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蔑視
“……猶如深不見底的古井，又似能吞噬萬物的黑洞！”
方王妃的話語間，手臂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除了這種感覺，妾身還聽聞了一些關於楚王府的傳言。”
方王妃毫不猶豫，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向洛清清傾吐而出，“楚王自那次眼傷之後，整個人性情大變。”
“他殘忍至極，心靈扭曲不堪！”方王妃的話語中帶着憤慨。
“每隔數日，楚王府後門便會殘缺的屍體被擡出。”
她特意加重了“殘缺”二字的語氣。
洛清清心頭一緊，聯想到楚王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些人的眼睛，是否已被剜去？”
方王妃默默頷首。
洛清清驚愕失色：這五皇子，自己身有殘疾，竟因此心理扭曲至此，成了個十足的瘋子。
而他身爲郡王，雖權勢不顯赫，但在楚王府，他便是主宰。
王府中的僕役，盡皆出身卑微，身爲賤民。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古代，主人對他們握有生殺予奪的絕對權力。
或許楚王並未親手取其性命，只是將一個健全的人殘害成殘疾。
但在這個缺乏麻藥、止痛與抗菌之物的時代，如此重創，無疑是死亡的催命符。
楚王之舉，至多算是“不仁”，難以冠以弒殺之名！
“皇后娘娘，妾身或許多慮，但見他對府中僕從如此狠辣，難免憂慮他日他會將魔爪伸向更多無辜！”
諸如那些弱勢羣體——老者、孩童與婦女！還有，他的那些仇敵。
說來也巧，有那麼幾個人恰好同時符合這兩類特徵。
“您與小殿下，務必謹慎行事！”
方王妃深知，以她的地位，此言或有不妥。
但是她對洛清清母子的關懷確是出自真心。
“妾身並非有意散佈不祥之語，更非詛咒娘娘。只是、只是——”
方王妃的聲音低沉，面容滿是掙扎，但她終究還是吐露了心聲，“不瞞皇后娘娘，自阿寶降生後，妾身的心膽愈發小了。”
曾經那般無懼無畏、英勇善戰的將門虎女，彷彿有了軟肋。
剛纔在門口，看到五皇子的那一剎，方王妃的後脊背就在發冷。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五皇子真的成了惡鬼，他會不會傷害無辜的嬰孩？
畢竟細算起來，邕王府和楚王也是有些糾葛的。
方王妃驚懼過後，就滿心戒備。
她決定了，以後一定會好好防備似五皇子這樣的變態，好好保護自己的兒子。
方王妃真心把洛清清當做親人，所以，她很快就有自身聯繫到了洛清清母子。
相較於一個小小的邕王世子，洛皇后和小殿下，似乎更值得某些變態動手呢。
“皇后娘娘，您、您就當妾身生完孩子後喜歡胡思亂想，但謹慎些，總沒有壞處！”
方王妃握着洛清清的手，無比認真地說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
洛清清眼底閃爍着感激，“你是關心我和孩子，怕我們受到傷害！”
“謝謝你！”
“還有，你不是杞人憂天——”
洛清清在資訊發達的後世穿越而來，自然知道變態的危害。
打個比方，不是所有虐貓虐狗的人都會殺人。
但他們一定有成爲變態殺手的潛質！
習慣了殺戮，享受那種凌虐弱者的快感，他們早已不是人。
以後，不管做出這樣駭人聽聞的殘忍舉動，都是正常。
遇到那種不懂得敬畏生命的人，躲着、防備着，纔是最正確的做法。
千萬不要心存幻想，更不要爲施暴者找藉口。
是，楚王傷了一隻眼睛，成了殘廢，是個可憐人！
但這不是他傷害別人的理由。那些被他挖掉眼睛、繼而丟掉性命的宮女、太監，難道不可憐？不無辜？
難道就因爲他們是奴婢，無法反抗，就要被凌虐致死？
方王妃的擔心，也是非常正確的。
楚王習慣了殺戮，今天可以殺掉奴婢，明天就敢凌虐身份尊貴的人。
比如他仇人的兒女。
“你放心，我和聖人都會留意！”
“你和邕王也要多注意！”
洛清清接受了方王妃的好意，也沒有忘了提醒她。
唉，身邊有這麼一個變態，大家都要小心。
“應該想個辦法，儘快把楚王府的問題處理好！”
洛清清暗暗的想着，哪怕不殺掉楚王，也要讓他不能再殘害無辜之人。
“怎麼了？方氏惹你不開心了？”
從邕王府出來，秦澤煜就發現洛清清神色不對。
“不管方王妃的事兒。”
洛清清趕忙爲方王妃解釋了一句，“她是好心提醒我！”
沒有半點隱瞞，洛清清將方王妃的提醒，以及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這個傢伙還真是窩囊廢！”
秦澤煜不屑的罵了一句。
過去是裝模作樣的扮演什麼謙謙君子。
現在呢，只不過是少了一隻眼睛，就開始作天作地。
哼，戰場上受傷的人多了去，被砍掉手臂的，少了一隻腿的，人家不還是都好好的生活。也不見哪個人因爲殘廢就怨天尤人、凌虐弱者啊。
好，就算五皇子身份尊重，受不了這種落差，胸中積攢了太多的怨氣。
那你朝着跟你地位相等或是實力相當的人下手啊。
折騰奴僕算什麼本事？
沒用！
窩囊廢！
欺軟怕硬！
秦澤煜越想越覺得五皇子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傅氏皇族的恥辱。
“原本朕看在他渺了一目的份兒上，沒有趕盡殺絕！”
“他若敢犯上作亂，朕定不饒他！”
“這樣吧，聽說大長公主家的昭陽去道觀爲太皇太后祈福了，昭陽是他的未婚妻。”
“兩人因爲八字不合，這纔不得不退婚。昭陽八字不好，他的八字就好了？”
不過是跟着弄了一場宮變，結果呢，沒有弄死皇帝，卻把自己弄成了獨眼龍！
這命格啊，也是夠衰的。
“既然命不好，就去廟裏好好念念經，也給自己積些陰德！”
秦澤煜哪怕當了皇帝，也不改毒舌本色。
洛清清卻覺得自家夫君的辦法非常好：既然曾經是夫妻，就該“同甘共苦”！
昭陽去祈福，五皇子也去廟裏修身養性，少造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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