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次元43

作者:鱷人行山
似乎是爲了報復阮存雲享受了一個完美的週末,下週的工作如排山倒海般壓來。

  其實純粹工作倒也沒什麼,有同事一起幹活兒討論,總是可以達到既定目標的。

  真正的心理壓力來源於主持任務,眼看着下一週的排練時間漸漸逼進,阮存雲仍覺得自己的臨場應變能力沒有任何提升,這種不知該怎麼辦的焦慮感充斥着他。

  主持這事兒也不是說有多艱難,沒人每天檢查,但阮存雲總感覺心裏壓着塊石頭,不舒暢,工作的縫隙裏會惦記着,晚上睡不好覺,時不時地就會回想起上週排練時,自己在臺上手足無措地稀爛表現。

  每次回想起來,阮存雲就會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嘆息。

  每天下班回到家已經很晚,阮存雲洗澡躺上牀,不再是悠閒地刷微博看漫畫,而變成了四處蒐羅各種“主持人精彩救場盤點”,學習那些強大的主持人怎麼控場,怎麼妙語連珠地化解尷尬。

  光是看還不夠,阮存雲深知眼高手低的道理。他對着視頻一個個地想象,如果類似的情況發生,他該如何應對。

  在空蕩的臥室裏,阮存雲對着空氣練習,想象櫃子上一排排的手辦就是他的觀衆們。

  週二的時候,老於在主持人的羣裏發了條消息,說本週排練會有領導來看看,主要是聊聊天,然後犒勞一下大家。

  老於說:“不用有什麼成型的東西,精氣神兒面貌在就行了,領導不管年會具體怎麼表演,他們也只是想看看今年的年輕人怎麼樣。所以大家放輕鬆,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哈!”

  小河第一個回覆:“哇!領導要帶什麼犒勞我們呀哈哈哈,期待一下。”

  寫稿子的陸山也說:“收到,大家也都加油!”

  同事們都挺熱情地在羣裏回覆,表達了對領導到來的期待。

  阮存雲跟在最後面回覆了一句:“收到!”

  老於戳了戳阮存雲的私聊:“小阮,在嗎在嗎?”

  阮存雲:“在的。”

  老於:“你大概練得怎麼樣了呀?”

  阮存雲:“應該有改善吧~”

  老於:“是這樣的,在這周的彩排裏,領導們可能想體驗一下小遊戲,所以需要主持人暖場呀,引導呀之類的,萬一有什麼意外都要臨場處理一下。”

  阮存雲:“好的。”

  老於:“所以提前跟你打聲招呼,辛苦了啊!”

  阮存雲:“沒事的於哥。”

  阮存雲:“能不能問下,您知道是哪些領導會來嗎?”

  老於:“這個我不太清楚,據說是高層隨機來幾個。”

  老於:“你是擔心你們秦總來嗎?沒事的哈哈,秦總對文藝活動沒有工作上那麼嚴格,你正常發揮就好啦。”

  阮存雲關上對話框,靠在轉椅上閉眼三分鐘。

  他突然好想抽支菸。

  秦方律會去看彩排嗎?一共有幾個人會去?

  雖然老於說秦方律不在乎文藝活動,但他大概只是在安慰自己。

  況且他和秦方律現在不止是一層上下屬關係,阮存雲想,另一層關係他並不想放棄。

  想到秦方律在展會上深入淺出的精彩演講,想到他在派對和人羣中自信快樂的神態,阮存雲心裏又變得沒底。

  他雖然在生日那天和阮存雲在家安靜地待了一整天,但閒暇生活偏好不代表他在工作上的偏好。秦方律會不會還是更喜歡開朗的人?他上次只是順着自己嘗試一次。

  阮存雲一焦慮起來就容易想很多,想得多就容易更焦慮。

  惡性循環了一會兒,他下定決心,不就是主持個小遊戲嗎?頂多半小時的事兒,一眨眼就過去了。還有三天時間,他

  就不信自己練不好。

  多背一些話術,多準備些段子,到時候上臺好歹不會冷場吧?

