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Chapter100
他們lnd的桌位不算靠前,也不算太后,正好是邊上的位置。
原本李夢尋是打算讓隊員換西裝走紅毯的,無奈來上海之前也沒準備,去租借大家也沒那個心思。
陳橙不耐煩地揉着腦袋:“穿隊服去不行嗎?顯得我們多愛俱樂部啊,走到哪兒隊服穿到哪兒。”
於是,在一衆穿着西裝的宴席上,就他們lnd與衆不同的穿着黑紅色的隊服。
李夢尋四處張望,祈禱至少再來這麼一支戰隊和他們一樣是沒穿西裝的,像極了初高中那會,一個人沒穿校服,便妄想着全班人沒穿校服。
李夢尋咬牙小聲道:“我都說了要穿西裝吧!這這這,全都穿了,就咱們穿個隊服!尷不尷尬啊。”
“哎呦尋哥,反正咱們不覺得尷尬就行了。”陳橙覺得口乾,自己先開了一瓶椰汁滿上,順手給越尚也倒了,越尚愛喝椰汁,這他還是知道的。
“再說了,西裝勒的多不舒服啊。”
老陽瞬間被內涵到了:“你還不舒服?那我豈不是得被勒死?”
陳橙立馬打住:“誒,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以往每每到了這時候總會吵起來,但這次或許是因爲心情都不太好,興致也不高,玩笑開了就算過了。直到明星之夜開始前,大家都各自刷着手機。
李夢尋瞧着這幾人的精神狀態雖然不至於差到極點,但也沒好到可以不用留意的地步。
而隔着幾桌之外的ft戰隊,也和lnd一樣,隊內氣氛低沉。他們隊氣氛低沉的原因不是錯失冠軍,而是在於教練沈添。
張勳心裏那叫個鬱悶,躲了幾天沒人哄也沒人理,只得自己偷摸摸,灰溜溜地跑回來參加明星之夜,原想着會在宴會上碰到沈添,他甚至都在腦海裏排練了很久,遇見之後該說些什麼,才能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拉下臉的回來。
然而,他話都準備好了,沈添卻沒有出席宴會。
他還被隊內其他人告知,過不久的轉會期,沈添極有可能會離開ft。
張勳悶了一口酒,像是不信:“轉會這事兒,他自己說的?”
彭餘點了點頭:“……是,當時添哥好像是在給馬總打電話,我們都聽到了。後來也有試探性的去問,他確實是打算轉會。”
“好啊,很好啊。”張勳幾近咬牙切齒。他沒想到自己一回來,沈添就給自己這麼大個驚喜。這算什麼?什麼話都不說清楚,問的問題也不給答案。那會,他不過是上頭時說的氣話,說不讓他談戀愛,他倒好,ft不給談就轉會?直接撂攤子走人?
“轉會?我倒要看看他想轉去哪兒!”
張勳本就是個急性子,又碰上沈添這樣的,急性子的缺點更是顯露無疑。
彭餘慌了,看張勳那橫眉怒目的樣子,生怕他犯什麼事兒:“別,別急啊。我想添哥肯定是想和你說的,但你這幾天不是躲着他嗎,可能沒來得及。”
張勳心想,是這事兒嗎?是說不說的問題嗎?明明最重要的問題是他爲什麼要轉會!
難不成……馬總給他壓力了?
