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are you ok?
“這不會是毒氣彈吧?”
他說完這話,就下意識把目光投射到那乾巴老頭身上,想要看看後者有什麼反應。
結果讓他失望了,乾巴老頭依舊擺弄着那個零件,像是全然不在意的說了句: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看他那架勢,好像並不怎麼在意這一攤軍火生意。
按理說……這不應該啊,這些軍火商可都是冒着坐牢……甚至是被絞死槍斃的風險經營這樣的生意,這樣的情況下,不是應該對客戶無比熱情嗎?
就比如說上海法租界的邁克,【張三】每次去格美斯洋行的時候,都覺得邁克虔誠卑微的恨不得跪下來舔自己的皮鞋。
結果這老東西,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把客人氣走了是小事,如果有什麼人因此懷恨在心,把他給舉報了……那後果可想而知。
“咳咳……”
【馬克】沉吟了片刻,還是沒有跟這老傢伙計較,而是清了清嗓子:
“毒氣彈你們也賣,難道不違背日內瓦公約嗎……”
“什麼公約?”
這回,老頭終於有了點反應,不過,卻不是什麼好反應,聽【馬克】嘴裏蹦出這麼一個生僻單詞,他頓時佝僂着身子,一邊咳嗽,一邊大笑起來。
“youngman,areyouOK?
戰爭就是戰爭,你什麼時候見過那些發起戰爭的人遵守所謂的公約了?”
說着話的時候,他的眉頭都不由的顫動着,彷彿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一時間,【馬克】的臉上浮現出越來越多的黑線。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在戰爭這方面,沒有哪個國家,那個組織是乾淨的。
儘管一戰之後各國就已經把毒氣彈列爲了禁用武器,但是二戰之中,英國,美國,德國,蘇聯……這些國家哪個沒用過毒氣彈。
尤其是小日本兒,他們好像就壓根本沒有承認過日內瓦公約。
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某個世界上最大的國家,不是依然不間斷的在研究病毒和生化武器?
“怎麼樣,你要買嗎,三百美元一箱,可以爲你定製不同口徑和型號的炮彈……”
“三百美元一箱?”
【馬克】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個價錢實在是有點貴。
最近這段時間,他已經對於國際市場上的軍火價格高有了大致瞭解,像七十五毫米山炮的炮彈的價格,也就在十五美元左右。
按照美國的彈藥裝箱慣例,往往三發炮彈就是一箱,就算是多的時候,一箱也不會超過五發……
毒氣彈裏面不過是一些最簡單不過的化學物質,竟然就要收自己這麼多錢。
三百美元聽起來不多,但如果按照美國1947年制定的佈雷頓森林體系,都可以兌換八兩黃金了……
不過也幸好,【馬克】並不缺這兩個錢,另外……最近鬼子在雷公山門口釘下的釘子也讓他渾身難受。
如果用兩箱毒氣彈就能解決這樣的問題,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好吧,先帶我去看看貨吧!”
想到這裏,【馬克】慢慢點了點頭,而那佝僂着身子的老頭,則是從房間角落裏取下一件已經褪去大半顏色的棕色皮衣。
飛了好半天功夫,將那件硬的能立在地上的皮衣穿在身上,他才邁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出了船艙:
“那好,跟我來吧!”
這老東西在其他地方有倉庫,【馬克】絲毫不覺得意外,格美斯洋行的邁克不就是這樣嗎?
不過,讓他多多少少有些詫異的是,這傢伙明明做着這麼大的生意,爲什麼還看起來這麼悽苦……
起碼在外人眼中,這就是整個一個孤寡無依的獨居老人形象。
就這樣,老頭把船艙的門用一隻生了鏽的大鎖頭鎖住,兩人這纔來到碼頭岸邊的柏油馬路上,一路向西步行……
“我說,你這麼做生意,會不會太顯眼了?
難道就不怕FBI和警察局找你的麻煩?”
畢竟傳統的軍火走私交易,一般都是在海邊,或是在太平洋不知名的小島上,【馬克】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在芝加哥市中心的碼頭做這樣的事情。
現在正是冬天,湖岸邊的冷風夾雜着水汽不斷襲來走在【馬克】身邊的乾巴老頭即使穿了一件半舊的皮衣,也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聽到他大問題,後者乾脆冷哼一聲:
“你不會以爲這生意是我一個人的吧?”
【馬克】正納悶他說着話是什麼意思,但老頭卻已經指着不遠處一艘黑白相間的大船用沙啞的聲音道:
“已經到了,你要的貨就在那船上。”
這就到了?
【馬克】看向了眼前停靠在碼頭旁的一條大貨船,只見那船上用純黑色的油漆漆着USCG四個大大的英文字母。
見到這四個字母,他當時就有些傻眼了。
這回他總算是明白,這老頭爲什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因爲這艘船……就是美國海岸警衛隊的執法船。
美國海岸警衛隊屬於現役軍隊,而且……並不歸屬國防部管轄,是爲了應對海上的突發事件以及海上犯罪才建立起來的一支武裝。
在【馬克】爲數不多的印象中,海岸警衛隊除了要應對各類走私和稅務案件,最重要的就是稽查和處理海上的非法軍火交易。
好嘛,這回算知道什麼是警匪一家了。
抓捕軍火販子,沒收他們手裏的軍火裝備,這叫戰鬥繳獲……
把槍支彈藥用廢品價賣給中間人,這叫以淘汰落後產能……
中間人提供一筆資金,讓警衛隊所有人可以發一筆年終獎,這叫浮動薪酬待遇……
至於這批軍火去哪兒了,這跟俺們海岸警衛隊有什麼關係,該抓的也抓了,該殺的也殺了,上面的敘功文件也下來了……
“嘿,老於勒,你又接到新買賣了?”
剛上了船,【馬克】就看到一個穿着深色水警服,在甲板上曬着太陽的棕發男人和乾巴老頭打起了招呼。
乾巴老頭也只能笑了笑,迴應一聲:
“就是混口飯喫。
我這身子骨,早就被海風吹得渾身都是病,除了這個……我也幹不了什麼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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