  這幾天阮存雲都練到很晚,連小莓都看出阮存雲的疲倦,問他:“小云你怎麼了?黑眼圈好重。”

  阮存雲笑着回覆她“沒事”。

  小莓看得出來的事,秦方律自然也看得出來。

  不僅看得出來,而且非常明顯。

  因爲阮存雲這幾天都不怎麼偷看自己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笑的時候也不真心。

  趁着阮存雲打水的功夫,秦方律把人堵在了茶水間角落,身子側一點,外面人看不見。

  “你最近幾點睡的覺?”秦方律看着他,聲音溫和。

  阮存雲仰頭看他一眼:“秦總,我沒事。”

  秦方律頓了一下,聲音又溫柔幾分:“是出什麼事了嗎?我有沒有什麼能幫忙。”

  阮存雲重複了一遍:“我沒事的。”

  秦方律定定地望着他,半晌說了個:“好。”

  他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爲阮存雲的態度很堅決。他不想告訴秦方律真正原因,那再多的追問都沒用。

  阮存雲是個成年人,秦方律相信他有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如果他自以爲是地“幫助”阮存雲,那就是不尊重他了。

  雖然不再追問,秦方律還是沒能完全放下心來。

  他現在做不了更多的事,只能在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給阮存雲發微信,問他“睡了嗎”。

  阮存雲總是回覆他“馬上洗澡就睡覺”,然後兩人互道晚安。

  阮存雲心裏挺感動,但這事兒沒必要和秦方律說,這是他一個人的挑戰。

  向對方發送“晚安”之後,他的夜晚其實才剛剛開始。

  魔鬼的日子過了好幾天,阮存雲在週四晚上幾乎練了個通宵,跟考前抱佛腳的差生似的。

  雖然十分疲倦,週五上班的時候阮存雲整個人都是亢奮的,心臟一直突突跳得很快,身上冒冷汗,沒法靜心工作,總是想着中午的彩排。

  rain姐遙遙地喊了阮存雲一聲:“小阮,過來開會了!”

  阮存雲感覺rain姐的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像隔着層紗一樣聽不真切。

  他應了聲“來了”,倏地從桌面站起,突然感到眼前發花,像壞掉的電視機屏幕,接着雙腿一軟,整個世界疾速倒退。

  沒來得及想任何事,阮存雲就失去了意識。

  鼻腔裏充斥着消毒水的氣息,阮存雲感覺自己一直半夢半醒地暈着,世界像水裏的月亮一樣模糊晃盪。徹底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

  頭還是有點暈,阮存雲艱難地對接起記憶裏殘留的最後一個畫面,自己好像在工位上暈倒了。

  病牀旁邊圍着一圈腦袋,阮存雲看不清楚,只聽到小莓驚喜尖細的聲音從一羣人中脫穎而出:“小云醒了小云醒了!”

  這驚喜程度,聽起來像是在說“生了生了!六斤六兩!”

  阮存雲眨眨眼睛,努力一個個看過去。

  小莓驚喜地噓寒問暖,rain姐在旁邊長舒一口氣,就連隔壁部門的朱翰都來了,說着俏皮話,類似於“喝酒都沒趴下怎麼血糖讓你趴下了”。

  望了一圈,沒看見心裏想的那個人。

  心中忽地空了一下。

  但阮存雲轉念一想,這實在是太正常了。

  秦方律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來關心一個初級員工無關緊要的病情。有部門那麼多同事在,阮存雲已經很感動了。

  阮存雲提着口氣對大家笑笑,聲音很單薄:“太麻煩大家了,我沒事兒了。”

  “麻煩都讓一讓。”護士阿姨過來讓

  大家散開,“讓病人這邊保持空氣流通,不要都擠在這裏啊!”

  大家聞言散開,護士走到牀邊做了一系列記錄,一邊寫一邊叨叨,“沒什麼大事兒,低血糖加睡眠不足,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吧?你們年輕人拼歸拼,但還是命重要啊。”

  說完阮存雲還沒完,護士阿姨中氣十足,指着旁邊一圈熱心羣衆說:“你們也要注意!身體,身體是第一位的!那麼拼幹什麼?有那個命賺沒那個命花,都悠着點兒,該睡睡該喫喫啊!”

