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這人瘋了!
曹家窪大隊部裏,好久沒響過的鐘突然響了。
隊裏的社員們正好剛下工。
聽着響起的鐘聲,衆人不由紛紛往大隊部去了。
此時地裏的活忙的差不多了,衆人還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只有二隊的人,隱約猜到了什麼。
徐大愣子乾的事,實在太惡劣了。
爲了逃避上工,上次他摔斷了腿,好不容易養好了傷,這次又弄傷了手,真是一點活都不想幹。
就該開大會,批評教育他。
……
曹家。
曹朝陽走到院裏,擡頭往大隊部的方向望了望。
上午剛接到朱琳寄來的匯款單,他還想着今兒早點睡,明兒好早點去縣裏取錢。
可聽着大隊部一直響着的鐘聲,他決定還是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回到屋裏,又隨便吃了點,他隨即洗了洗手,便往大隊部裏去了。
此時天色微黑,大隊部裏已經聚滿了人。
臺上,曹兆坤滿臉肅容,正在說着什麼。
曹朝陽往旁邊再一瞧,只見徐大愣子也站在臺上。
他脖子上掛了一個牌子,上邊寫着生產落後分子。
“嗯?”
仔細看了看,他發現這徐大愣子蔫蔫的,手上還包紮着紗布。
心中很是奇怪,他走到人羣裏,找到一個二隊的社員,隨口問了一下。
“二栓,這徐大愣子又怎麼了?”
“嗐,他下午爲了偷懶不幹活,切土豆的時候,把自己的手切了,大隊長生氣了,這不,要批評教育他。”
二拴揣着手,臉上滿是嫌棄。
就因爲這徐大愣子,他們二隊今天干活都受影響了,比昨日少幹了不少。
“把手切了?”
曹朝陽怔了一下。
這徐大愣子還真是狠人啊,爲了不上工,真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他擡起腦袋,又往臺上看了過去。
“現在全國上下都鼓足幹勁搞生產,可大傢伙瞧瞧這徐有才,整個人一直都是在偷奸耍滑!”
“爲了不上工,他連弄傷自己的事,都幹得出來。”
“徐有才他不光是拖了自己的後腿,更是拖了咱曹家窪大隊的後腿,他一個人,影響了咱整個集體的生產!這事情很是惡劣!”
曹兆坤對着衆人,指着徐大愣子就是一頓教批評育。
之前還滿不在乎的徐大愣子,此時站在臺上,望着下邊整個隊裏的社員們,他整個人都已經懵了。
他不光看到了臺下的社員們,他還瞧見高玉芬滿是嘲意的望着自己。
高玉芬旁邊,大丫也在。
像是很是羞愧,她低着腦袋,整張臉上都羞紅了。
呆愣了半晌,徐大愣子急忙解釋道:“我……我這次真不是故意傷到的手,我就是一不注意切到的,隊長,我冤枉啊……”
“那你上次摔斷腿,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
徐大愣子張了張嘴,臉上頓時白了幾分。
剛包紮的手,又硬生生的疼了起來。
他急忙從兜裏拿出兩片去痛片,扔到嘴裏,乾嚥了下去。
“哼!徐有才,你個生產落後分子,還有臉解釋!”
“你說說你,這七八年裏,你上了幾次工?掙了多少工分?你自己個都不羞愧嘛?!”
曹兆坤對着他,又是一頓教育。
臺下,男女老少們都在,衆人就像看熱鬧似的,望着徐大愣子。
帶着孩子的嬸子、嫂子們,紛紛指着臺上的徐大愣子,教育着自己的孩子們,讓他們以後不要學他這樣。
經歷了上次的幾件事,徐大愣子本來在隊裏就沒了什麼名聲,這下更是徹底成了人人唾棄的對象。
去痛片的藥效,漸漸發作,徐大愣子臉上一陣潮紅。
感覺整個世界都有些飄,他擡起胳膊,打掉了曹兆坤指着自己的手,怒聲道:“那憑什麼曹朝陽可以不幹活?憑什麼他能去西邊打獵?他就不影響生產?!”
“嘿,徐有才,你還能跟朝陽比?他給隊里拉來了大糞,他給隊裏帶來了小白豬,他給隊裏的貢獻多了!”
“再說了,朝陽的戶口馬上就要遷到北京去了,他都跟我說了,今年不分隊裏的東西了。”
“你徐有才也能不分隊裏的糧食?!”
臺下,社員們聽着大隊長的話,紛紛點着頭。
大傢伙都看在眼裏呢,曹朝陽給隊裏的貢獻,還真是不少。
至於徐大愣子……
嗯,他別說做貢獻了,就是他這個人都還欠着隊裏的饑荒呢。
“我呸!什麼遷到北京去,他不就是找了個好愛人?你偏袒他,就是因爲他是你侄子!”
“老天沒眼啊,憑什麼那個女知青能給姓曹的寄三千塊錢,憑什麼我讓老婆養着我就不行了?!”
大隊部裏頓時一靜,隨即一片譁然。
“什麼?”
“三千塊錢?”
“那女知青給朝陽寄了三千塊錢?!”
臺下的社員們,紛紛回頭望向了曹朝陽。
三千塊錢……
別說三千了,就是三百塊錢,大部分社員家都拿不出來。
衆人望着那曹朝陽,連嫉妒的心思都升不起來了,只有滿滿的佩服,這朝陽真是太厲害了。
曹朝陽:“……”
“大傢伙別聽那徐大愣子胡說八道,根本就沒這事,他在發神經呢。”
曹朝陽解釋的有些無力。
上午徐大愣子躲在張寶亮家門口,偷聽自己與郵遞員的說話,他最後都瞧見了,可沒想到這人竟然把這事隨口說了。
“哈哈哈,姓曹的,你別狡辯,你手裏就是有三千塊錢,都是那個女人給你的,你就是個上門女婿,上門的贅婿!”
臺上,徐大愣子此刻像瘋子一樣。
他鬍子拉碴,臉上青紫帶着紅,嘴角還滲着血,禿額頭兩側油膩的長髮,朝天長着。
“哈哈哈哈,他是被女人養的,他是被女人養的,憑什麼只看不起我?我也要被女人養着!”
“我們都一樣,我們都一樣,我也要當副業隊長,我也要三千塊錢。”
“哈哈哈哈!”
徐大愣子激動的大笑着。
他脖子上掛着牌子,在臺上跑來跑去,最後像是跑累了,他直接躺下打起了滾。
嘴裏說着別人聽不懂的話,當着全隊人的面,他直接又脫起了衣服。
“這……這徐大愣子瘋了?”
臺下的社員們,望着胡言亂語的徐大愣子,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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