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始亂終棄十

作者:橘子籽
麗王就是褚長溪曾經“傾囊相幫”的三皇子,當年兩王相爭,主角爭得帝位,傳聞麗王被幽禁在宗人府,後不久因病去世,實則是被新帝暗中囚入地牢。

  看到那地牢牆壁上掛滿的刑具和帶刺長鞭,系統的機械音都忍不住一顫,

  【主角也就聽宿主你的話,在你面前乖巧的人模狗樣的,實則睚眥必報,手段極爲陰狠毒辣。】

  虛空顯現的藍色光屏,除褚長溪外此世界人肉眼看不到,陰冷潮溼的地牢石室裏,一人身穿素白囚服,披頭散髮,面色蒼白閉着眼睛靠坐於石壁,手腕腳腕各拴有長長的鐵鏈,另一頭固定在身側的石壁上,那人手一擡就帶動鐵鏈叮咚哐啷響。

  褚長溪只輕輕瞥去一眼便移開,垂目看向亭檐下的初荷花苞,粉嫩顏色映上他眉目如畫,眼裏分明情緒淡淡。

  系統無奈,忍不住問道,【宿主,當年的事情……】

  系統只有以主角言行爲主的存檔記錄,並沒有其他人的,包括他家宿主曾經真正做了什麼,系統也是一無所知的。只知道在主角的眼睛裏,宿主當年背叛主角是打着三皇子的旗號,說心悅之人是三皇子,真心相幫的也是三皇子!

  從頭至尾,都是在欺騙利用主角,最後跟三皇子合謀構陷他被廢,至此與他決裂,不知所蹤,等再見褚長溪,宿主已經脫離這個世界變成癡傻狀態。主角雖然始終不願意相信,始終覺得其中必有隱情,但宿主連質問他真相的機會也沒給人留,即便現在清醒也是假裝失憶。

  但主角也視現在機會難得,與宿主恩愛非常,神仙眷侶,反而極度害怕宿主知道過去之事。

  褚長溪一邊用指尖撥弄花苞,一邊想了想,【嗯,當年之事……我好像也記不清了。】

  宿主後面又進入那麼多任務世界,經歷了那麼多年,不記得也正常,不過,【宿主還是要儘快洗白自己,把主角引回正途,成爲一代明君纔算完成任務。】

  如今朝堂形勢主角聽宿主的話,也算安穩下來,仗暫時不打了,主角也不串掇羣臣搞內訌看戲了,民間百姓也算可以平靜度日了。

  可是說到底也全是因爲宿主在的緣故,並非真的明君,宿主若不在,主角怕是又會恢復成暴虐無道的狗皇帝。

  褚長溪沒接這句,似覺無趣,收回手看石桌上棋盤殘局,垂落的發遮住半張臉,不說話時清冷孤絕,似連心也是冷的,他挽袖執一黑子放置棋盤。

  對系統所催促的話,似乎當風颳過去了。

  系統:【……】

  半響,卻聽宿主輕聲說了一句,【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麼?

  知道要做任務了?

  系統一陣激動,滿血復活,【宿主可以的,宿主加油!】

  一陣清風,裹挾着岸邊花樹的殘葉落瓣撲過來,不僅落了褚長溪滿身,連棋盤上棋子也亂了幾顆,褚長溪面無表情站起來不動聲色走動兩步抖落乾淨,棋局也不看了。

  他邁步走出涼亭,沿着石磚小道往御花園外走。

  “公子要去哪裏?”

  還沒走出去就被身後兩個小太監伸手攔下。

  衛七跟在他身後,也似爲難得喊了一聲“公子”。

  褚長溪見此面露疑惑,“我有哪裏是去不得的嗎?”

  主角囚他於芝玉殿私下裏是下了死命令的,只有自己可帶他在宮中走動,但明面上並沒有於他言說。

  之前是他自己不主動走出宮門。

  如今他一動,這件事便自破。

  褚長溪負手而立,白衫上點點胭紅花瓣未盡,但一雙眼眸沉靜如深潭,認真看着攔他的兩個小太監時,無形之中只覺深幽之間氣勢駭人。

  兩個小太監也是知道帝王如何在意這位,哪敢觸他眉頭,但也不敢放他隨意走動,戰戰兢兢的答不出話,伸手攔人舉直的胳膊抖個不停。

  “宮裏沒什麼好去處,公子若不想賞花,我們就回芝玉殿吧?”

  春施趕緊上前解圍。

  “所以我是不能走出這御花園嗎?”

  他沒動,白衣被風吹的獵獵,春施有苦難言的跪在他腳下,但也不讓路。

  正僵持着,忽然從側面傳來一道溫潤嗓音:

  “褚公子。”

  褚長溪尋聲看去,一個降紫錦袍的緞玉青年緩步而來,風姿秀雅,眉目清舉,天生一段溫和氣質。

  但身側的太監和春施見到此人皆露出驚慌神色,想上前攔住又礙於此人身份而不敢,只能囁嚅着拜伏,

  “奴婢見過辰王爺。”

  身後衛七緊繃的面容卻是緩緩鬆口氣,隨後也跪地行禮。

  系統及時給他科普,這青年是主角的弟弟昭九辰,也是唯一在當年麗王之亂中全身而退的皇子。

  昭九辰的母親只是宮妃身邊的婢女,出生後生母就被送走,他養在宮妃名下,所以他一無家族勢力,二無母妃仰仗,只願做個閒散王爺,不參與皇子們奪嫡之事。

  兩王相爭時他未站任何黨派,隨便尋了個差事便遠去邊陲之地,到帝都安穩,天下大定之後纔回來。

  褚長溪爲太子伴讀在國監讀書那會兒跟昭九爺也是打過交道的,但現在他“失憶”了,所以只擡目望向走至他面前的辰王,神色平靜,也並未像身邊人一般跪地拜他。

  “褚公子,好久不見,”昭九辰按耐不住有些激動,“沒想到當年城門一別還能再見。”