  一羣人笑着謝謝護士阿姨的關心,阮存雲在一羣人的關懷中感到心虛。

  他可不是因爲辛苦工作暈倒的。

  獨自一人躺在牀上享受關照讓人挺不好意思的,阮存雲抓了抓被角,聲音稍揚:“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大家要不先回去吧,我掛完水就回公司上班。”

  “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rain姐笑着,“還工作吶?”

  阮存雲往被子裏縮了縮,他還惦記着中午的彩排。

  一想到這個,他又有點想暈了。

  病房門邊響起兩聲輕叩,七嘴八舌的衆人忽然靜了,喊了聲“秦總”。

  阮存雲更緊張,一聲“秦總好”悶在被子裏。

  朱翰嘟噥了句:“秦總您不是在和我們部門老大開會嗎?怎麼過來了。”

  秦方律望病牀上掃了一眼,硬邦邦地說“提前開完了”。

  這一眼又冷又兇,阮存雲打了個激靈,頭皮脊椎全在發顫。

  秦方律看了眼手錶,淡淡環視衆人一圈,扔了句:“上午都不準備上班了是吧?”

  秦方律很少帶什麼情緒,但現在他散發着肉眼可見的不爽,四周氣壓很低。

  大家都以爲秦方律是來捉他們藉故逃班,立刻感到“此地不宜久留”,每個人給阮存雲留下一句“小云早日康復”就腳下生風地溜了。

  病房裏很快只剩下兩個人,阮存雲視線亂飄不敢看他,秦方律面無表情地注視了阮存雲一陣子,丟下一句“等着”,就轉身離開了。

  病房裏只剩下阮存雲一個人,秦方律這句話讓阮存雲心尖子都在顫抖。

  等着他幹嘛啊,那麼恐怖的眼神,是不是要把他開除啊?

  阮存雲心裏惴惴不安,拿出手機看時間,離排練開始還有兩小時,他還在打吊針,等水掛完再趕過去應該來得及。

  事到臨頭,阮存雲沒心情再抱什麼佛腳了,終於在病房裏享受了幾天來的第一段閒暇時光。

  不分白天黑夜地忙了好幾天,阮存雲驚覺他居然頭一次錯過了蛋老師的新圖發佈!

  兩天前,balls發了一張新圖,底下的評論都堆成山了,早就沒了前排的位置。

  貓耳少年蜷縮着身子,睡在一隻大號的行李箱裏,短裙剛剛遮到臀部以下,露出略微肉肉質感的大腿曲線。他脖子上戴着黑色項圈,尾巴上繫着一顆帶蝴蝶結的鈴鐺,是家養的標記,標註着某人的所屬權。

  他睡在行李箱裏,毛茸茸的尾巴乖巧地貼着身子,讓人不禁猜測,他是被放置進來的呢,還是自願躺在裏面想和主人一起走的呢?

  蛋老師這次也正常發揮,圖上沒有露出任何關鍵部位,整體色調是甜甜的粉色系,卻讓人在甜美純真的外表□□會到層層疊疊的澀氣度。

  阮存雲抱着手機舔屏,這,難道不是藝術品嘛!

  要知道,以往蛋老師都是隻發圖不說話,是個高冷無情的發圖機器。

  然而與平時任何一次都不同的,balls的這條微博不僅有一張圖,還配了一行字——

  【想把你帶走。】

  果不其然,評論區裏除了日常啊啊啊的尖叫雞們,還有一波人在瘋狂八卦。

  【我總感覺,蛋

  老師有情況啊!!】

  【我賭五毛,蛋老師要給我們帶個師母回來了(bushi)】

  【蛋老師最近的畫風好甜哦,真的不是戀愛了嗎?】

  【想把誰帶走啊!!讓我康康!】

  阮存雲有一種未卜先知的優越感,他隔着屏幕嘿嘿一笑,哼,你們這羣后知後覺的人類,我都已經成爲蛋老師專屬情感顧問了,你們居然纔剛發現她的情感狀態!

