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寧可不賣鎢礦也不賣給日本人來打自己人
在藥房的僞裝成藥店夥計的地下黨一聽，眼睛一亮的同時也很疑惑，爲何來人自己不認識，但是還是按照接頭暗號回答：
“客官，是藥三分毒，可不能亂喫啊！咱們春來堂的坐館大夫是三代老中醫了，要不讓他給您瞧瞧脈？”
“好吧，瞧瞧脈也好！”馬良說着把右手的大拇指握在拳頭中。
真實的特工接頭說的暗號，都是很正常的日常用語，不會出現什麼“今夜的月色真美”的奇怪話。
甚至是手勢，表情，手中信物，穿什麼衣服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一旦有一樣對不上，接頭就算是失敗。
夥計見到馬良無論是接頭暗號還是接頭手勢都正確，引導馬良進了一間安靜的診療室，扯着嗓子對着後院大喊：
“郭大夫，來客人了！”
在後院的郭孝安一聽這聲調就知道接頭的人來了，強忍着高興，慢步走到診室。
可在看見馬良的第一時間，郭孝安立刻就警惕起來，一言不發，摸着馬良的脈，等着馬良先說話。
“專業！”
馬良從一進來開始就在給這個聯絡點打分，此刻看見郭孝安的反應，馬良給了對方一個專業的評價。
由於馬良打算利用這個聯絡點跟地下黨建立聯繫，他可不想遇到一隊豬隊友。
要是這個郭孝安聽到馬良這個陌生人對上了接頭暗號，上來就是自報家門，親熱的口稱同志，馬良報完信息就會直接放棄這條線。
“您就是郭安吧，35年在羊山與你共喫一個菜餅的王星雲讓我給您帶個消息，您要的貨物就在滬上城外西北方10公里處的羅家村裏。”
見對方不先開口，馬良率先按照王星雲提供的兩人之間的祕密進行身份驗證。
“老王怎麼沒親自來？”
郭孝安見到馬良說出了只有他和王星雲知道的祕密，心中已經對馬良的身份信了8成。
“出了了點意外，以後他會告訴你的。”
馬良知道被捕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尤其是在特工界，等待王星雲的是漫長的審查，能不能通過還不能保證，所以馬良並沒有實話實說。
“我這就讓買家去提貨！”
“你來的太及時了，要是再晚上一天····”
說到這郭孝安及時的停下了，他對馬良的身份還存疑，但是這批藥品太重要了立刻安排人去取。
“老闆，不好了！”
外面夥計突然大喊，馬良和郭孝安立刻警覺的站起來。
馬良的耳朵比較靈，他已經聽到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還有日語的呼喝罵了。
馬良和郭孝安從診室出來後，看着街對面一家叫做德意商貿的商行被日軍帶入查封了，一個翻譯官在一旁大喊：
“德意商行違規走私鎢礦，現已經被大日本蝗軍查封，一干人等一律捉拿歸案，所有資金貨物全部查封！”
“再次重複一遍，鎢礦是戰略管控物資，所有鎢礦必須要經由政府制定的日本商社專營，其餘人等一律不得經營。”
“完了！”
馬良清晰的聽到郭孝安親聲說道，他意識到街對面這家德意商行應該就是地下黨要交易鎢礦的買家了。
同時馬良也想起，好像是今年，由於日軍佔領了兩廣，切斷了漢斯的鎢礦的出口渠道，所有鎢礦都由日軍控制。
鎢礦本來就是重要的戰略資源，小日子也缺，自然不會分給漢斯多少。
沒有了鎢礦，加之在西班牙找到新的鎢礦，不再單獨依賴天朝的漢斯，在今年後，徹底斷了對天朝的援助。
郭孝安的這句完了，不僅僅是說這次交易完了。
現在日軍嚴查的情況下，沒有人可以繞過日軍把鎢礦運進租界賣給外國人。
也就以後新四軍沒法再用鎢礦來換取急需的藥品和武器了，除非他們同意把鎢礦賣給日軍。
這顯然不可能，不過新四軍不賣，不代表其他人不賣。
要知道鎢砂可是軍工生產的必需品，日本幾乎不產鎢。
而抗戰中，全球75%以上的鎢砂都產自國內，而國內99.9%的鎢砂又被國府掌握。
畢竟鎢礦只產於內陸，日軍佔領區的產量微不足道，因此只要國民政府切斷對日本鎢砂的供應日軍軍工生產肯定遭受重大打擊。
不說徹底斷供，起碼也能降低日軍的武器裝備的質量，增加其製造成本，與日軍作戰時可以少死幾個人。
但可惜，長官們也不放過這個買賣。
兩廣僅在1940年的一個月裏就走私了80噸的鎢砂，而至於全國每年則有3000噸以上的鎢砂被走私，其中97%是被日軍買走的。
可以說這麼重要的戰略物資，如果沒有國府上層的允許和包庇，是不可能被運輸出去的。
而這些走私的鎢砂又變成日軍的炸彈炸到國軍身上，不可謂不魔幻。
馬良此刻也愁的直撓頭。
“到底是管還是不管呢？”
別人不可能繞過日軍搜查把鎢礦賣給外國人，但是這對有隨身空間的馬良而言就是小事一樁。
“算了，就幫這一次吧！”
糾結了幾秒後，馬良還是決定幫忙這一次。
馬良沒有第一時間撤退，而是跟着郭孝安來到藥房後院。
“或許可以用我的其他渠道可以賣出鎢礦！”馬良輕聲說。
“你說是要賣給日本人嗎？那我寧願不賣，也不願意蘇區老鄉辛苦帶出來的鎢礦變成打我們自己人的飛機坦克。”
郭孝安以爲馬良要提議直接賣給日本人，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馬良，眼神中閃爍着兇光，大有要把馬良當叛徒處理了的意思。
“不是，是賣給漢斯，我認識租界的漢斯商人，他們可以喫下。”
馬良趕緊解釋，生怕被人誤會爲通敵的。
“太好了，不過時間有點急，這樣吧，原來我們賣精煉鎢礦是8000大洋一噸，只要明天之前結賬，我可以6000大洋一噸賣給對方。”
急於換買藥資金，郭孝安直接主動大降價。
馬良有些意外的看着郭孝安。
能做主主動降價，無論是魄力還是在地下黨中的權力來看，這個郭孝安都是個人物啊！
“6000塊大洋一噸的話，我想他們一定願意明天前結賬！”馬良肯定的給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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