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啓程
“這……”秦雲峯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遲疑,郡王妃的言辭,頗有道理,令人難以反駁。
儘管那些例證沒有經過他親自驗證,但過往兩年間,郡王妃所創造的奇蹟不勝枚舉,早已讓秦雲峯及郡王府衆人對她深信不疑。
所以即便現在洛清清宣稱能使人飛上天,包括秦澤煜在內的衆人,亦會毫不猶豫地相信,沒有一絲一毫的質疑。
或許,郡王妃真有回天之力,能救郡王於危難之中!
望着洛清清那堅定不移的身影,秦雲峯心中竟生出一絲希望。
在郡王與郡王妃之間,秦雲峯的情感天平無疑傾向後者。
若郡王妃真能救回郡王,即便讓她涉險,他也願意成全。
更何況,哪怕他反對,郡王妃的決定又豈是他能左右的?
秦雲峯自知自己無力改變洛清清的決定。
“屬下願護送您前往羅州!”秦雲峯沉吟片刻,終是認真表態。
然而,洛清清卻輕輕搖頭,“不行,你要留在郡王府守好門戶,郡王府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秦雲峯的信任與託付。
秦澤煜遠征,郡王府還有洛清清坐鎮。
現在連洛清清都去了羅州,秦雲峯這位秦澤煜得力的副手自然不能再離開郡王府。
若是連秦雲峯都不在,一些魑魅魍魎必然會趁虛而入。
秦雲峯也明白這個道理,心中雖有不捨,卻只能接受這樣安排。
他無奈地點頭應允,“是,屬下明白。定當盡心竭力守護郡王府,靜待郡王與郡王妃凱旋。”
隨後,洛清清又與秦雲峯細細交代了王府諸事,方纔轉身步入內院。
她召來周嬤嬤,鄭重囑咐道:“郡王病重,我要前往羅州照料郡王。
你郡王府中照顧好陳老夫人和雲逸,木雲、錦玉等人我會留下協助你。
若有什麼情況,你可命木雲等人護送你們前往莊子避難。”
她早已在莊子上佈下後手,無論是出海還是返回中原,皆有路可循。
陳雯秀是秦澤煜的養母,秦雲逸是秦家的血脈。
秦澤煜欠秦家太多,她作爲秦澤煜的妻子所能做的就是不讓秦家絕後,無論如何要保住秦家一脈,讓陳雯秀頤養天年。
若她與秦澤煜遭遇不測,她們可投奔方家或單家以求庇護。
方家作爲方王妃的孃家,洛清清相信,憑藉她與方王妃深厚的情誼,方家定能庇護陳雯秀與周嬤嬤等一衆孤苦無依之人。
而西北,則是單一雄的宗族所在。
秦澤煜與單一雄之間早有淵源,加之近兩年來,洛清清通過糧食、鹽巴、馬蹄鐵等物資的往來,與單一雄也建立了不淺的交情,雖利益交織,卻也加深了彼此之間的情誼。
因此,洛清清相信,看在她與秦澤煜的情面上,單一雄亦會對陳雯秀等人伸出援手。
洛清清爲陳雯秀與周嬤嬤等人的未來籌謀周全,即便他們夫婦二人遭遇不測,周嬤嬤和陳雯秀亦能憑藉她留下的資源、財富與人脈,安享晚年。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打算嗎?”
周嬤嬤心中惶恐不安,洛清清這番彷彿臨終託孤般的言語,讓她心驚膽戰。
“郡王病情當真兇險至極?”
周嬤嬤聲音顫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勸道,“或許,您不必親自前往?”
同爲女性,且皆爲人妻,周嬤嬤對洛清清的選擇雖感不解,卻也能體會其苦衷。
丈夫病重,妻子若是不顧,必然會招致非議,甚至影響夫妻感情。
秦澤煜性情多疑且記仇,洛清清好不容易贏得他的信任與愛意,或將因此毀於一旦。
洛清清心中自有計較,她愛秦澤煜毋庸置疑,此行雖有表演成分,但更多的是出於真心與責任。
“郡王需要我,我也無法放下他不管。”
她坦然承認,自己的決定既是對愛情的堅守,也是對責任的擔當。
當然她內心深處最爲珍視的,始終都是自己。
秦澤煜的心防已對她全然卸下,視她爲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侶。
然而,這情感的深度,尚不足以讓他爲她捨棄一切。
若有一日,洛清清的存在成爲秦澤煜的絆腳石,他或許會選擇捨棄她,只因那份愛,尚未達到生死相依的地步。
洛清清胸懷壯志,夢想用自己前世所學的東西改變這個世界。
這條路路註定荊棘滿布,觸及他人利益在所難免。
她渴望一個能無條件支持她、與她並肩作戰的伴侶,而秦澤煜,正是她心中的那個人。
秦澤煜重病,讓她陷入了兩難之境,卻也視其爲一次考驗與機遇。
她決定以自身與腹中胎兒的安危爲賭注,放手一搏。
勝,則前路坦蕩;敗,則一家三口共赴黃泉,雖淒涼卻也決絕。
這些深埋心底的祕密,洛清清選擇獨自承受,即便是最親近的周嬤嬤與未來的孩子,亦不會透露分毫。
祕密之所以稱之爲祕密,就在與他絕對的保密性。
洛清清的內心雖不乏算計,但臉上表現出來的卻唯有對秦澤煜的深情與擔憂。
周嬤嬤目睹這一切,既心疼又感動,只盼秦澤煜能珍惜小姐這份深情。
在確認洛清清的決定不可動搖後,周嬤嬤鄭重承諾將照顧好老夫人和秦雲逸。
洛清清隨後召集蔣錦鑫、羅佩文等女官,周密部署。
不久之後,一切準備就緒,太醫、醫道學子乃至各類藥材皆已齊集。
洛清清堅定地步入馬車之中,聲音清脆而有力:“啓程!”
馬車緩緩啓動。
玄甲、玄乙等一衆暗衛,身着黑衣,如同暗影般緊貼馬車兩側,爲洛清清保駕護航。
而自親衛隊中精選出的三百精銳,步伐一致,紀律嚴明,緊隨馬車之後。
晨光初破,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爲這支隊伍鍍上了一層光輝。
他們迎着朝霞,迅速離開了青雲縣,踏上了前往羅州的征途。
沿途風景如畫,卻無人駐足欣賞,他們心中憂心郡王的身體,更不知軍中的將士又是何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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