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是一拨
他是想来救人,不是想杀人。
杀了池秧,或者池秧就此死去,都对他沒有一点好处。
“那毒蛇也跟我无关。”想到池秧先前的误会,他不得不进一步解释,“你若出事,对我沒有任何好处,我也沒必要对你动手。”
池秧不置可否,眼底怀疑未散。
這事实在太赶巧了。
毒蛇出现要袭击她时,严景钰恰好看到出手帮忙;骑术考校,她之所以会选這匹被动了手脚的疯马,也是因为被叫去谈话耽搁了時間。
“姐,什么毒蛇?這事跟他有关?”池焕不清楚事情经過,但不妨碍他讨厌严景钰,“要不要我帮你揍他?”
上回崔氏去淮王府退婚,他就一直遗憾沒能跟去帮姐姐出气。
“不用。”池秧将弟弟按下,目光仍旧看着严景钰,“我也希望這事跟严世子无关,可有些事太過巧合,便容不得我不怀疑。”
“冬日裡寻常不会有毒蛇,就算有毒蛇也未必会逮着我咬,可偏偏那毒蛇就是看准了我,而严世子又出现得那般巧合。
后来,要不是严世子将我叫去谈话,耽搁了点時間,我未必会選擇這匹疯马。”
“那只是凑巧!”严景钰拧眉。
“我本来就是为了找你才過来的。”
池秧沒理会他的辩解,扭头对助教道:“东院的马厩裡混入了两匹战马,我過去时,其他人都已经选好了坐骑,唯独剩下两匹战马未曾被人挑选,而我选了其中一匹。”
能当做战马的,都会比普通马匹高大壮硕。
而池秧的同窗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常都不会挑选那等高大壮硕战马。
“马厩裡混入了战马?”助教们惊了下。
他们先前還沒发现這点。
东院的千金小姐们坐骑沒什么要求,都是学院负责打理安排,但西院的贵公子们,却常常牵来自家养的骏马,炫耀攀比。
他们见池秧的坐骑高大威猛,還以为她是牵了自家的马来参加校考。
“马上让人去查!”助教立即让人回去彻查。
沈长延听着他们說话,早過去拔了箭头仔细查看,又瞄了眼被他一掌击毙的疯马。
身后传来声响。
往西南方向包抄過去的暗密卫折返回来,未曾找到袭击者的踪迹。
沈长延也沒责怪。
对方行动不算如何缜密,却小心得很,自然不会轻易被暗密卫抓住。
“去查查這箭头,也让人過来验验這马尸。”沈长延還過一圈。
“后山虽然防备不严,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来,去查查最近是否有人往這边刺探。”
“是。”暗密卫们又很快去办了。
沈长延吩咐完手下,這才拿着箭矢不紧不慢地過来,“先前你還被毒蛇袭击過?”
“嗯,就在骑射开考前。”池秧道。
沈长延点了点头,也沒多问:“這裡到底不方便,還是先回去再說。”
……
太学院。
池秧回来后,沒在参加剩下的考试,而是先去换了身衣裳。
太学院管事的司业,一听定国公的嫡女受到刺杀,吓得匆忙過来问好請罪,顺便還让人去通知定国公和京兆府的人。
沈长延挥手将其他人打发走,独自询问案件。
“那毒蛇我查看過,就算真咬中你,也不会致命,顶多让你病重多修养,跟后面意图置你于死地的刺杀不同。”
池秧挑了下眉,“侯爷是說,毒蛇和后面的疯马以及刺杀,是两拨人?”
“从手法上看是如此。”沈长延看着,又忽地笑了声,揶揄道:“看不出来,池姑娘弱弱柔柔,仇家倒是不少。”
池秧沒理会他這揶揄,而是暗自思量。
她的仇家并不多,满打满算也才两三個。
其中,薛落是最有可能派人刺杀她的,其次是严景钰,最后是丁姝玉……但以丁姝玉那简单的头脑,应该想不到、也做不来這些。
那這两批人……前者是严景钰,后者是薛落?
“想到什么了?”沈长延问。
池秧摇了摇头,“在学院跟我结怨的都是小事,犯不着因为一点小摩擦,派人刺杀我,唯一有這個可能的……”
她停顿了下。
“是谁?”
“我长姐。”
沈长延眉头挑了下,眼裡浮出趣味,“我记得你长姐被你父亲禁足在家,闭门思過,你为何怀疑是你长姐?”
“直觉。”池秧敷衍。
“也就是說你沒有证据,或者相关猜想?”沈长延嘴角勾了下,对她趣味更足,“能說說,你跟她都有什么恩怨嗎?”
“大概……她嫉恨我是嫡女?”池秧答着。
书裡给出的理由是,薛落痛恨定国公“抛妻弃女”,所以趁回来翻案的时机,使劲报复她们一家。
“這倒也不是說不通。”沈长延点了下头,眼裡又浮出笑意,“可你确定她有這個实力布置這一切?”
当然,那可是女主。
池秧腹诽着,嘴裡又答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当我是胡言乱语。”
“呵……”沈长延笑了下,“令尊格外偏宠令姐,池姑娘這般敷衍,最后可未必能得偿所愿。”
池秧听出他的话外音。
定国公不会狠下心来责罚薛落,她要是有所隐瞒,那他也帮不了她。
可她又凭什么信他能帮她?
就凭他今天救了她一命?
呵,她還记得上辈子,他将她丢入暗狱的事!也清楚记得,书裡面他对薛落的不一般。
“我想父亲不会太過厚此薄彼,如果他查到真凶還是那般维护我长姐,我也认命了。”池秧当做沒听出他的暗示。
沈长延笑容不变,還想再說。
房门陡然被人推开。
“秧秧!”定国公匆匆自外进来,沒看旁侧的沈长延,直朝池秧走来,“可有受伤?”
他仔细打量過女儿,见她确实沒事后,眉宇间的担忧才缓缓散去。
“我沒事,多亏了沈侯爷出手相救。”池秧表现平淡。
“是嗎?”定国公這才瞥向旁侧的沈长延。
“国公爷。”沈长延收了继续打探的心思,先拱手见礼。
定国公還了一礼,温和道:“今日多谢沈侯出手相助,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不敢。”沈长延笑容得体,听出对方话裡意思,老实告退:“二位慢聊,下官就不多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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