  雖說沒了前排,但評論轉發是一定要補上的。

  阮存雲評論並且轉發道:【來晚了qaq!貓貓男孩誒![嘿嘿],把自己打扮得好漂亮,是想把自己當成禮物送出去嗎~大腿的肉肉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尾巴也要好好照顧到喲,貓貓裙子裏面是不是什麼都沒穿啊?不守貓德的小貓咪是會被爆炒的[嘿嘿]。蛋老師如果成功戀愛了那我要坐粉頭那桌!】

  這條評論很快就在蛋老師的評論區沉了,但在阮存雲小號的轉發下,粉絲們回覆得很快。

  牙妹今天被蛋老師翻牌了嗎:【你居然晚了兩天才轉發蛋老師新圖!我宣佈開除虎牙的蛋粉籍。】

  看什麼看牙妹是我老婆:【牙牙你最近的評論越來越放肆了,老實交代跟誰學壞了!】

  牙妹他哥:【今天牙妹也沒收到蛋老師的回覆(1/1)】

  蛋老師的腿部掛件:【你肯定對蛋老師沒愛了,連熱評都不搶了。】

  其他的評論都無所謂,但是阮存雲忍不了別人說他對蛋老師沒愛了。

  他轉手就給四樓回覆了一條:【別造謠。最近太忙了沒時間上微博,我對蛋老師的愛海枯石爛永不變。】

  【笑死,牙妹就算有一天釘在棺材裏了,也要用腐朽的聲音喊出:我愛蛋老師!】

  【好像知道如何騙牙妹回覆了:說他不喜歡蛋老師。】

  【牙妹最近怎麼了呀?要注意休息啊。再不出漢服外景的正片我就和你離婚!】

  阮存雲忽略最後一個人的後半句話,回覆她:【工作好忙,沒時間修圖。】

  一聽“沒時間修圖”,網友立刻從四面八方趕來罵他,罵中參雜着些許關心,但不多。

  阮存雲躺在牀上打針也挺無聊,隔着網線和粉絲對罵,還挺樂呵。

  匝地有聲的腳步漸漸靠近,秦方律曲指敲了一下病房門。

  阮存雲川劇變臉地收好臉上的笑容,翻掌把手機倒扣在枕邊,乖巧地閉目養神。

  秦方律一語不發地走進來,把手裏提着的大袋子放到桌上。

  阮存雲眯縫着眼瞧,看出是一家粵式點心樓的外賣。

  秦方律坐在桌邊,拆了袋子,把精緻的點心外賣一盒盒擺出來,清香味縈繞房間。

  從始自終沒講一句話,他居然打開盒子,取出筷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因爲忙着工作和練習,阮存雲這個星期都沒喫上一頓好飯,今天早上更是因爲緊張,什麼都喫不下,這也成爲他暈倒的誘因之一。

  這會兒精神鬆懈了些,阮存雲被香氣勾得饞蟲大動,偏偏秦方律一聲不吭地在旁邊喫,讓阮存雲沒臺階可下。

  忍無可忍,阮存雲睜開眼,朝秦方律投去飢餓的目光。

  秦方律說了這麼久以來第一句話,語氣冰涼:“不裝睡了?”

  阮存雲縮了一下脖子,實話實說:“一直沒睡着。”

  縮在醫院雪白的被窩裏不敢動,阮存雲看着秦方律吃了一個蝦餃,又吃了一個奶黃包,只能乾嚥口水。

  秦方律沒轍,兇狠地把筷子往阮存雲面前一拍:“還不快來喫!”

  “噢!”

