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情緒價值
當天下午陶舒欣沒敢再找徐名遠一起去食堂，老老實實的和小姐妹們呆在一塊了。
但第二天就變了副模樣，很是強硬的給徐名遠拉走了。
見到她心情低沉，徐名遠大概明白她媽媽應該是對她說了些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陶舒欣賭氣似的跟着徐名遠，連他上出去透透風都要跟一路。
按理來說她最多也就生兩天氣。
果然就如徐名遠所想，雖然陶舒欣整天黑着小臉，但和她交談時，還是很輕易的發現了她就是裝的。
有時候快壓不住嘴角想笑，就會氣急敗壞的掐他兩下，冬天穿的厚也掐不到肉，就和襖較上勁了。
這種情況自然引來唐琳她們的疑惑，但見陶舒欣什麼話都不說，就去找徐名遠。
徐名遠也是懶得解釋，問的煩了就擺出一張臭臉，拒人千里之外。
如此古怪的氣氛在班級瀰漫開來，一個是愛打報告的班長，一個是不好惹的三中知名校友，這倆人整天就跟個雌雄雙煞似的，感覺周圍的氣溫都低了兩度。
大家也是在心中猜測兩人之間的關係，要說其中沒有貓膩那肯定沒人信，但要說兩人是情侶關係也很牽強。
除了互相鬥氣，好像也沒有年輕男女在一起時的那種曖昧氣氛。
上課時，任課老師叫徐名遠起身回答問題的頻率都高了幾分，見他四平八穩的回答，老師便點點頭，表達滿意。
就在老師也看出問題時，這倆人突然就回到了以前的狀態，該說說該笑笑，和同學聊天時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去食堂喫飯也是如此，都去找各自的小圈子了。
只是偶爾喫飯時，陶舒欣會把徐名遠叫來一起喫，然後這倆人就互相往對方餐盤裏挑不喜歡喫的東西。
陶舒欣氣鼓鼓的說不讓他再來了，但等上一兩天，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循環。
太奇怪了，也太莫名其妙了。
但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徐名遠本以爲何瓊會找自己談話，爲此還想了對策來着，但什麼都沒有發生，連在學校裏他都沒見過何瓊露幾次面。
後來他也想明白了，何瓊雖然嚴厲，但在嚴厲教育下，還能教育出陶舒欣這樣的樂觀開朗的小女孩兒，在某些需要照顧好女兒臉面的地方，肯定會留好分寸。
想到沉默不語的小楊枝，徐名遠還真想親自上門去請教一下，該如何教育孩子的問題。
不過小楊枝也好起來了，最起碼不像當初見面那般謹小慎微了。
自從楊紅玉把徐家所剩無幾的家底給帶走後，小楊枝起碼八九個月沒收到她媽媽的消息了。
是生是死，到底就是不要她了，還是什麼其它原因，總歸是失了聯繫。
徐名遠也問過小楊枝，楊紅玉離開這個臨時組成的家庭並不少見，一年少說也有幾個月不在家。
但這次不同，是徹底不見了。
以前離開還會隔三岔五打個電話，但這次從徐名遠出事前，就差不多兩個來月沒音訊了。
如果說之前的家裏的座機因停機被註銷了，徐軍的手機也賣了，已經聯繫不到了，可就算是不回來看看，那寫封信總該沒問題吧？
雖然小楊枝不說，但徐名遠隱約覺得，她認爲自己的媽媽很有可能出意外了。
無論楊紅玉的人品如何，她都是小楊枝唯一的血脈牽掛了。
徐名遠也覺得，楊紅玉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沒了。畢竟現在還沒取消暫住證呢，大部分外地人想要長期居住並不方便，這都快一年了，還能偷渡到國外去不成？
但想起楊紅玉的照片，徐名遠隱約覺得這個女人沒這麼容易就死了。臨近年尾，徐名遠沒再提過楊紅玉的事。
也沒有爲了自己的惡趣味，就讓小楊枝戴那頂她感覺害羞的兔耳朵帽子。而且她扎着馬尾辮，戴着針織帽會把頭髮壓塌。
雖然小楊枝並不在意，但徐名遠還是抽出了週末下午的時間，帶她去買了些衣服和日用品之類的東西。
自此，小楊枝就戴上了新買的黑色寬鬆絨帽，不僅把薄薄的一層劉海蓋住了，還把小半張臉都藏了起來，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在每天送小楊枝上學的路上，也是兩人離的最近的時候了。
徐名遠也是個神經大條的人，一開始小楊枝挽着他的時候還隔着點距離。
過了好多天才在不經意間發現，小楊枝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把腦袋都快貼到他肩膀上了。
“那個是我班同學。”
沒用徐名遠提醒，楊枝伸手指向了一個頻頻回頭的同學，然後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
騎自行車的小男生見狀也是揮手迴應，但單手扶車把還在回頭張望，直接就摔到了路肩邊的雪堆上。
徐名遠笑了兩聲，但見一旁的小楊枝神色平靜，又有些無趣的搖了搖頭。
“同學你沒事吧？”
徐名遠走近了，笑着問道。
“沒事沒事。”
嘴上剛長出淡灰色絨毛的小男生連連擺手，也不好意思在這呆着了，趕緊推起車子飛速騎走了。
雖然不敢相信同學的話，但見到班裏最漂亮也是最沉默的女生，真的會在早上和同學打招呼，還是讓他驚掉了下巴。
不知道那小男生是不小心摔倒了，還是故意吸引人眼球，都說明了小楊枝在班裏還是比較受關注的。
“你個小丫頭魅力不小嘛，你在班裏的關係應該還不錯啊。”
“還好吧。”楊枝輕聲回答。
其實她在班裏的關係並不好，除了中途轉學來的段詩涵可以說幾句話，其他人基本上只有必要的時候纔會交談幾句。
剛上初中的時候，還有女生覺得她很裝，在班裏排擠她，要不是被徐軍發現，早就挨欺負了。
但就算這樣，還是有在她背後偷偷說壞話的女生，老師想管也管不過來。
“我知道你不喜歡接觸，但是沒辦法，人畢竟是社會性動物，你做不到脫離羣體去生活。初中這三年就這樣湊合過去也沒什麼，但你也快上高中了，等換一個新環境，面對的都是全新的同學，你還是要改變一下自己纔好。”
送她上學有一個月了，也見過她的一些同學，又和她的班主任溝通過，對她現在的處境也有所瞭解。
所以徐名遠逼着小楊枝和同學打招呼，並沒有想改變什麼現狀，只是想讓她鍛鍊一下社交能力，不至於等她上高中了還是這樣。
其實她學習成績好不好都是次要的，學到的知識在進入社會後用處也不大，但增長的見識和閱歷，是出了學校再也學不到的東西。
“嗯。”
楊枝用力的點點頭。
徐名遠頗爲無奈，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去，但還是笑着搓揉了一番她的腦袋瓜。
無論徐名遠說什麼，又或是說沒說錯，小楊枝都是一副我在很認真聽的樣子，屬實是把情緒價值拉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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