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情,特務處聯絡員被捕!
這幾個月因爲分身能力的忽然出現,他已經逐步開始練習了一心二用的技能。
這個時候出現在特高科總部的那些人,不問可知,一定是日本間諜,而被他們抓住的那個男人呢,大概率就是“抗日分子”了。
想到這裏,李岩心裏面越來越焦急。
特高科是一個什麼樣的虎穴狼窩,他再清楚不過了。
進了這裏的人想要熬得過那些酷刑,而不背叛自己的身後的組織,實在是難如登天。
起碼李巖清楚,如果是他自己被抓住,他大概率是挺不過審訊室裏的那些刑具的……
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自己能給這個人背後的抗日組織提供一些幫助,最起碼把他被捕的消息傳遞出去。
就在他憂心如焚,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總部大樓外,兩個真正隸屬於特高科的日本間諜和其他的幾個槍手點頭示意一下,便帶着那男人進入大樓,直奔地下一層刑訊室的方向。
而其他的幾個槍手,則是摘下了頭上明顯戴起來不太習慣的黑色寬邊禮帽,陸續散開。
直到這個時候,刷着牙的大江鴻才認出了這幾個人中領頭的那個寸頭青年。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手下陸戰中隊第三小隊的隊長,島村健一。
也許是因爲特高科的人手不足,又或者是因爲他們需要一些生面孔,所以在抓捕行動時,纔會使用完全不與任務相干的海軍陸戰隊成員。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方便了李巖探聽這一次的情報。
“島村,過來一下!”
李巖蹲在地上,仰頭漱了漱口之後,直接把嘴裏的牙膏粉末吐在了在身邊的下水道里。
島村健一正打算回宿舍換下衣服,然後解決早飯。
但聽到自己頂頭上司的召喚之後,他立刻一路小跑着飛奔了過來,對着李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大江閣下,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日本軍隊的上下級關係極爲森嚴,大江鴻身爲中佐,可以在面對下級時散漫一些。
但只有大尉軍銜的小隊長島村健一,卻只能身板挺直,神情嚴肅,不敢有絲毫逾矩。
“我的煙沒有了,你去給我買一包煙回來。”
說着話的功夫,李巖已經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張一日元的紙幣。
現在日本還沒有進行全面的侵華戰爭,日元在國際市場上,還算是比較堅挺的貨幣。
即使依然有所波動,但三到四日元,也依然可以兌換一美元,而同一時期日本普通士兵的薪水,也不過才每月五日元而已。
島村身體繃得筆直,就要雙手接過李巖遞來的錢。
但後者卻忽然一頓,語氣很是隨意的問道:
“我看你們剛纔好像有行動,行動還順利嗎?”
島村僅僅是愣了片刻,就趕緊把錢小心的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中,詳細的解釋起來:
“託大江閣下的福,還算順利。
這個人似乎是一個南京方面的特工,幾天前和特高科的人交手後,逃進了法租界。
後來特高科的小林顧問好像是得到了他在醫院治傷的消息,這纔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上找到了這些中國特工的老巢……
一個叫……瑞祥裝裱店的地方。”
本來這次行動是一次等級極高的保密行動,負責指揮和制定行動計劃的小林顧問也再三強調不許向外透露此次行動的細節。
但是島村卻更是深知,帝國海軍在日本國內早已經自成一系,特高科的級別再高,也管不到他們這些人的頭上。
真正能對他的前程做出重大影響的,還是他在陸戰隊中的上司,大江鴻。
更何況,這位頂頭上司還是大江家的子弟,如果將來自己抱上了他的大腿,還愁升遷無望嗎?
“哈哈……是嗎?
法國人就這麼輕易的讓你們在法租界動了手,他們沒有進行干預?”
見到島村講的聲情並茂,李巖也是學着大江鴻的樣子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個倒是沒有。”
島村眸子微動,仔細的思索了一下:
“這些都是小林長官去協調的,我們這些人只是負責抓捕行動而已。
那個中國特工甚是強悍,哪怕是被我們包圍在屋子裏,也依然引爆了一顆手雷。
法租界的法國人沒有什麼動靜,不過藏在地下室裏的電臺,應該已經被他毀掉了。”
李巖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心頭卻是一緊。
這個聯絡地點還有電臺,這不正說明了這個被抓捕的男人的重要性嗎?
一旦他承受不住審訊室中的刑罰,那麼在他身後的一連串的中國特工,可能都要被日本人識破,南京政府在法租界的佈置,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好了,我看你也沒有喫早飯,快去快回,剩下的錢就在外面隨便喫點什麼吧!”
聽島村說了這麼多,李巖已經對這次事件有了基本的判斷,並隨意的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張日元紙幣放進了島村的手裏。
每個月的薪水本就少的可憐,手頭拮据的島村意外的得到了這樣的一筆跑腿費,連忙又莊重的敬了一個軍禮:
“多謝大江閣下!”
望着島村匆匆離去的背影,李巖逐漸陷入了沉思。
現如今南京政府下屬的情報機構,主要分爲兩部分,一個是專門對抗日本間諜,並督查黨內軍政要員的軍事情報處,另一個就是以紅黨爲主要敵人的黨務調查處。
既然剛剛被抓的那個特工是南京方面的跟腳,那就說明,他大概率是軍情處的下屬成員。
畢竟以陳家兄弟還有黨務調查處的尿性,他們不和日本人私相授受就已經算是燒了高香,又怎麼可能會主動尋求和日本間諜之間的較量?
事不宜遲,現在每耽誤一分鐘,法租界所在的特工組織,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
李巖從島村處所得到的情報已經足夠,所以他沒有遲疑的開啓了一號分身,從【陳恩書】臥室的牀頭櫃上拿起了草紙和鋼筆。
“職下虹口潛伏組,代號瞌睡蟲。
法租界瑞祥裝裱店已暴露,駐留成員於今日清晨被祕密逮捕,請早做決斷。”
將這一大段話全部翻譯成爲數字密碼之後,“陳恩書”才又點燃了之前的草稿紙,丟進了牆角的鐵盆中,用冷水澆滅灰燼。
他來到臥室門口的穿衣鏡前,給自己下巴上貼上幾縷山羊鬍,又戴上一副黑框眼鏡,這纔將一頂寬邊禮帽蓋在頭頂上,快步離開了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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