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唱戲
“好！”
臺下來的多是臨安一些有名的人物，不乏是餘香蘭的戲迷，能夠聽到餘香蘭唱《大西廂》那的確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聽到商幾這麼一說，那是真的叫好，頓時就爆發起雷鳴般的掌聲。蘇子武卻緊皺起了眉頭，並沒有跟着衆人拍巴掌。一旁的林聰並沒有注意到蘇子武現在的表情，而是笑呵呵的說道：“二少爺，餘老闆很久之前就曾經說過不再唱《大西廂》了，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又要開唱，真是幸運啊。”
說了兩句沒有得到蘇子武的迴應，林聰回過頭望了一眼蘇子武，發現蘇子武的神情凝重，他咳嗽了一聲，將頭湊了過來，“怎麼了二少爺？”
蘇子武低聲說道：“餘老闆不再唱《大西廂》是因爲她的嗓子出了問題，裏面最精彩的一段唱腔，她沒有辦法再完成，如果真的在今天唱這一出《大西廂》，那就是砸自己的招牌……”“餘老闆噪子出問題了？”
“是的！”
蘇子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一定會有事情發生。本來他從蘇府出來，是想露個面，好讓躲在暗中的阿瑤發現，找機會接近他，沒有想到會碰到林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商家請餘老闆的戲班唱戲，餘老闆也只是爲了女兒還債，在不情不願的情況下被迫之選，但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會選擇《大西廂》來唱啊，也應該早就和商家的人說清楚了吧，爲什麼還會唱這《大西廂》呢？戲比天大，對於像餘老闆這樣的名角，感悟應該更深，就算情非得已，他也不會拿自己的經典來毀，那麼很有可能的解釋就是受到了逼迫，或者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這一刻的蘇子武有一些坐不住了。他緩緩站起身來。一旁的林聰皺眉道：“二少爺，你這是？”
“我去方便一下！”
蘇子武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奔着後臺的方向走了過去。林聰看着蘇子武奔着後臺的方向，這哪裏是去方便，怕是要找餘老闆去了，心裏一緊，莫不是要有事情發生，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發生纔好啊。……蘇子武走到了後臺，發現一羣人圍在後臺的門口，小聲的議論着什麼。後臺內，有劇烈的咳嗽聲，蘇子武聽得出來，應該是餘老闆的聲音，他快步走上前去，看到了剛剛下臺的餘老闆大弟子，問了一句道：“師兄，餘老闆怎麼了？”
餘老闆的大弟子名叫盛天，看到蘇子武的那一刻，微微一驚，隨即道：“二少爺，你怎麼來了，師父情況不是很好，剛剛咳了血！”
“咳血？”
蘇子武立即闖入人羣當中，擠到了後臺內，看到餘老闆斜躺在椅子上，身上穿着白色的戲服內襯，但已經被血染紅了一片。在餘老闆身邊陪着的是她的幾個弟子，卻不見餘小婉的身影。蘇子武跑到餘老闆的身邊，看到她緊閉着雙眼，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很是虛弱，頓時急了起來，“你們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麼，快將餘老闆送去醫院啊，人都這樣了，還在這裏耽擱什麼！”
彷彿是聽到了蘇子武的聲音，餘老闆在那一刻緩緩睜開雙眼，極爲虛弱的道：“這戲不唱完，我不能走！”
“您都這樣了，還怎麼唱？”
“不行……”餘老闆苦笑不已，“小婉還在他們的手裏……”“什麼？”
蘇子武問道：“怎麼回事兒？”
餘老闆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已經非常虛弱的她說過話後，更顯得虛弱不堪，眼見到餘老闆這種狀態，彷彿有大去之象，蘇子武低吼了一聲，“送去新立醫院！快！”
幾個弟子都在猶豫。餘老闆似乎是昏迷過去了。蘇子武咬了咬牙道：“還不快去，難道非要你們的師父死在這裏嗎？”
盛天闖了進來，“二少爺，不是我們不送，是商家的人不讓我們出去……”“什麼？”
蘇子武目光一凜。盛天苦笑道：“商家的人說道今天必須要唱完《大西廂》戲班才能夠走，否則就算人死在這裏都不能走出金豫園半步！”
“這他媽的是哪個混蛋說的？”
蘇子武忍不住罵了一聲。門外，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是我說的，怎麼，你蘇家二少爺管天管地管到金豫園管到我們商家來了？”
說話的正是商幾，他走到餘老闆的身邊，用手按住了餘老闆的肩膀，餘老闆似乎是因爲疼痛，再一次甦醒過來，又劇烈的咳嗽了兩聲，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送你們師父去醫院！”
蘇子武咬着牙，怒聲道。“我看誰敢！”
商幾的話音一落，從門口闖出十幾個人來，他們手裏提着棍棒，將後臺的門口堵了上，商幾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道：“金豫園以商家的名義來演這麼一場，而商家也請了市政的一些要員前來觀賞，話也放出去了，要聽到《大西廂》的唱腔，如今你把人帶走了，我找誰來唱？”
“人都這樣了，怎麼唱？”
“那不管！”
商幾道：“唱不了，就要擡到臺上去，現在走，那是不可能的。”
“這裏耽誤不得！”
蘇子武一直壓抑着自己的脾氣，這要是在以往，他肯定已經動手了，但是現在的蘇子武性子磨得更懂得忍耐一些，“如果餘老闆死在臺上，你覺得那些前來觀看的市政要員面子就會好看嗎？對於你們商家來說，就長臉了嗎？”
商幾呵了一聲道：“不管怎麼說，他必須先去臺上露個面兒。”
蘇子武道：“餘家欠你們多少錢，我來還！”
商幾冷笑道：“現在可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來人，把餘老闆擡到戲臺上露個面兒……”有幾個商家的護院跟班，眼見就要衝過來。蘇子武卻擋落到了餘老闆的面前，“那些市政的要員不就是想要聽《大西廂》裏的經典唱腔嗎？我來唱，你讓餘老闆的弟子把人帶去新立醫院救治，這戲我來唱。”
“你？”
商几上下打量着蘇子武，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蘇子武還會唱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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