張勳煩悶地支着下巴在想,但怎麼想也想不通。沈添的執教能力在教練圈到底是個什麼水平,他並不清楚。可自從沈添接手了ft,ft在去年就拿了雙冠,之後的成績也一直偏上游,俱樂部幹什麼想不開要放沈添走?除了沈添自己本人想離開,去和俱樂部協商,他想不出俱樂部會同意沈添轉會的理由。
這麼一分析,更煩了。
他拿手機打算找個人訴苦,一看置頂是沈添,胸口那股氣頓時又堵着了。他一頓操作給沈添移除置頂加拉黑,拉黑又有點捨不得,萬一他有事找自己呢。
張勳在按鍵上停留一會,那還是消息免打擾吧。
弄完這些,他點開了和徐逸辰的聊天框。
張勳:【[爆哭gif]】
張勳:【[大哭/dk][大哭/dk][大哭/dk]】
張勳:【我的好兄弟,你在哪兒?!】
張勳:【孤單的夜,我快承受不住了嗚嗚嗚嗚!】
張勳:【你再不回我,你信不信,信不信我上臺給你唱一首《寂寞的夜》】
徐逸辰:【……你又怎麼了?】
張勳:【我難過,要抱抱,要安慰。】
徐逸辰:【第二行最靠左的一桌。】
徐逸辰:【你過來沒問題?沈教練不會說什麼嗎?】
張勳:【別跟我提他!】
徐逸辰摁滅了屏幕,明白了,八成又是因爲沈添。
宴會一開始,幾乎所有戰隊的注意力都被舞臺的歌曲表演吸引過去了。唯獨lnd和ft是個例外,兩支戰隊在人家領導上臺講話時,就已經乾飯了。
陳橙掰着一半的小龍蝦開始惦記着隔壁gkd桌上的那一大盤,嚇得gkd的中單趕緊轉了下轉盤,省的陳橙的眼睛都沾在上邊了。
原本徐逸辰左手邊坐的是周晏,右手邊坐的是老陽,但因爲張勳跑了過來,多加了張椅子。周晏堅決不會讓位,就只好委屈了老陽。
張勳甚至把他們ft那桌兒的麻辣小龍蝦給順了過來。
剩下的ft隊員面面相覷:我們隊伍那好大一盤小龍蝦去哪兒了?
張勳連着嘆了好幾口氣,差點沒把本就心情低落的lnd全員給送上天。就在張勳嘆第五口氣時,老陽往他嘴裏塞了一塊大雞腿。
“別嘆氣了。你擱這兒嘆什麼氣。你再嘆下去,咱一口氣都提不上來,直接原地嗚呼哀哉了。”
張勳一臉惆悵,將雞腿放到碗裏,他撇過頭去問周晏:“老晏,你說……咱們ft這個成績,算好還是不好啊?”
“世冠的?”周晏忙着剝蝦,沒空去看張勳那如同茄子打了霜的臉。剝好的蝦又丟進了徐逸辰碗裏,跟帶娃投喂似的。
“嗯啊,世冠的。就算不算世冠的,ft的成績也沒差到哪兒去吧?”
徐逸辰安安靜靜地喫蝦,還尋思着這碗裏的小龍蝦怎麼就喫不完了。他用手肘捅了捅周晏,示意自己夠吃了,別剝了。
周晏這才抽出幾張紙巾擦拭着手,“還好吧。怎麼?你們ft人員組要有大變動?”
張勳一驚:“你,你怎麼知道?啊不對,誰說的,我可沒說過這話。”
周晏莞爾道:“都這麼明顯了,世冠打完過不久就是轉會期,你又問我ft的成績,排除你想在我們四冠戰隊前凡爾賽這一點,那就只能是轉會期會有人員變動咯。說的再準確一點,能讓你來找我家辰辰,又問我這個的,那隻能是教練組的變動。”
周晏說出最後一句話,一錘定音:“所以,沈添要轉會了?”
這下張勳慌了,他趕緊灌了口啤酒壓壓驚:“那,那又怎麼樣。反正這事兒也沒有定論……難不成你們還想再挖個教練過去啊?”
李夢尋聽完這一大段對話,忍不住調侃:“那可說不準,將沈添挖過來還可以順便擴充下咱們lnd的教練組。”
張勳臉更黑了:“別想!”
老陽頭都快笑沒了:“人尋哥逗你的呢,這怎麼還給急上了。”
宴會持續了快三個小時,張勳並不太想繼續留在這,他趁着周晏起身和陳一、古千敘舊的空檔,拐了徐逸辰就要跑路。得虧周晏眼尖,喊住了他:“你要拐我家小孩幹嘛去啊?”
張勳訕笑道:“就,咱哥倆有點事要聊。是吧,逸辰?”
張勳衝着徐逸辰擠眉弄眼,徐逸辰成功接收到信號,他認真地“嗯”了一聲:“有事。”
周晏正要把徐逸辰給抓回來,卻聽臺上的主持在叫自己的名字。
主持:“讓我們有請晏神上臺!”