  桌子正好被調整到適合坐在牀上的位置,阮存雲翻身坐到牀沿,幸好點滴打在左手,不影響他幹

  飯。

  點心很好喫,但兩人都沒有說話。

  起先阮存雲專心喫飯,漸漸地發現氣氛不對,因爲秦方律寡言得離譜。

  “秦總,喫個桂花糕。”阮存雲殷勤地把桂花糕夾進秦方律碗裏,秦方律仍然繃着嘴角,吃了。

  “秦總,試試這個腐皮卷。”阮存雲接着狗腿,秦方律繼續沉默地吃了。

  阮存雲訕笑,擡頭看向還剩小半瓶的點滴,繼續夾起一隻流沙包:“秦總……”

  “你每天晚上幾點睡覺?”秦方律突然問,語氣平直。

  阮存雲默默地把流沙包放進秦方律碗裏,垂着眼:“一、兩點……”

  秦方律輕輕地把筷子擱下,目光寧靜地望着他。

  阮存雲絕望閉眼:“三四點鐘吧……”

  “你不是每天十二點就跟我說晚安了嗎?”

  秦方律語氣平和,卻讓人喘不過氣。

  “我又弄了會兒別的東西。”阮存雲聲音輕到不能更輕。

  秦方律問:“比身體更重要嗎?”

  “我以爲我扛得住的。”

  阮存雲擡頭看一眼點滴,漏完了,像敲響一記警鐘,讓他全身再次緊繃起來。

  他得趕緊趕回公司準備彩排了,還有幾個銜接詞要複習一下。

  阮存雲囫圇嚥下蝦餃,秦方律卻比他先一步按下護士鈴。

  “……謝謝秦總。”

  護士給他拔完針,阮存雲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殘羹剩飯,像是有條鞭子催在他身後趕。

  他禮貌地徵求上司的意見:“秦總,您喫完了嗎?我們現在回公司?”

  秦方律難以置信:“你還要回公司?”

  阮存雲硬着頭皮解釋:“我等下有事,領導要去看。”

  秦方律擡眼看他,冷道:“什麼事,哪個領導?”

  這話沒法接,因爲阮存雲最大的直系領導此刻就坐在他面前,看着他。

  實在沒轍,阮存雲坐回病牀,右手無意識地摸索着左手背上打針後留下的布膠帶。

  他只能和盤托出:“中午的年會主持人彩排,通知說有領導會去看,要我們務必到場。”

  秦方律注視着他:“所以你熬夜到三四點都是在練主持?”

  語氣很溫和,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阮存雲再怎麼也沒法否認。

  “是的……”

  秦方律頓了半天沒說話,半晌才道:“你今天生病,公司放了你一天的假,任何與你有關的組都被通知到了,所以不用着急回去。”

  阮存雲眨眨眼,肩膀倏地放鬆,一直疾速跳動的心慢慢落下,身後抽着他的鞭子短暫地消失了。

  秦方律微微蹙着眉:“阮存雲,練習當主持人的時候,你享受嗎?”

  “我只是不太擅長。”阮存雲梗着脖子,“我之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現在接到了這個任務,所以想試着挑戰自己。我知道只要努力練習,就肯定能做到的。”

  “我只想知道,”秦方律溫柔地看着他,“你練習主持的時候,快樂嗎?”

  阮存雲被秦方律直白而強烈的目光沖刷着,在這樣的注視下他說不出半句假話。

  他非常緩慢地說:“不快樂……站在臺上的每一秒鐘都是煎熬,每一秒鐘我都想立刻……結束。”

  最後一個音吞進喉嚨,阮存雲偏頭到一邊,垂落的劉海遮住眼睛。

  在秦方律面前他總是親不自禁地袒露真心,家庭、性格、困境,阮存雲總是被秦方律強大的包容性裹挾,讓他沒有顧忌地打開自己。

  “當時怎麼不拒絕?”秦方律問,“剛剛收到這個任務的時候。”

  “於哥……和大家

  ,都喜歡能說會道的人。但我不是。我想這也是一種能力,只要我多練習,也可以像他們……像你一樣在舞臺中央從容控場,妙語連珠。”

  阮存雲一手撐着頭,背對着秦方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家喜歡阮存雲的陽光、開朗,我統統沒有。我不敢和陌生人聊天,說句話都要掙扎十分鐘,手心全是汗,不會說祝酒辭,不會才藝表演,上不了檯面,不是你們會喜歡的人。”

  秦方律有點衝動地拉過他,握住他冰涼的手腕:“誰說一定要上臺面?人有很多種,不是每個人都要站在臺上。”

