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内奸 作者:顾婉音 谭账房被关进了地窖裡。 而且地窖就是邓大娘家的地窖。 說白了就是邓大娘不放心,决定亲自看着谭账房。 谭账房倒也挺老实的,虽然垂头丧气,但沒有反抗的意思,看见邓大娘的时候,多多少少還有点儿老鼠看见猫的味,缩着脖子恨不得自己是個鹌鹑。 邓大娘也不为难他,不過也沒有再审。 每日甚至吃食都沒克扣。 徐韫這头就走马上任,暂代账房一职。 因买粮食的人并沒有回来,所以徐韫刚上任,還是挺清闲的。 她抽空默了两本启蒙用的书。成功从系统那裡换到了两点积分。 這两点积分着实有些少,徐韫几乎气笑,问图书馆:“這两点积分能换什么?” 图书馆冰冷声音显得格外沒有感情:“可以换取初级书的閱讀权限。” 這一次,徐韫吸取了教训:“是一次性的,還是永久的?” 图书馆:“宿主兑换的閱讀权限为永久,但仅限图书馆范围内閱讀,不可借出。” 徐韫抓到了关键词:“所以,图书馆的书是可以借出的?也用积分换?” 图书馆:“当积分总数达到一百,图书馆开启借阅功能,可凭积分借出书籍。三日内归還即可。” 徐韫微微扬眉:“那超過三日呢?” 图书馆:“超過三日会重新扣积分。” 徐韫再问:“還有什么沒告诉我的?” 图书馆反问:“宿主想查询什么?” 徐韫沉默片刻:“所有你沒說的。” 图书馆:“一共1999條规则,需用时六個时辰,請问宿主是否现在开始?” 徐韫立刻拒绝了。 她又一次清晰感受到图书馆和人的不同。图书馆的死板几乎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面对這样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变化,死板的存在,她的感受也从新奇变成了无言。 和图书馆但凡說话超過一刻钟,她都感觉自己开始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对方好像是人,但……感觉完全不同。 可這种情况,又莫名让人感觉到安心。 因为死板代表着,对方沒有弯弯肠子,沒有算计,也不会有背叛。 徐韫转而询问自己现在可以選擇閱讀的书本有哪些。 下一刻,她就看到那些巨大的高耸入云的書架。 其中,最靠近她的那一座書架前轻薄的云雾散去,从前也看不清楚的书籍名字也看清了。 徐韫挨個儿看過去,发现都是一些沒听過的书。 她皱眉,问:“這些书都是做什么的?” 图书馆:“這是启蒙閱讀。” 徐韫挨個儿看過去,有些难以抉择,就让图书馆给自己推薦两本。 结果图书馆冷冰冰道:“图书馆不具备推书功能。請宿主自行選擇。” 徐韫:…… 最后,她问:“那卖得最多的书是哪两本?” 這一次图书馆回答了:“新华字典,十万個为什么。” 徐韫果断选了這两本书。 書架上這两本书就仿佛被无形的大手从書架上抽出,然后送到徐韫面前。 徐韫先看了新华字典。 一本书刊印数量,必是和需求相关的。书局必须要保证盈利才行。這本书卖最好,肯定是因为很多人都需要。 只不過,书面上“新华字典”四個字,她发现其中有一個字不认识,但她猜是“华”。 在這一刻,她相信了系统說的,這些书都来自于另一個世界。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连用的字都不一样。 徐韫深吸一口气,翻开了面前的书。 然后就看到了索引。 花了一点時間和图书馆弄明白索引的意思和用途后,徐韫正式翻开了正文第一页。 然后,她就明白了为什么這部书叫“字典”。 沉默了很久之后,徐韫问了一句:“初级书就是启蒙书?” 系统:“初级书适用于4到12岁儿童。” 徐韫:…… 算了,换都换了,看看也无妨。 于是接下来几天,徐韫就利用空闲時間,将《新华字典》给通读了一遍。 读之前,徐韫還不觉得有什么,但读完了,她就发现,自己现在選擇這一本书,還真是选对了。其中繁體字和簡體字的对照,就让自己彻底将两种文字给对照关联起来了。 而字典上对于每一個字的解释,应用,更让她受益匪浅。 甚至对于以前读過的书,许多不太理解的地方,也隐隐有了理解。 但最让徐韫惊喜的是,在图书馆内读书,時間并不如外头读书耗费得多! 她问了图书馆,才得知,在图书馆内,時間流速只有外头一半! 這简直让人惊叹! 徐韫简直不敢想,有了這個,自己能用同样的時間,去做多少更多的事! 不過,就在徐韫看完了新华字典后,正准备开始看那厚厚一本十万個为什么时,运粮的人回来了。 徐韫一下就忙碌起来。 這一次运粮的队伍,出去了二十五個人,回来只有十三個人。 粮食也不多。 面对這二十個精神萎靡,累得一個字都不想說的人,徐韫不敢去想她们遇到了什么。 邓大娘脸上却沒有意外之色,反而一脸平静,好似早就猜到了会有這個可能,只道:“其他人先回去歇一歇,吃口热乎饭,香娘你跟我一起清点粮食。” 香娘就是這次带队的大嫂子。 其他人便散了。 香娘疲惫坐下来,看着邓大娘,眼泪就下来了:“差点就被全堵住了。” 邓大娘拍了拍香娘的肩膀,沉声道:“咱们做這件事情第一天就知道,不是每次都能回来的。” 香娘抬手捂住了脸,双肩耸动,泣不成声:“可我觉得,都是我的错。假如我再想周全些——是不是就不会走漏了风声?” 她是真的自责。 损耗将近一半。 钱花了,但粮食却沒带回来。 人還死這么多。 邓大娘什么也沒說,只是把她搂进了自己怀裡。 那些沒等回家人的人,此时此刻,也在外头低声哭泣了起来。 哭泣声连成一片,如同一张網,拖着人好似要沉入深渊,那种压抑感,根本挣脱不开。 徐韫垂下眼眸,轻叹一声,放下了手裡的笔。 此时,另一個受伤的小娘子,却不顾自己的伤,冲了进来:“香娘她說谎!她就是内奸!她故意要我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