周晏一臉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確認主持沒叫錯名字?
主持微笑道:“是您,晏神。大屏幕抽到了您的名字,我們就玩個很簡單的小遊戲。”
一般在明星之夜玩這種小遊戲,都會提前問選手要不要報名,再滾動大屏抽籤。不然到時候抽中了,人家選手不樂意不想上臺怎麼辦?
然而他事先什麼也不知道,又沒報名,好好的怎麼就抽到他了。
周晏目光偏轉,在視線對上李夢尋的時候,李夢尋沒憋住笑,肩膀一聳一聳的。
好傢伙,就該想到還能是誰賣他?又是他丫的李夢尋!
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lnd這邊,周晏也不好推脫,只能硬着頭皮走上臺,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臺下的徐逸辰被張勳帶走。那感覺,就好像被帶走的不是徐逸辰,而是他那顆掛着徐逸辰身上的心。
說是簡單的小遊戲,玩了一場下來也費了十多分鐘,周晏下臺後急忙給徐逸辰發微信。
周晏:【你倆去哪兒了?】
周晏:【你喝不了酒,別跑去喝酒啊。】
周晏:【要不還是發個定位過來,我來找你。】
……
徐逸辰收到微信的時候,張勳已經伏在四角桌上醉了個七七八八。
他正想回周晏的微信,張勳卻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從臂彎下擡起臉,一雙眼睛通紅,輕聲道:“別,別讓老晏過來……”
徐逸辰給周晏報平安,說自己要陪張勳,可能要晚些回去,也沒給他發定位。發完這些之後就將手機揣回了口袋,讓張勳寬心:“放心,沒讓他過來。”
張勳“唔”了一聲,又埋下了頭。他此刻心裏難受着呢,從知道沈添會離開ft開始,一直難受的很。難受的他甚至想不顧一切的去找沈添,跟他說——沈添,我跟你走,你去哪個戰隊我就去哪個戰隊。
可是他不能。
就算轉會期他能夠掛牌,但ft依舊可以將他留下來,因爲有自留籤的存在。
宴席上,他給自己灌着啤酒,想喝醉,可啤酒的度數不夠,他越喝,就越惆悵。偏偏在明星之夜,在攝像頭面前,他還得憋着,端着,裝的自己屁事沒有。
然而,屁事可大了。
剛拉着徐逸辰出酒店大堂那會,迎面吹來一股冷風,頓時將他那所有壓制着的情緒掀了起來。
他穿着一件單薄的隊服短袖,重重地打了個噴嚏,霎時間委屈至極:“靠啊!就連你這風也欺負我!”
徐逸辰擔憂道:“你沒喝多吧?現在是要送你回去還是怎樣?”
張勳如撥浪鼓似的搖頭,嘟囔着:“我不回去!我也沒喝多!幾瓶啤酒喝個屁的醉!走!我要去喝烈酒!”
徐逸辰被張勳帶到了附近的一家大排檔。張勳要了白酒,徐逸辰沒能攔住。
張勳眼眶似有淚意,他拂開徐逸辰的手:“你,你懂什麼……啤酒哪能夠,哪能夠……”他頓了一會,才啞着聲道:“……他,他要走了……”
徐逸辰想去奪他酒的手停在了空中,最後還是放了下來。
讓他喝點吧,多少喝一點,說不定心裏就會好受一點。
店老闆上了一瓶白酒,徐逸辰拿過小杯子,兌了點熱水沖洗了兩遍,回過頭來張勳已經開了白酒瓶蓋,杯子也不要,直接悶聲灌了一大口。
“他要走了……他不會再留在ft了……”
“什麼都不告訴我,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其他人都知道了!他就瞞着我一個人!”
“……他什麼都不告訴我。”
這個時候的張勳也不裝了,不開心就是不開心,難過就是難過。
“你知道嗎,逸辰。那天,就半決賽輸掉的那天,他還說,還說他會去相親。會找個女朋友,會結婚。我一聽我就氣,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慪氣,但就是很不舒服。聽他那麼說……一顆心慌得很。”
張勳咕噥的越來越小聲,又忽然破口大罵:“媽的!沈添那個烏龜王八蛋!我走了他也不來找我,他不哄我了,他一點都不在乎我!”