  “我們認識嗎?”褚長溪看着他,眼裏澄淨無異色,背後十里花飄,他脊背挺直,烏髮如緞,站在一片紅花林中,連落身的日光都帶上淺淡的薄紅,照的他姿容甚美。

  昭九辰對上他陌生的目光,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心裏的喜悅落盡,空蕩蕩的,又酸又軟,竟生出幾分委屈。

  “沒想到褚兄當真不記得前塵舊事了。”

  宮裏一直多有傳聞皇兄十分寶貝一名男子,金屋藏嬌不許外人窺視,昭九辰不用打探就知是誰,能讓皇兄冒天下不韙的也只有褚長溪了,再稍一探查便得知,褚長溪失心後清醒竟失憶了。

  他苦笑,“少時褚兄爲皇兄伴讀,一起在國監讀書,九辰那時也在。”

  褚長溪頷首,“原來如此,長溪自昏迷醒來便不記得許多事,還請見諒。”

  “無妨,是九辰唐突了。”

  昭九辰垂下眼,想起那些年在國監時,褚長溪驚才絕豔少年公子時的風采,又想起當年分別時,褚長溪在城樓上白衣翻飛,負手目送,他神色怔怔,“今日有幸得見公子,不知有沒有機會與公子敘敘舊?”

  ……

  昭景煜已經很久沒去地牢“看望”他的三哥了,自從長溪清醒後,他每日都能見到長溪,日子過得恍如夢境,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把三哥囚於那裏,是所爲何事了。

  他坐在書案後,聽着下首幾名心腹報備之事,有些心不在焉地撫弄着腰間的玲瓏玉玦。

  但想到已碎的另一塊,忽然心裏一痛,五指緩慢攥緊了玉佩上的穗子。

  “咳咳……”

  正在做彙報的殿前軍都指揮使葉楓,發現帝王面色隱痛似乎還在走神,清咳了兩聲,引得陛下擡眼看他,才惶恐垂目,繼續道,

  “最近地牢周圍一直髮現有黑衣人夜探,但凡被伏之人皆咬破牙齒□□當場斃命,臣懷疑和……和地牢中關押之人有關,怕是……有麗王餘孽想要實施營救。”

  聽他說完,昭景煜漫不經心鬆開流蘇絲線,還用手指輕輕順了順,才道,

  “營救?來了好啊,孤還怕他們不來了呢,來多少殺多少,何須多言。”

  帝王一雙漆黑的眼瞳沉的含冰,吐出的話語極爲狠戾。

  葉楓不禁瑟縮了一下,才拱手應道,“是。”

  “麗王最近如何?”昭景煜突然問道。

  “還和以往一般無二,武功盡廢,身子骨徹底壞了,需每日以湯藥續命。”

  “嗯,別讓他死了就行。”

  昭景煜聽聞,似乎沒多大興趣的不再問,也不打算去看看。

  別讓麗王死了?葉楓一直有些不解。

  兩年來,陛下把麗王囚於地牢,雖多有折磨,但陛下卻安排醫官隨候,這邊折磨完,那邊就讓人醫治,所以麗王身子底毀了,但卻無性命之憂。

  以前倒也罷了,但現在麗王餘孽眼見死灰復燃,如果讓他們救出麗王再打着麗王旗號作亂,恐生大患啊。何不直接除去,讓他們沒有可乘之機,以絕後患?

  當年兩王相爭,陛下登基爲帝,兵敗的麗王一黨幾乎被陛下全滅,朝堂、京都血染半邊天,可沒半點心慈手軟,稱爲“殘暴”也不爲過,但陛下卻留下麗王以假死騙過天下人囚於地牢。斬草除根的道理,陛下不會不知,且陛下這些年行事也不像會顧及手足親情到留麗王一命的吧。

  葉楓遲疑着,終是面露疑慮的問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說。”

  “爲何要留下麗王囚於地牢……”

  葉楓年輕氣盛,問的直白,昭景煜臉色再次戾氣叢生。

  “此人另有他用。”

  葉楓與昭景煜年歲相當,當年領禁軍幾經生死拼殺助他奪得京都,是他心腹,昭景煜只得壓着怒意,沉聲安排,“葉指揮使只管加強守衛以保他不被救出即可,其他無需多言。”

  “是。”

  葉楓雖然不懂是何用處,但大致也知道是因爲什麼,估計還是跟宮中那位公子有關,那位是陛下逆鱗,輕易不能碰,他只好壓下心中憂慮,不再提此。

  昭景煜見狀,也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

  剛走出御書房,守在門口的汪慶立刻慌不擇路迎上來,大呼不好了,

  “陛下,褚公子在御花園遇到了辰王爺,此刻……兩人正在園中下棋。”

  “你說什麼?辰王?”

  昭景煜眸中驟然浮現一絲驚慌之色,辰王是他九弟,他與褚長溪當年之事,對方多少是清楚一二的。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邊往御花園方向急走邊沉聲問,“他們有聊什麼嗎?”

  汪慶小跑跟上帝王腳步,知帝王緊張什麼,趕緊回道,“還好還好,辰王爺只說了些讀書時的趣事,並未提及……”

  後面的話汪慶沒說,陛下也該知道是什麼。

  昭景煜揪緊的心頓時鬆緩一些,他這個弟弟不至於會蠢到敢壞他的事,但他仍舊怕長溪與他相處久了會對過去起疑。

  他腳步飛快,手指不察扯到玉佩上的穗子,絲線崩到緊直。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