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沒了興致，陸景之也很有眼色，尋了個由頭就到了後院。
成親前，他只來過顧家四次。
第一次是帶着信物上門求親，第二次是在外看到顧瑤，不願她再自傷身體來顧家‘退’親。
第三次是顧瑤應下親事，他帶家人過來下聘。
而第四次就是成親那日，他帶着親友前來迎親。
不論哪一次，他都沒有進到後院，進到顧瑤的閨房。
所以此時被顧府下人引着，一路越走越是偏僻，他的心也越走越沉。
他之前一直知道顧瑤出嫁前在家中過得並不好，可他一直以爲她身爲顧家的嫡長女，就算日子過得不算好也不會太差。
但直到走到最偏遠的角落，他才意識到他之前想得太過簡單。
她成親前過得不好，很不好，她不願嫁他，一心想嫁回外祖家是應當的。
顧瑤還在想今日所聽的這一切，以及她對顧婷的猜測，該如何同陸景之提起。
她原本是想等邁過他的‘死劫’，再將她身上的所知的所有祕密告訴他。
但顧婷今日的舉動讓她將念頭全部推翻。
有些事一個人揹負遠沒有兩人攙扶能走得遠。
她既然已經選擇信任他，就可以再將這份信任加深幾分。
正胡思亂想着，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仰頭就看到面色沉沉的陸景之。
“怎麼了？可是父親說了什麼？”
他們分開還不到半個時辰，以顧宏博一貫的做派，他要恩威並施也會有些鋪墊，不會半個時辰就將他打發回來纔是。
陸景之輕輕搖頭，不願去提剛在前院聽到的那番話。
他拉過她的手，將她從座椅中拉起，舒緩着心情笑着說起。
“這是我第一次來你的閨房。”
迎親當天，他也只是守在前院等着喜娘將人扶出來。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瑤兒不帶我四處看看嗎？”
顧瑤被他這般好奇的模樣逗笑，“這裏有什麼好看的，這院子雖然還留着，可房中的器物擺件都已經不是從前的。”
就是桌椅都被劉氏換走了，這院子不過是個空有其名的殼子罷了。
她將人拉到窗邊坐下，頭枕在他的肩膀。
他不願說前院之事，她也不多問，兩人就這般靜靜的相互依偎，直到下人傳他們去正院用午膳。
他們今日是成親後正式回門，按說府中不擺宴席，也該將人都喊來，一起熱熱鬧鬧的用午膳。
可顧宏博心有些亂，而劉氏……她的小家子氣讓她根本不管禮數。
顧宏博不提，她就懶得喊那些妾室庶子庶女。
於是，一頓午膳就在他們四人相對無言的尷尬中用完。
用過午膳，顧瑤就提了離開。
她今日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套話，現在該知道的已經全部知曉，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回陸家的馬車上，他們夫妻二人依舊沒人提起顧婷的那番話。
兩人撿着三七巷那邊的進展隨意的說着，兩人全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府中，陸景之想到前院書房中，獨自一人靜一靜。
他想思考之前在顧宏博書房中聽到的那些，到底是真的會發生還是什麼。
他的心同樣有些亂，他不怕死，可他怕丟下顧瑤一個人。
他們成親不過一年，情動又剛剛互許終生，他不能讓自己出事，更不能讓她爲自己傷心難過。
但他想去前院書房，顧瑤根本不給他機會。
進了府門，她就拉上他的手，將人直接帶回了蘭山院。
“顧婷那番話你都知道了？”
讓秋霞和晚霜守在院中，交代她們任何人不準靠近，顧瑤拉着人就進了內室。
她看着陸景之眼中一閃而逝的錯愕，無語的嘆了口氣。
她拉着他，兩人在牀邊坐下。
“你知道定親前，她說過什麼嗎？”
陸景之搖頭，他在顧家沒有安插過人手，哪裏會知道她們府上的事。
不過……他挑挑眉：“同我有關？”
“嗯，她說你有隱疾，不能行房，所以她不嫁。”
陸景之：“……”
如果不是對她太過了解，他此時真要以爲小妻子在調戲他。
擡手在她壞笑的脣邊輕捏了下，她的嬉笑，讓他略有些發沉的心跟着輕快起來。
“那瑤兒覺得，爲夫可是真有隱疾？”
顧瑤鼓着臉頰，很不矜持的笑開。
“我覺得，很不錯！”
雖然眼前人不懂何爲節制，但這是兩人的沉淪，她不會因爲害羞就否認她從中得到的愉悅。
她的不迴避讓陸景之也跟着笑了起來，他的小妻子總是會給他不一樣的欣喜。
顧瑤笑了半晌就再次坐直身子，又變得嚴肅。
“但是，她的話不是爲了詆譭你，或是將親事推給我，而是她真的這樣以爲。”
“可是，我在登門求親前從沒見過她。”
陸景之聽懂了她話語中的含義，但心中的疑惑更深。
只是疑惑歸疑惑，該表的忠心一定要說，他從身到心都是她的！
“也許她真的見過你呢，沒準還跟你生活過。”
“這不可能！”
陸景之下意識的反駁，隨即就意識到了什麼。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顧瑤，“瑤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瑤攤手：“你都猜到了不是嗎？其實我也是猜的，她對你對陸家的情況太過了解，每次看到你又總像是在看負心漢，所以我就多猜了一些。”
“可是……”
陸景之想說這樣的猜測太過荒唐，但顧婷之前的種種，又讓他不知該找怎樣的藉口反駁。
“我知道這樣說很離奇，但，這樣解釋就一切都說得通。
“景之，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能重來一世，但在她所謂的前世裏，你娶的妻子是她不是我。
“你們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最後……在你進京趕考的途中你遭遇了意外。”
顧瑤的聲音清清冷冷，明明說着心中猜測，可陸景之就是覺得有一道道無形的刀鋒刮在身上。
他的小妻子似乎喫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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