他這一鬼叫引起了旁邊不少喫宵夜的客人注意,徐逸辰有些抱歉地朝着那羣客人點了下頭。
張勳大概已經是喝醉了,說的話又開始反覆起來:“爲什麼他們都知道,爲什麼就我不知道……要不是今晚彭餘他們提起,是不是,是不是等到他離開那天我纔會知道……”
張勳身上像是籠着一層化不開的濃霧,傷心的,難過的,難以釋懷的。
徐逸辰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擡起手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底是張勳和沈添兩個人的事,那這些便只能由他們自己解決。
而張勳右手抓着白酒瓶的邊沿,在四角桌上畫着圈,慢慢地,像是圈起了一方牢獄。
那座牢獄的名字可能叫喜歡吧。
他開始回憶起自己剛進ft的時候——
“從青訓營出來,被ft簽下之後,有段時間一直都是沈添帶着我。他說我會成爲他手裏的王牌,他說他要和我一起見證巔峯最璀璨的風景……冬至他會包餃子,會和我一起過新年……生日的時候會給我準備禮物。他說只要他在ft,我也一定會在ft,如果他要走,他也會問我要不要一起。”
“這些都是他說的!他說的!”張勳哭鬧着,聲音染上了哭腔,比起哭腔,其實更多的是被沈添拋棄的委屈。
張勳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他不想哭的,哭的時候多難看啊。可是——去他媽的難看,老子先哭爽了再說!
他喃喃着:“逸辰……他現在不要我了,他說的話全都不做數了。”
徐逸辰靜默半晌,他偏頭看向他,看着他頹廢的臉,有些話似乎再張張嘴就能說出來了:“張勳……”
張勳沒讓他把話說完,他自暴自棄地說:“……嗐,我也沒什麼事,就是大半夜有點瘋,想找個人疏解疏解情緒……給我點時間,我很快,很快就好了。”
徐逸辰默不作聲地看着那瓶放在桌子上的白酒,他突兀卻又放輕了聲音問:“張勳,你是不是喜歡沈添?”
聽到這句話,張勳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直。
他們兩個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這種“喜歡”是哪種“喜歡”。
不用言明的心思,不用解釋的喜歡。
巷子口有風吹過,那陣風很輕,如煙靄一般的,又像是揭開了某種不宜宣之於口的心事祕密,他們沉默着,企圖以沉默掩飾過去。
最後是張勳先開的口,他苦澀道:“被你看出來了啊……”
其實他也沒想瞞着,只不過他也是這幾天才明白才確定自己的心意。
徐逸辰靜靜地直視着他:“……什麼時候?”
揭開了最爲隱祕的心事後,張勳反而舒了口氣:“……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可能很早的時候吧。”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幫我保密吧,也別告訴沈添。我不想……給他造成困擾。況且,被一個男人喜歡,他要是知道了,心裏會有疙瘩吧?說不準,還會被討厭。就這樣吧,這樣也挺好的。”
徐逸辰沉默了,眼前的張勳實在是像極了自己。
保密、不想帶去困擾、被一個男人喜歡,心裏會有疙瘩、會被討厭、這樣也挺好……
這些,他曾經也想過。
可是,張勳能對自己坦誠的說出他喜歡沈添,可他自己呢,他捫心自問了一下,他能這麼說出來嗎?
徐逸辰張了張嘴,卻發現他做不到。
做不到對張勳說自己喜歡周晏,更做不到對周晏說我喜歡你?
