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說句話啊
吳敏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她連忙擦了擦,接着滿是委屈的看向了身旁的男人,“東陽同志,你說句話啊,你到底開口說句話啊,他太欺負人了,嗚嗚。”
“曹朝陽同志,你戴的帽子是不是朱琳的?”
呂東陽滿臉陰霾。
他緊緊盯着曹朝陽腦袋上的軍帽,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我的帽子哪來的,關你什麼事啊?”
“嘿,我說你倆怎麼跟狗皮膏藥似的呢?趕緊滾蛋,還在這待着幹什麼啊?”
曹朝陽眼瞧着兩人還不走,心中火氣都快冒上來了。
旁邊,吳敏聽着呂東陽的話,這才注意到了曹朝陽腦袋上的軍帽。
她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這就是朱琳的帽子,我記得,我記得,指定沒錯。”
“東陽同志,他戴的就是朱琳的帽子!”
聽着吳敏的叫喊,呂東陽臉上更加難看了。
帽子,朱琳戴過的帽子,就這麼戴在了對面男人的腦袋上,這讓他如何不多想?
“你……你哪來的?”
“哪來的?你們不是說了嘛?朱琳的,朱琳她送我的。”
曹朝陽正了正帽檐,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叫呂東陽的,指定對朱琳有意思。
仔細又一打量,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就憑這男人敢來他這白嫖雪豬油,就足可以說明這人肯定不行。
“哼!”
呂東陽重重的哼了一聲,接着轉身就走。
“哎?東陽同志?東陽同志?”
吳敏見他走了,頓時急了。
來的時候,她可是跟知青點的人保證過能要來雪豬油的,就這麼回去,可丟大人了。
“曹……曹朝陽同志,我們到你們這插隊當知青,是幫助你們建設農村的,你應該支援我們雪豬油,你……”
“呸!我們這裏又不是邊疆荒地,用得着你來支援建設?”
曹朝陽啐了一口,打斷了她的話,“你來了又支援我們建設什麼了?開一片荒地了?”
“麻溜滾蛋!”
曹朝陽最受不了,像吳敏這樣人似的高高在上的語氣。
這個年代的下鄉插隊,還不是因爲城裏沒工作安置他們,這纔下來自食其力的。
都來鄉下跟他們搶喫的,還像是來幫助他們似的。
“你……你混蛋!”
吳敏受不住了。
她捂着嘴,轉身追着呂東陽跑了。
“哼!”
曹朝陽輕哼一聲,轉身回了屋。
幹了一上午活,他累得不輕,沒想到又遇到了這倆不知所謂的人,可是耽誤他休息了。
他得趕緊喫飯,再好好眯一會,不然下午都沒力氣幹活了。
……
吳敏、呂東陽,一個陰着臉,一個掉着眼淚,兩人大步往知青隊走。
路上,他們倆誰都沒說話,心情都不怎麼好。
很快,他倆就回了知青點。
女知青大院裏。
朱琳像是期待着點什麼,早早的就在屋門口等着了。
見吳敏終於哭着回來了,她長舒了一口氣,嘴角忍不住微微擡起。
她就知道,曹朝陽肯定不會給吳敏好臉色。
“吳敏,你這是怎麼了?”
“哎呦,你怎麼哭了呀?”
“吳敏同志,你的雪豬油呢?怎麼沒要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院子裏的女知青們,見狀紛紛圍上前,好奇的問着。
吳敏瞧着她們,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嗚嗚,他欺負人了,他太欺負人了,嗚嗚……”
“誰?誰欺負人?”
衆人聽着莫名其妙。
“曹朝陽……曹家窪的曹朝陽,他太欺負人了……”
吳敏抹着眼淚,斷斷續續的講述起來,“我……我去讓他支援咱們點雪豬油,他開口就罵我……罵我傻子……”
“還說我……說我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癡心妄想。”
“說我屎殼郎搬家——滾蛋,癩蛤蟆爬腳面,膈應噁心他,嗚嗚,他嘴太毒了!”
“噗嗤~”
屋門口,朱琳聽到這話,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曹朝陽這人也真是的,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俏皮話。
旁邊,女知青們臉色各異,有些人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是辛苦。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還有沒有同情心啊?”
瞧見她們的樣子,吳敏都快氣炸了。
“吳敏同志,我就說不讓你去,你還非去,人家給咱們知青點送兩斤半的雪豬油,就已經挺好了。”
“就是,你還不滿足,這不,讓人家罵了吧?”
女知青們搖着搖頭,紛紛又散了。
雪豬油多麼珍貴的東西啊,她們也覺得不可能再要到,可吳敏非要去,還說保證能行。
這下可好,讓她們空歡喜了一場。
“你們……”
“你們……你們都是混蛋!”
吳敏捂着嘴,快步跑進屋裏,抱着被子痛哭起來。
朱琳站在房門口,往屋裏看了一眼吳敏,又瞧了瞧外邊的女知青們,突然感覺心裏不太舒服。
咬着嘴脣,她想了好一會,也沒想明白不舒服的點。
“朱琳!那曹朝陽戴的軍帽,是不是你送給他的?!”
“嗯?”
朱琳擡起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質問的呂東陽,感覺莫名其妙。
周圍女知青們聽到動靜,也紛紛好奇地瞧着熱鬧。
“朱琳同志!你回答我!”
呂東陽面上有些悲憤。
“是我的,怎麼了?”
“你怎麼能給他帽子?他曹朝陽是鄉下人,他沒文化,不識幾個大字,他就是一個種地的,你怎麼能給他帽子?!”
朱琳面上一肅,只覺得呂東陽的話刺耳的厲害。
不光刺耳,而且還不正確!
“呂東陽同志,你說的是什麼話?”
“鄉下人怎麼了?咱們現在不一樣是種地的嗎?我的帽子,憑什麼不能送給他?”
當着衆人的面,朱琳鄭重道:“人家曹朝陽同志,送了我二斤半的雪豬油,爲了感謝他,我送他軍帽是應該的!”
“可……可……”
“反正你就不應該送他帽子!”
呂東陽張着嘴,還是接受不了。
“呂東陽同志,我再鄭重的告訴你,我的事,我自己做主,用不着別人管!”
朱琳滿臉嚴肅。
說完,她朝外邊一指,道:“呂東陽同志,這裏是女知青大院,請你以後不要再隨便進來了。”
“朱琳……”
“我都是爲了你好!你以後會知道的!”
呂東陽不甘心的轉身大步走了。
“不知所謂!”
朱琳皺着眉頭,望着他遠去,心裏氣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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