  “這個世界總是習慣更關注性格外放的人,但不代表那些沉默的人就沒有價值。”

  “……道理我都知道的。”阮存雲聲音有點顫,“但我還是想試着改變一下自己。”

  “爲什麼要改變?”秦方律緩慢地揉着他的後腦勺,“你已經很好了,主持與工作無關,更與能力無關,不要勉強自己做不開心的事情。”

  阮存雲閉上眼睛,感受到秦方律掌心的力度:“因爲我感覺你還是更喜歡性格開朗的人……”

  “你從哪知道的?公司官網上寫的嗎。”秦方律啞然之餘,不忘開句小玩笑。

  “老實說,我更喜歡安靜的,能在週末和我一起窩在家裏不出門的那種。”

  阮存雲訝然轉身,側臉正好碰到秦方律沒來及收回的手心。

  “真的嗎?我以爲你在家過生日,是爲了遷就我這種自閉兒童。”

  秦方律順勢在他臉蛋上輕輕掐了一下。

  “你想太多了。能不能別悶着自己想這麼多?我是真心喜歡在家呆着,千真萬確的,不要懷疑。”

  “哦……”

  阮存雲皺着眉:“那你爲什麼在水上蹦迪派對玩得那麼投入,和其他人聊天也都很開心?我以爲你很喜歡與社交相關的活動。”

  “……”

  秦方律望向窗外,無語凝噎。

  “怎麼了?”阮存雲眉皺得更深。

  “我看你真是個笨蛋。”秦方律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盯着阮存雲——

  “那都是因爲和你在一起啊。”

  ,都喜歡能說會道的人。但我不是。我想這也是一種能力,只要我多練習,也可以像他們……像你一樣在舞臺中央從容控場,妙語連珠。”

  阮存雲一手撐着頭,背對着秦方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家喜歡阮存雲的陽光、開朗,我統統沒有。我不敢和陌生人聊天,說句話都要掙扎十分鐘,手心全是汗,不會說祝酒辭,不會才藝表演,上不了檯面,不是你們會喜歡的人。”

  秦方律有點衝動地拉過他,握住他冰涼的手腕:“誰說一定要上臺面?人有很多種,不是每個人都要站在臺上。”

  “這個世界總是習慣更關注性格外放的人,但不代表那些沉默的人就沒有價值。”

  “……道理我都知道的。”阮存雲聲音有點顫,“但我還是想試着改變一下自己。”

  “爲什麼要改變?”秦方律緩慢地揉着他的後腦勺,“你已經很好了,主持與工作無關,更與能力無關,不要勉強自己做不開心的事情。”

  阮存雲閉上眼睛,感受到秦方律掌心的力度:“因爲我感覺你還是更喜歡性格開朗的人……”

  “你從哪知道的?公司官網上寫的嗎。”秦方律啞然之餘,不忘開句小玩笑。

  “老實說,我更喜歡安靜的,能在週末和我一起窩在家裏不出門的那種。”

  阮存雲訝然轉身,側臉正好碰到秦方律沒來及收回的手心。

  “真的嗎?我以爲你在家過生日,是爲了遷就我這種自閉兒童。”

  秦方律順勢在他臉蛋上輕輕掐了一下。

  “你想太多了。能不能別悶着自己想這麼多?我是真心喜歡在家呆着,千真萬確的,不要懷疑。”

  “哦……”

  阮存雲皺着眉:“那你爲什麼在水上蹦迪派對玩得那麼投入,和其他人聊天也都很開心?我以爲你很喜歡與社交相關的活動。”

  “……”

  秦方律望向窗外,無語凝噎。

  “怎麼了?”阮存雲眉皺得更深。

  “我看你真是個笨蛋。”秦方律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盯着阮存雲——

  “那都是因爲和你在一起啊。”

  ,都喜歡能說會道的人。但我不是。我想這也是一種能力,只要我多練習,也可以像他們……像你一樣在舞臺中央從容控場,妙語連珠。”

