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個世界
“我回來的時候安排人查了一下，淞滬警備司令部裏有一些關於他和他父親的檔案。”
“跟他自己所交代的資料大多能對得上號。”
“應該沒什麼問題。”
吉川正雄神色一凝道：“有問題就是有問題，沒問題就是沒問題，什麼叫應該沒問題。”
東野大木神情一僵，怯懦道：“警備司令部的檔案最後的記錄是在三年前。”
“我找人問了一下。”
“三年前他的父親因爲走私一些煙土跟軍用物資，不小心惹怒了青幫的人。”
“爲了躲避對方尋仇，他們只能離開滬市，去了金陵。”
“原來如此。”吉川正雄微笑道：“整個滬市都知道，這煙土可是杜老闆的獨門生意。”
“這傢伙連杜老闆的生意都敢插一腳，膽子不小，有點意思。”
“好了，這大概就是你這麼晚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要是你覺得沒問題，那就去做，不過，要做的小心點。”
“不要被特高課的人抓到把柄，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說着，吉川正雄拿起桌子上的支票，放進兜裏。
看到對方收下支票，東野大木神色一喜，有些話不用說的那麼明顯，他收了錢，那就是默認了。
陡然，吉川正雄道：“大木，華夏有句話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
“在正式合作之前，你要確定他百分之百沒問題，知道嗎？”
“嗨……”東野大木躬身一禮，這才小心帶上房門。
萬國酒店。
一陣激烈的顫音後，陳陽墊起枕頭，點上一顆煙，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親愛的，華夏男人都像你這麼厲害嗎？”海莉重重的喘着氣，渾身香汗淋漓。
剛纔那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去了一次天堂，不，是好幾次天堂，她彷彿能感受到整個世界都開滿了鮮花。
“海莉。我可以認爲這是一種讚美嗎？”陳陽很是得意。
畢竟能聽到對手如此高度的評價，沒有哪個男人會不驕傲的。
海莉坐起身子，依偎在陳陽的胸膛上，用手指在他心口畫着圈圈，惹得陳陽又是一陣心猿意馬。
“對了，”海莉彷彿想到什麼，小聲道：“親愛的，我們可能要分開一段時間。”
“分開，爲什麼？”陳陽皺了皺眉。
“說來話長，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來華夏是因爲法新社接到民國外交部邀請，希望我們能關注在東方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切。”
“今天下午，我的主編鮑勃先生收到總部指令。”
“華夏外交部部長顧維鈞先生已經說服了歐洲大部分國家跟美國，蘇聯等國家，他們將會在下個月七號在巴黎召開國際聯盟會議。”
“國際觀察團的成員必須將在這裏所看見的一切如實在大會上說明。”
“說實話，對於你們國家的遭遇，我表示很遺憾，我能做的也只有盡我所能的向他們敘述我所看到，聽到，感受到的一切。”
“希望可以幫助到這個飽經磨難的國家。”
陳陽下意識的吻了吻海莉的額頭，“謝謝你，海莉，我相信我們國家所有人都會感激你所做的一切。”
“所以，爲了感激你做的一切，我願意，以身相許……”
“啊，討厭啦……”
一夜歡愉……
海莉回法國的輪船是辛普森號豪華遊輪，晚上十點，前往法國。
第二天一大早，海莉便拉着陳陽到處逛商場。
她要買一些禮物送給法國的祖母。
海莉的父親老比埃爾很早就跟隨法軍來到華夏。
她跟哥哥喬治都是在祖母的撫養下長大。
這一次回國，自然要帶些華夏特產給她。
通過海莉的描述，陳陽大致能腦海裏刻畫出她祖母的模樣。
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出衆，學識豐富的貴族老太太。
老太太精通音樂，文學，繪畫，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才女。
陳陽提議買幾件樂器，字畫，扇子一些極具華夏文化特點的禮物。
海莉也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但是，要去哪裏買，這就讓海莉犯了難。
她剛來華夏不久，還真不知道哪裏有這些東西賣。
還好，陳陽自小跟着父親跑船賣貨，這些東西的門路倒是一清二楚，看到海莉對這些東西有興趣，他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人來。
於是，在他的帶領下，兩人乘坐黃包車，出了法租界，來到華界的小通橋
小通橋，並不是一座橋的名字，而是虹口區的一座集市。
舊上海號稱十里洋場，這裏喫喝玩樂什麼都不缺。
跟法租界那種洋人聚集的地方不同，華界纔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
小通橋在舊上海極爲出名，幾乎可以比擬電視劇繁花裏面的黃河路。
這裏是男人的天堂，以小橋爲界，這裏分爲兩塊。
一邊是從川北路到小通橋橋頭，這片區域出沒的大多是流鶯以及下三門的堂子。
而它的另一邊卻是完全不一樣。
小通橋的另一端緊鄰着四川路，這裏是繁華的商業區。
各種歌舞廳，日式居酒屋，英倫風情的飯店，甚至高檔娛樂場所應有盡有。
這是貴人的天堂，只要有錢，幾乎可以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
但這裏的消費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一晚上花費個幾千上萬大洋只能算是一般。
普通百姓消費不起，於是，河岸對面的歡樂地也就應運而生。
當然，歡樂地是對於男人而言，對於女人來說，這就是一片地獄。
從四川路拐進小通橋，這裏兩側高樓林立，若是夜晚就能看到無數璀璨的霓虹燈。
現在是白天，雖然看不到五光十色的喧囂夜景，不過，從那川流不息的人羣裏依稀能感受到此地的繁華景象。
黃包車到達小通橋後停了下來。
陳陽挽着海莉下了車，直接走向了對面那片歡樂地。
過了橋，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裏巷道狹窄，頂多只能容納一輛小汽車進出，兩側全是古舊的兩層樓房，大多是木質，跟對面那種動輒七八層的高樓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別看這裏破破爛爛毫不起眼，但每日裏做的生意流水卻不會比對岸低。
賭館，煙檔，字花攤，小窯子，半掩的暗門子隨處可見。
只是，四周瀰漫着的氣味卻令海莉有些不適
“親愛的，你怎麼帶我來這種地方？”海莉看着周圍衣着暴露，滿臉放蕩的女子不禁蹙起眉頭。
陳陽道：“海莉，相信我，只有這裏才能買到又便宜又好的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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