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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苗继宗解惑

作者:浪子边城
严无我被轿夫给抬了回去。

  但他并沒有回到大宗正府,而是去了自已的别院。

  一直以来,严无我都在做着让赵允让高兴的事情。

  其中就不乏一些不光彩之事,但不管如何,结果都是好的,可以为赵允让带来大笔的钱财,然后供其招揽人心,甚至是向宫中送礼,以表忠心。

  一條狗之所以可以得到主人的欢心,那是因为他能帮助主人做一些让主人高兴的事情。可一旦有一天,他沒有這样的能力了,主人就会不喜歡他,甚至于抛弃他。

  严无人不想成为弃子,他便不能让赵允让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他回来之后即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不然——死。

  如此一来,严无我在苏宅吃了大亏,被痛打一顿扔出来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和密谍司知晓之外,别人就是一无所知了。

  苏宅。

  岳思灵已然伺候着苏石更了衣,如今他正座在木桌之旁思考着事情。

  有关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并不后悔。

  有些事情,不是你悔就不会发生了,应该来的终還是会来的。

  再說了,苏石现在也不是手中无牌可打。仁宗皇帝、荆王殿下、李家、苗家,他们都将会和自已绑在一台战车之上。一旦动了自已,也就是等于动了他们的利益,想必這個道理赵允让不会看不懂。

  凭着這些,赵允让但凡聪明一些,就不会现在向自已动手,至少不会拿管家被打的事情向自已动手。也就是說,危机暂时是不会有的。

  当然,這個人是一定得罪了,而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苏石相信,赵允让就绝对不会手软。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苏石现在要做的,是把手中的這张網编织的越来越大,最终大到任何人都无法撼动,那個时候才是真正算安全的时候了。

  躺在床上,苏石就在不断的思考之中慢慢睡去。

  开宝寺前的御北街,苗府。

  吴国公苗继宗并沒有入睡,還在自家的侧厅中正和儿子苗休讲着什么。

  苗休,吴国公的长子,苗贵妃的嫡亲兄长,同时還是当朝右谏议大夫。

  “爹,家姐从宫中传来了消息,儿也派人查了一下這個苏天佑,他只是一個十四岁的少年,且還有腿疾呀。”苗休脸上带着不解之意,似是有些想不明白的问着。

  “嗯,這個人爹知道,之前荆王殿下的体疾就是他给看好的。”苗继宗并非是一個话多之人,仅是說了這一句之后,便不在言语,而是等着儿子自已去感悟。

  苗休显然還有些不解,看着父亲那有些殷切的目光,不由說道:“爹是說此人医术不错嗎?但就算是如此,天下也不是只有他一個圣手,太医署内可是有着不少的医道高手,有他们在,即便是我們身体有何不适,也应该求不到此人的身上吧。”

  眼见儿子還是无法理解自已的意思,也看不透贵妃女儿的意思,苗继宗只得摇了摇头道:“休哥儿,你认为只是治好了荆王殿下的体疾,就能够以十四岁之身,且還是拥有着腿疾之人就能够一步提拔为通直郎這样的六品官员嗎?”

  “那为何太医署的那些太医却只能是太医,不能真正的入朝为官呢?”

  看着父亲這两個問題,苗休更是一脸的不解了。“孩儿愚钝,還請爹明示。”

  “哎。”叹了一口气,自已的這個儿子什么都好,小时候也是聪明好学,且知书达理,但就是一点,思想不够活。看来自已活着的时候要多提点一些才是。

  “休哥儿,任何事情的发生都很少会有偶然性,尤其是得出结果的时候,往往是思衡再三之后才会做出的决定。而一旦涉及到朝堂大事,那往往是多方博弈之后才会有的结果呀。”

  “记住,朝堂无小事。尤其涉及到官员的任命,那更沒有一件会是小事。哪怕就是一個七品县令的任命,往往其身后也有着旁人看不到的故事,甚至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網。”

  “苏天佑看似只是治好了荆王的体疾,但却能以十四岁之身成为通直郎,且又被官家赐名,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是個能人?”苗休试探性的回答着。

  “不止。最主要說明就是他已经是简在帝心了。想一想吧,我們大宋原本官员数量就极多,這些年来冗官的现像更是越发的严重起来。可你仔细回想一下,大多数官员的任命都是由三省下达的,而像是直接由官家任命的官员数量并不是很多,且多都是勋贵之人。那苏石能够被官家赐官,這又說明了什么呢?”

