他說，“沈會計，你不會死，但是以後你會成爲我的重點觀察對象！”
沈清秋剛騎上電動車，一聽到葉允的聲音，嚇得摔了下來，忍着痛，解釋道，“不好意思啊，葉主任，我今天睡晚了，五分鐘，就五分鐘，我馬上到。”
葉允沒有回答，徑直走開，郭以敬拿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我的祖宗啊，您幹什麼打我電話啊，我……”
“對不起啊，下次請你喫東西……”沈清秋說完騎着電動車就飛奔向銀行去，這可太尷尬了，新主任上崗第一天，她這個小嘍囉就遲到了，以後還會有好果子喫？
好在沈清秋到達銀行的時候葉允並不在，她誠惶誠恐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向旁邊的郭以敬投去歉意的眼神。
陳瑩咯咯笑了兩聲，“清秋，你可真能來事，你都沒看到葉主任的表情，哎呀媽，我偷偷看了兩眼，可笑死我了。”
沈清秋乾笑兩聲，趕快投入到手頭的工作，雖然遲到了，但工作一點也不能少。
葉允回到辦公室，用手把嘴角往上推了推，他看起來很可怕嗎？
這一天天的，沈清秋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爲了將功贖罪，她下午下班後主動留下來清算賬目。
一扇鐵門，一扇推拉門通通關上，櫃檯處的燈光看起來比平常更亮，沈清秋下午出門急，頭髮沒綁好，柔順地耷拉在後頸。
葉允剛從辦公室下來，敲了一下玻璃，“還不回去？”
“葉主任好，我在清算賬目。”
葉允人高，輕輕鬆鬆地就可以半坐在櫃檯上，“別葉主任葉主任的叫，把我叫老了。”
哈？沈清秋一愣，然後笑了起來，“怎麼會，葉主任這個稱呼正好能體現您的年輕有爲。”
“你……”
葉允正想說話，就被沈清秋的手機鈴聲給打斷。
沈清秋接了電話，一秒鐘以後擡眼看向門外，有個男人朝她招手。
“你怎麼來了？”沈清秋看着門外，對着手機問。
景湛一隻手微微撐着玻璃門，因爲柱子擋住了葉允，所以他只看到沈清秋一個人。
“來接你。”
“你廠裏的事處理完了？”
“廠裏沒什麼事，還有杜唐他們呢。”景湛接着說，“你什麼時候出來？”
沈清秋爲難地看了眼葉允，看來今天將功贖罪的效果要減半了。
“等我幾分鐘。”
“好。”
沈清秋收了手機，旁邊的葉允瞥了眼門外的景湛，問，“你男朋友？”
“嗯。”
確實是男朋友，這個還真不能說假話。
“既然你男朋友來了，那你就下班吧，我也該走了。”葉允站直了身子，恢復正經，不經意間又看了看門外的人。
主任都發話了，沈清秋再堅持工作就有些虛僞且矯情了。
沈清秋收拾好包包，跟在葉允身後出去，景湛就在門外等，大步流星邁向側門，要不是及時剎住車，就要和葉允抱個滿懷了。
葉允側身，對身後的沈清秋說，“你男朋友過於熱情了。”
呃……沈清秋尷尬地把頭髮挽至耳後。
“對不起葉主任，他就是這樣一個性格。”
景湛這纔看清楚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聽沈清秋叫他主任，以前也沒見過，看來他就是上任第一天就在大中午開會的那個領導嘍？
對沈清秋露出一抹笑，“清秋，我們回家吧。”
葉允拍了拍衣服，開了車門，“沈會計，再見。”
“再見。”
看着葉允離開，沈清秋鬆了口氣。
景湛雙手抱臂，擡起下巴，頭向上點，衝着葉允離開的方向，“他就是你們的新領導？”
“嗯。”
“挺威風啊，第一天就讓你加班。”景湛嗤笑一聲。
沈清秋拉着他的手走，一邊說，“怪我下午遲到了，是我主動留下來的，和他沒關係。”
景湛樂了，“怎麼，我沒和你一起睡你也會遲到？看來沈會計的自覺性也不是那麼高啊。”
沈清秋瞪他一眼，不想理他，鬆開他自己往前走。
“有時間不回去看看你爸媽，特意跑過來接我？”沈清秋給自己的小電驢解了所，跨坐上去。
“你就知道我沒看？”
沈清秋一噎。
景湛自己騎了車過來，所以兩人路上不方便聊天，一直到了家才說上話。
這個時節的天黑得晚，即使現在已經接近下午六點了，太陽光還比較熱烈，帶着夕陽獨有的色彩，灑在小區的綠化草地上。
“完蛋，我沒買菜。”沈清秋記起冰箱裏的菜喫得差不多了，今天她還沒有補充，也不知道晚上的菜夠不夠。
景湛輕輕推了她一把，“我買了，放在冰箱裏，自己去看。”
沈清秋擡起的腳重新放了下去，嘖了一聲，“什麼時候有了自己帶菜蹭飯的自覺了？”
景湛卑微地嘆氣，“怕被你趕出去，不自覺不行。”
“放心，我還真趕不動你。”
沈清秋的聲音帶着妥協，他們倆在一起的時間算上大學那兩年，滿打滿算也有三年了。
那時候沈清秋就在省會城市讀書，離鹿縣不遠，景湛經常會去談生意。
景湛比沈清秋大四歲，說實話，沈清秋那時候真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景湛家裏供她上大學，她把對景湛的感情當做報恩。
這麼些年來，她也一直這麼想，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又好像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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