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太皇太后薨
秦雲峯低沉的聲音在瘋狂叫喊的兩人耳邊迴盪。
若無法度過此劫，那便是天命難違，與他人無關。
秦雲峯的目光落在太皇太后那雙充滿驚恐與絕望的眼眸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太皇太后原本還在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但當她看到秦雲峯那抹冷笑時，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她竟停止了這種毫無形象的撒潑。
秦雲峯扯開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想必太后娘娘也能體會到皇后娘娘的溫和、大度！”
“她沒有得理不饒人的非要殺了您，更沒有親自動手。”
“病毒，是阿史那雪帶入的！”秦雲峯的話語如同寒冰般刺骨，“若您有何不測，那也是天花病毒太過兇猛所致。”
“聖人本有意將您的罪行昭示天下。”
秦雲峯繼續說道，“小殿下不僅是您的孫兒，更是聖人的嫡長子，是大虞王朝最爲正統的繼承人。”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家族傳承的敬畏與尊重。
作爲一個婦人，下毒暗害夫家家族的繼承者，這是何等的罪過！
這絕不能以普通的孝道、尊親等理由來搪塞。
在古代，家族的傳承是至高無上的。
若太皇太后的罪行被公之於衆，傅氏皇族的長輩，便有權以宗族的名義，代替大行皇帝將她休棄。
太皇太后的尊榮與地位，皆源於她是大行皇帝的原配發妻。
一旦被休，她便只是一個無夫無子的老嫗，再無昔日的尊貴與榮耀。
太皇太后深知這一點，因此在聽到秦雲峯的話語後，儘管眼底仍有着不甘，但眼神卻已變得心虛而閃躲。
“是皇后娘娘勸阻了聖人！”秦雲峯繼續說道：
“皇后娘娘說，您雖有萬般過錯，但單憑助聖人登基這一項，便是大虞朝的功臣。她不願讓聖人揹負忘恩負義、薄情寡恩的罵名，因此您的罪行將不會被公佈。”
“然而，宮中天花疫病爆發，多人感染，太皇太后不幸也在感染者之列……”
秦雲峯的話語中彷彿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惋惜。
讓太皇太后自食惡果，便是洛清清對她的懲罰。
就算她僥倖存活，但容顏已毀，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太皇太后雖可免於承擔這個罪名，但總有人需要爲此背鍋——那便是阿史那雪，以及整個突厥部。
大虞已統一南北，接下來的目標便是草原上的突厥。
秦澤煜穩坐皇位，開啓了屬於他的“元泰”時代，正需要一場勝利來進一步奠定他的地位，書寫“元泰盛世”的開端。
不得不說，太皇太后讓阿史那雪從草原上帶來病毒，這一舉動簡直是“神來之筆”。
它不僅讓太皇太后陷入了困境，更爲秦澤煜直接送上了一個開戰的藉口。
一想到即將開啓的大戰，秦雲峯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的眼底更是閃爍着對勝利與戰功的渴望。
忠勇侯的爵位對他來說顯然低了些，他渴望憑藉戰功晉封國公，甚至獲得丹書鐵券的榮耀。
此刻，秦雲峯看向太皇太后和阿史那雪的眼神都變得異常熱切。
在他眼中，這兩個女人已不再是惡毒的代名詞，而是他未來戰功的墊腳石。
太皇太后和阿史那雪都感受到了秦雲峯眼神中的變化，她們齊齊打了個寒戰。
阿史那雪和太皇太后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連累了突厥，但她們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還是阿史那雪更爲年輕且聰明些，她急切地問道：“如果我們能熬過這一關，是不是一切都過去了？”
熬過天花的機率雖然渺茫，但總有一線生機。
阿史那雪已經放棄了掙扎，因爲她知道那是徒勞的。
然而，她仍想得到一個確切的承諾。
哪怕像草原上那些得了病的賤民一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怕模樣，但只要活着就好。
秦雲峯看着阿史那雪，心中不禁暗自感嘆：這小女郎真是太天真了。
皇后娘娘願意給太皇太后一個機會，是爲了聖人。
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公主，對聖人既無恩情又無功勞，憑什麼要饒過你？
聖人正想借此機會與突厥開戰呢。
太后不能公佈罪行，那就只能由阿史那雪來揹負所有了。
於是，秦雲峯冷冷地說道：“突厥公主阿史那雪，居心叵測，惡毒狠辣。
她利用永壽宮太皇太后，將天花之毒帶入皇宮。
幸而聖人受命於天，又有傅氏祖先的庇護，這才未感染疫病。
唯有太皇太后不幸染病。
作爲孝子，聖人豈能放過幕後真兇？
哪怕爲此興師動衆、征討突厥，聖人也在所不辭。”
秦雲峯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直刺阿史那雪的心口。
她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着。
而太皇太后則在一旁冷笑不止：“好啊！好個善良大度的謝皇后！哀家不如你！哀家真的不如你啊！
你跟楊氏那個賤人一樣，都是如此的狠毒。你們對男人心的把控，真是精明到了骨子裏。”
她繼續冷笑着說道：“愛屋及烏！哈哈！好一個愛屋及烏！”
洛氏的處理方式，真是滴水不漏啊。
既懲罰了傷害自己兒子的仇人，又不讓丈夫心中留下芥蒂。
而且，說出嚴懲的人不是她，而是丈夫自己。
她非但沒有步步緊逼，反而極力勸阻，還給哀家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哈哈！這個女人，做事真是厲害！輸給她，哀家一點兒也不冤枉！
太皇太后想通了這些，心也徹底死了。
她不再掙扎，不再哭鬧，一邊笑着，一邊走進了那間破敗的宮室。
阿史那雪還想再跟秦雲峯求情，卻被身邊的侍衛用力一推，踉蹌幾步，被宮室的門檻絆了一下，直接滾了進去。
人進去了，還有天花病毒又被送了進去。
吱呀！
門被關上了。
秦雲峯擺擺手，幾個侍衛拿來木板、釘子等。
哐哐哐一通操作，衆人將宮室的門窗全部釘死。
偌大的宮室，只留下了一個一尺見方的小口，由小太監送水送飯。
三天後，倆人都感染了天花。
半個月後，元宵節的宮燈還沒有摘下來，太皇太后就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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