他做不到。
從小到大,因爲顧慮的東西太多,明明想要的東西近在咫尺,可他卻怕碎了那鏡中花,水中月。
這樣的自己他很討厭,可十多年了,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高中那會,有個英語競賽,老師明明已經對他說比賽一等獎是他,但最後卻頒給了另一個人。而他拿着最高分卻是二等獎的獎狀。他有去質問過,有去爭取過,得到的回答卻是,另一名學生就要出國了,他家長希望能有個英語競賽的獎。
老師讓他看開點,反正只是一個獎而已,再說那學生就要離開了,以後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比賽,他還是有機會的。
可他就是不甘心,因爲那個競賽的一等獎是一臺按摩椅,是他想送給奶奶的禮物。
那會他直截了當的問老師:“老師,一個要出國的學生,拿個英語競賽的獎有什麼用,他難道不應該去考雅思或者託福嗎?說到底,學校這麼頒獎是因爲他的家長給過學校贊助吧。”
老師的臉白了一瞬,最後甚至連二等獎都沒給他。
徐逸辰在想,憑什麼呢,憑什麼自己用實力贏來的東西,卻又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別人抹去。
他們想要那個一等獎,想要那個榮譽,可他只想要那臺按摩椅,只想得到自己應該擁有的東西。
可是,他什麼也沒得到。
這件事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也包括了奶奶。
後來,他去做家教,籌夠了錢去買按摩椅。他騙奶奶,說那是他英語競賽拿的一等獎獎品,奶奶聽了之後很是欣慰,每天都要在那按摩椅上坐一會兒,逢人便說,這是她家乖辰辰,參加什麼競賽得到的獎品。
那個時候,他忽然覺得被人曲解,被委屈也沒什麼關係,只要他愛的人不爲他擔心,他愛的人能夠平安快樂就好了。
直到再長大點,他才知道,原來大人的世界,存在着一種不用說出來的祕密,就像當年他戳穿英語競賽裏的那些貓膩。或許在他們的世界裏,這些都是被默許的。
而他自己呢,多次的爭取,卻換來更壞的結果。
在sq時,他明明知道林教練只是在給他畫大餅,不管他再怎麼達到目標,都會被摁在冷板凳上,可他依舊會去爭取,但是,爭取的結果呢,是教練的撕破臉。
或許是他不夠委婉,又或許是他太過通透,太過直白。
但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沒放棄過。
可是這次,面對周晏,他卻退縮了。他害怕自己的爭取,會給周晏徒增困擾,程素就是最好的例子。
徐逸辰不禁在想:那天晚上,那個醉酒的吻,興許是他最無畏的時刻了。
……
張勳沒有像剛纔那般責怪沈添了,他反而安靜地喝着酒,只有給自己灌醉了纔會忘掉一些不開心的事。
至少,此時此刻,他想忘掉。
張勳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一瓶白酒就這麼到了底兒。他還覺得不夠,想要再來一瓶,這會徐逸辰說什麼也給制止了。
“別喝了,我先送你回酒店。好好睡一覺,你一下子喝這麼多,明天會不好受的。”
徐逸辰想去扶他,卻被張勳推開。
“不要……我不要回去。”
徐逸辰應着:“好,不回去,那去我那個酒店先住一晚?”
張勳這才點點頭答應:“唔……不,不想看到沈添……”
徐逸辰給店老闆轉了賬之後,將張勳扶了起來,張勳起身時腿都是軟的,步伐虛的壓根直不起來,整個人掛在徐逸辰身上。
張勳走幾步就往地下滑,徐逸辰費了點力將他撈起,剛走幾步,看到了十幾米開外的沈添。
他似乎找了張勳很久,身上的衣服看着都有些凌亂。
沈添小跑過來,下意識地接過徐逸辰手裏喝的不省人事的張勳,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他的衣服領口溼了一大片,額頭冒着密汗。
沈添:“我來吧。”
徐逸辰鬆了手。
喝高了的張勳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閉緊雙眼心如死灰道:“逸辰……我這是得有多離不開他啊,都聽到他的聲音了……”
沈添皺了下眉,問道:“他喝了多少?”
徐逸辰:“四十多度的白酒,一整瓶。”
沈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沈添握着張勳的腰,將張勳提起來一點:“大晚上的還要看着他,真的是麻煩你了,那我先送他回去?你也早些回酒店吧。”
徐逸辰點了點頭,他想說記得讓張勳喫點醒酒藥,但轉念一想,怎麼照顧張勳,沈添肯定比自己更清楚。
他望着他倆離開的背影——張勳依偎在沈添的肩上,而沈添不厭其煩地將他下滑的身體托起來。
他總覺得……張勳其實並不是在單向暗戀沈添。
至少沈添,是有那麼點在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辰崽:隊長,我要是說我喜歡你,會怎麼樣?
晏神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很後來的後來,辰崽才明白這個“活膩歪了”是什麼意思。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