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陳老爺子的懊悔
然而,在面具男懷疑的目光下,她逐漸安靜了下來。
她開始回想起母親的教誨,外祖對禮法的重視,以及他對貞節牌坊的自豪。
這些記憶像無形的大山一樣向她壓來,讓她感到窒息。
她記得外祖最引以爲傲的就是那一排排貞節牌坊,每次也拿這個來懟其他地方的那些老古董。
錢盈盈頓時像被人掐住了喉嚨,她的未來彷彿被這兩座大山緊緊夾住。
她面臨的選擇只有兩個:嫁給三皇子爲妾室,或者到貞潔樓裏去度過餘生。
她清晰地記得貞潔樓裏那些穿着暗色衣服的女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樓上晃盪。
聽說貞潔樓裏多有冤魂,太多的人受不了沒人倫的枯井般生活,選擇結束自己悲慘的一生。
面具男看到錢盈盈的臉色越來越白,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雖然在外面表現得咋咋呼呼,但終究還是不懂得人心的險惡。
“壯士,我該怎麼辦?我不會嫁給三皇子做妾的。”
錢盈盈嘴脣煞白,她暗下決心,哪怕死了也不嫁給他。
面具男的心莫名地顫了顫,他努力平復情緒,說道:“別怕,晚上我和兄弟們到三皇子府上探個究竟。”
錢盈盈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個冷冰冰的面具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或許,她並不孤單,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願意爲她挺身而出的人。
在那一刻,一句話語如春風拂面,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柔軟。
或許是因爲山洞中那份獨特的靜謐,讓每一句話語都顯得格外清晰。
面具男走出山洞,不久後便帶着一隻新鮮的野雞回來。
他在河邊仔細地處理乾淨,然後回到火堆旁,開始準備晚餐。
“今晚我們喫烤雞吧。”他微笑着說。
錢盈盈聽着他的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她雙臂緊緊抱住雙腿,擡頭望向面具男,眼中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好。”她輕聲回答。
兩人圍坐在火堆旁,享受着美味的烤雞。
火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溫暖而寧靜。
在這個瞬間,所有的煩惱和憂慮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和這片寧靜的山洞。
洛清清與千語兩人沿着北邊的小路向後山走去查看育苗的情況。
路過陳家門前時,陳二夫人正悠閒地散步,口中卻吐出了一句令人不悅的話語:“真是晦氣的東西。”
洛清清微微蹙眉,對這樣的話語攻擊她並不放在心上。
千語則感到很氣憤,腳尖輕輕挑起一顆石子,準確無誤地砸向了陳二夫人。
陳二夫人猝不及防,踩在了石子上,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她痛苦地呻吟着,臉上滿是尷尬和憤怒。
她掙扎着站起身來,一手指着洛清清,怒罵道:“洛清清,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難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洛清清的眼神瞬間變得深沉,她冷冷地迴應道:“天打五雷轟?你們比我更害怕吧!
爲了一點利益,你們陳家人連臉面都不要了,還好意思說別人?
親侄女都捨得送到男人牀上,陳家的女人,跟花樓裏的姑娘有什麼區別?
不對,花樓裏的姑娘還明碼標價,你們陳家可真是大方。”
陳二夫人被洛清清的話氣得臉色鐵青,心中暗自喫驚:這個賤人怎麼知道陳南煙被送去了縣令府?
而陳家的老爺子和其他人則躲在屋裏,沒臉出來。
他們不敢與當地的官員對抗。
雖然委屈了陳南煙,但他們並不願意讓這件事被拿出來說。
合縣的縣令聽說陳南煙是京都第一美女,便心生邪念。
他派人到陳家誇讚陳南煙的美貌,並暗示陳家應該將她獻給他。
陳老爺子雖然明白縣令的意圖,但爲了陳家的利益,他不得不卑微地答應下來。
來人見狀哈哈大笑,稱讚陳老爺子識趣。
陳老爺子則臉色陰沉,袖子裏的手握成拳,心中暗自憤怒:這是將他陳家的姑娘當做青樓的姑娘了嗎?
而且還是免費的。
這樣的屈辱,他怎能忍受?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又不得不忍。
如今他們不過是一羣流犯,當地官員想要爲難他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在人家的地盤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陳老爺子在擡眼間,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第一次意識到,當日的選擇遠不如被砍頭來得痛快。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懊悔,若是沒有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插手,陳家的年輕人也許能與秦澤煜和睦相處?
如此,今天他們也不會陷入這般被動的境地。
沒看到秦澤煜在這南疆遊刃有餘,即便大家同樣是流犯,秦家人的生活也遠比他人優渥。
在這隱約的思緒中,陳老爺子不得不承認,自己或許真的錯了。
他的臉色陰沉,眼中閃爍着怨毒的光芒,從窗口看向洛清清。
而此刻的千語,嘴裏嚼着飴糖,眼神不經意間掠過窗戶,輕聲對洛清清說道:“少夫人,那屋裏有人對你心生怨恨,因爲你揭開了他們的遮羞布。”
她手中玩弄着野果,那酸澀的味道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但轉念一想,這樣的野果用來砸人倒是挺合適的。
洛清清聞言,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她不在乎這些人的怨恨,哪怕是陳雯秀的血脈親人也不例外。
她想到秦澤煜,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同情。
他的祖父和外祖父都對他懷有深深的敵意,這種孤獨和痛苦,讓洛清清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大反派並非天生如此,他在成爲反派的道路上,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和痛苦。
爲何不能選擇黑化呢?
洛清清淡淡地掃過他們,轉身離開。
千語緊隨其後,洛清清突然問道:“千語,你會女紅嗎?”
她想着或許可以學學女紅,爲秦澤煜做一件貼身的褻衣。
千語聞言,嘴裏嗦着飴糖,眯了眯眼睛回答道:“不會。我只會殺人不會拿針。”
洛清清嘆息了一聲,降低了要求,決定乾脆做個荷包算了。
擡眼看見對面有人擡着一頂軟轎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