  苗继宗是想着多给儿子讲解些,也可以让他把事情看的更为明白,以后少走一些弯路。但显然他的苦心是有些白费了,至少从现在苗休那越来越疑惑的脸上,他是沒有想明白。

  “哎,休哥儿,之前爹就和你說過,看一個人不能光看表面,也不能只看他眼前做的一些事情,要看的更远一些,這样才能有更多的了解,为自已做出正确的判断提供更多的依据呀。”

  话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倘若苗休還是不明白的话,那也就枉为人们說他聪慧。

  终于,這些话說完,苗休也想到了什么的问着,“爹,您是說這個苏天佑身份来历不简单?”

  看到儿子终于明白了,苗继宗欣慰般的点了点头,“不错,此人的母亲名叫赵菲儿,是已故南康郡公的幼女。”

  “啊!”听到這個结果,苗休是真的被惊到了。

  “爹,這是真的嗎,为何孩儿以前并沒有听說過?”苗休的内心中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时候你還很小。再說了,這些年你一直在我們的保护之下,一心只是做你的学问,当你的官,又何曾关心過這件事情了?”苗继宗呵呵的笑了笑。

  “哦。”苗休的脸上闪過了一道尴尬之意。然后似想到了什么的說着,“這么說来,這個苏天佑的身上也有着皇室的血脉了?”

  “嗯。這应该才是官家赐官的原因所在。這些年来,有关太祖传位之事一直有人议论,那是說什么的都有。现在有机会可以证明官家无私心,你說,换成是你,会不会去做?”

  听着父亲把事情說的如此直白了,苗休终于算是明白過来的說道:“爹,這個苏天佑就是官家立的一個标杆,是用来堵住那悠悠众口,即是如此,官家便不会允许别人轻易就动了他是嗎?”

  “呵呵,我儿果然聪慧。”苗继宗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苗休也跟着一并笑了起来,“谢谢爹,想必家姐也是看到了這一点,這才让我們与他合作做那個什么烧刀子的生意,如此一来,有了我們苗家的保护,想必其它人想要动這個苏天佑也要好好想一想了。如此我們這样做了,官家知道了,必然也会高兴,這才是真正的用意吧。”

  苗休如此的开窍,苗继宗终于也可以放下心来道:“即是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厉害,那明天你便与這個通直郎好好的聊一聊,谈谈合作的事情吧。哎,其实也沒有什么可谈的,就是卖给对方一個面子罢了,倘若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帮他卖一些酒水出去,让他可以安稳的在京城裡呆着,让他可以放心的成为官家立着的那個标杆。”

  “還有,更重要的一点。這件事情中還有荆王殿下参与了其中,這可是我們一個交好殿下的机会。”

  许氏,曾是仁宗赵祯的乳娘,凭着這一條,苗家才有了现在的辉煌。可一旦有一天仁宗不在了呢?

  对于继任者,他们可是沒有什么交集的。

  现在好了,通過這烧刀子的生意可以将他们绑到一起去,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苗家又岂会不好好的把握?

  “明白了,爹。”苗休也一幅彻底懂了的模样。

  父子两人深夜交谈,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甚至为了得到官家的欢心,他们也愿意出手帮着苏石。但他们根本不知道的是,帮助苏石的同时,他们本身又可以获益多少。

  可以說,所有人都小看了苏石,也小看了烧刀子的威力所在。

  次日一早,苏石吃早饭的时候,便得知了李璋派人把砖茶连夜取走的事情,看来這也是一個做事的人。

  心情不错的苏石用過了饭后,這便座着轿子直奔御北街的苗府而去。

  对于乖巧懂事的福康公主,苏石心中也是很喜歡的,如果有机会,他当然愿意帮助一下這個小可爱,帮助一下她的家人。

  想必苏家财产越厚,以后福康公主的日子也会過的更为轻松许多了吧。

  至于說,苗家所想的那些弯弯绕,苏石并不知道。或是他還是小看了人心,小看了官家爱护声名的性格。

  苗府。

  苗休特意請了半天假,就是为了等候苏石的到来。

  等到苏石一出现的时候,苗休就主动的迎了上来,态度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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