  阮存雲一手撐着頭,背對着秦方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家喜歡阮存雲的陽光、開朗,我統統沒有。我不敢和陌生人聊天,說句話都要掙扎十分鐘,手心全是汗,不會說祝酒辭,不會才藝表演,上不了檯面,不是你們會喜歡的人。”

  秦方律有點衝動地拉過他,握住他冰涼的手腕:“誰說一定要上臺面?人有很多種,不是每個人都要站在臺上。”

  “這個世界總是習慣更關注性格外放的人,但不代表那些沉默的人就沒有價值。”

  “……道理我都知道的。”阮存雲聲音有點顫,“但我還是想試着改變一下自己。”

  “爲什麼要改變?”秦方律緩慢地揉着他的後腦勺,“你已經很好了,主持與工作無關,更與能力無關,不要勉強自己做不開心的事情。”

  阮存雲閉上眼睛,感受到秦方律掌心的力度:“因爲我感覺你還是更喜歡性格開朗的人……”

  “你從哪知道的?公司官網上寫的嗎。”秦方律啞然之餘,不忘開句小玩笑。

  “老實說,我更喜歡安靜的,能在週末和我一起窩在家裏不出門的那種。”

  阮存雲訝然轉身,側臉正好碰到秦方律沒來及收回的手心。

  “真的嗎?我以爲你在家過生日,是爲了遷就我這種自閉兒童。”

  秦方律順勢在他臉蛋上輕輕掐了一下。

  “你想太多了。能不能別悶着自己想這麼多?我是真心喜歡在家呆着,千真萬確的,不要懷疑。”

  “哦……”

  阮存雲皺着眉:“那你爲什麼在水上蹦迪派對玩得那麼投入,和其他人聊天也都很開心?我以爲你很喜歡與社交相關的活動。”

  “……”

  秦方律望向窗外,無語凝噎。

  “怎麼了?”阮存雲眉皺得更深。

  “我看你真是個笨蛋。”秦方律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盯着阮存雲——

  “那都是因爲和你在一起啊。”

  ,都喜歡能說會道的人。但我不是。我想這也是一種能力,只要我多練習,也可以像他們……像你一樣在舞臺中央從容控場,妙語連珠。”

  阮存雲一手撐着頭,背對着秦方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家喜歡阮存雲的陽光、開朗,我統統沒有。我不敢和陌生人聊天,說句話都要掙扎十分鐘,手心全是汗,不會說祝酒辭,不會才藝表演,上不了檯面,不是你們會喜歡的人。”

  秦方律有點衝動地拉過他,握住他冰涼的手腕:“誰說一定要上臺面?人有很多種,不是每個人都要站在臺上。”

  “這個世界總是習慣更關注性格外放的人,但不代表那些沉默的人就沒有價值。”

  “……道理我都知道的。”阮存雲聲音有點顫,“但我還是想試着改變一下自己。”

  “爲什麼要改變?”秦方律緩慢地揉着他的後腦勺,“你已經很好了,主持與工作無關,更與能力無關,不要勉強自己做不開心的事情。”

  阮存雲閉上眼睛,感受到秦方律掌心的力度:“因爲我感覺你還是更喜歡性格開朗的人……”

  “你從哪知道的?公司官網上寫的嗎。”秦方律啞然之餘,不忘開句小玩笑。

  “老實說,我更喜歡安靜的,能在週末和我一起窩在家裏不出門的那種。”

  阮存雲訝然轉身,側臉正好碰到秦方律沒來及收回的手心。

  “真的嗎?我以爲你在家過生日,是爲了遷就我這種自閉兒童。”

  秦方律順勢在他臉蛋上輕輕掐了一下。

  “你想太多了。能不能別悶着自己想這麼多?我是真心喜歡在家呆着,千真萬確的,不要懷疑。”

  “哦……”

  阮存雲皺着眉:“那你爲什麼在水上蹦迪派對玩得那麼投入,和其他人聊天也都很開心?我以爲你很喜歡與社交相關的活動。”

  “……”

  秦方律望向窗外,無語凝噎。

  “怎麼了?”阮存雲眉皺得更深。

  “我看你真是個笨蛋。”秦方律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盯着阮存雲——

  “那都是因爲和你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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