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雞犬升天
p這話的意圖很明顯，晏安只有堅決道：“我沒有目的。”
p常雨霏終於不笑了，架子端得特別紮實，說：“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不允許。以後不要再來一班，也不要再找晁朕，這是我給你的警告，請你牢記。”
p“你以爲自己是誰啊？”俞珂叫起來，“你憑什麼替晁朕決定這些？”
p常雨霏眼神冷冷瞟過去，特別霸氣地一字一句道：“我和晁朕從初中就是同學，這不由我決定我也決定多年了，你可聽過晁朕說我一字半句的不對？”
p常雨霏伸手替俞珂整了整衣領，說：“好好讀書纔是你們這種人的出路，千萬別想不該想的東西。”
p俞珂目送着常雨霏和姚雪津離開，憤憤地伸手掐晏安，怒道：“你怎麼這麼慫，就這樣被她騎在脖子上拉屎？”
p“人家說得有錯嗎？”晏安掐了回去，俞珂腰上一圈肉，掐上去的手感十分美妙。
p“我覺得人家說得特別有道理，只有好好讀書，纔是我們這種人的出路。”
p……
p“霏霏。”姚雪津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你覺得那人會聽你的話嗎？”
p“她可以不聽試試。”
p“主要是……我印象裏晁朕從來沒收過別人的東西，就連你的……”
p常雨霏頓住了腳步，氣憋在腮幫子裏，鼓鼓囊囊地說：“我姑且信她說得，是她和蔣柏姐認識。”
p“其實我覺得……”姚雪津小心地打量着她，猶猶豫豫不開口。
p常雨霏垂下了眼，問：“你想說什麼？”
p“那個女孩兒是長得蠻漂亮的，氣質也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
p“所以呢？”逆光下，常雨霏臉上的絨毛彷彿都刺了起來。
p“我是怕晁朕真的會動心。”
p“呵！”常雨霏一聲譏諷的笑梗在喉嚨口，只剩眼裏流着掩不住的暗涌。
p“只是漂亮就行嗎？”常雨霏自嘲一般開口：“像晁朕這樣的，不知有多少漂亮女孩兒爭先恐後地往上撲。但是沒關係，我就是其中最漂亮的那個。”
p……
p收到了結果的董馨喜不自勝，也不管晏安是否傳達了她的叮囑，就滿懷欣喜地在家等着對方的聯繫。
p董馨沒了心思折騰她，晏安也能睡個好覺。
p夢裏，她顫抖着手遞出了一封信，一個穿着灰白校服的人伸出了一隻好看的手，把她的信接了過去，問：
p“信裏是什麼。”
p她渾身抖得像是篩子，眼睛死死盯着白色鞋面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墨漬，說出的話像是歷經了兵荒馬亂後殘垣斷壁。
p“情……情書。”
p“爲什麼給我寫情書？”
p爲什麼？爲什麼？晏安指尖繃得彷彿要折斷一樣，一道尖厲的白光從她左耳竄過，劃過她的左眼右眼，然後又從右耳飛奔而出，殘忍地帶走了所剩無幾的思考能力。
p豆大的水滴落在白色鞋面上，暈開了那點墨漬。
p“哭什麼？”優雅的男聲像是以前用人皮製作的皮鼓，帶着某種蠱惑人心的屬性，能把晏安飄遠的理智一點點拉扯回來。“我又沒罵你。”
p她聽見自己說：“同學明天會笑話我。”
p“不會的。”皮鼓咚咚咚地又響起來，從晏安左耳晃到右耳。
p“我不是收了嗎？”
p驚慌地擡頭，卻只能看到蔚藍的天空刺眼的日光和盤旋在天上的鳥。晏安從夢中驚醒，天亮了。
p到了教室，她那個同桌已經歪在了桌子上。晏安走近，擡眼就被他眼下濃重的黑眼圈嚇了一跳。對方同樣在盯着她的眼睛在看，估計有着和她一樣的想法。
p這怕不是一夜沒睡？
p老洪把作業雙手奉上，殷勤地問：“彧哥，早飯吃了沒？”
p這祝彧的眼神跟某類冷血爬行動物類似，一幀幀挪到老洪臉上，冷冰冰地說出矯情的話：
p“頭暈，沒胃口。”
p老洪唉聲嘆氣捶胸頓足，彷彿他彧哥受虐待被餓了小半年的樣子。晏安努嘴，偏頭，發現她那要死不活地同桌正看着她，皮膚白得詭異，瞳孔黑得嚇人，眼尾上挑，露出下眼白。
p跟某種冷血爬行動物窺伺獵物一樣。
p晏安困頓的腦子終於重新喚醒了危機感，她膽寒，小心翼翼地問“有……有事？”
p“撐不住了，我想我得睡一會兒。老師要是上課點人回答問題……”
p晏安想您老還害怕老師點名？前些天不照樣睡得昏天黑地地暗天昏，再說了，我也很困吶。
p“我爸昨天給老鄭打了電話，不讓我在教室裏混日子。”
p在對方的注視下，晏安被迫明白了，她急忙保證着，“我一定認真聽課……”話沒說完，她這同桌已經像是被人抽了筋，腦袋往桌子上一砸，暈過去了。
p這一覺足足睡了兩節課，下課的時候老洪悄悄湊了過來，給她手裏遞了兩瓶AD鈣奶，叮囑：“一會兒我彧哥醒了要是腦袋疼，你就把這給他。”
p晏安神情麻木。老洪無聲地錘了錘自己的胸脯，小聲說：“另外一瓶給你的，以後有事，你儘管吩咐。”
p晏安看着老洪用腳尖踩地離開的身影，想自己這算什麼？
p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
p“晏安，陳嘉妮，跟我來辦公室！”
p老鄭突然出現在教室裏，面色語氣都不善。
p晏安小心地拉開椅子。這樣大的動靜下，她這同桌都能毫無反應。
p“爲什麼叫我兩？”陳嘉妮問。
p“可能物理考試的事，出問題了吧。”
p陳嘉妮臉色驟變，小臉煞白眼含熱淚，看上去怕極了的樣子，讓人看着好生心疼。
p“晏安！”陳嘉妮死死掐着她的胳膊，哀求道：“如果老師問，我兩是不是作弊了……”
p晏安看着她，她不知道陳嘉妮眼裏的她是個什麼樣子。是不是看上去特別善良好說話，才能讓她心安理得地說出接下來的話。
p“你就說是你抄得我的，知道嗎？”
p晏安扒開她的手，快步往前走。陳嘉妮自後面扯住她的衣襬，着急道：“附中作弊是個大事情。”
p“所以呢？”晏安腳步頓住，回頭，“我做錯了什麼？”
p“你不一樣……”陳嘉妮低下了頭，呢喃出聲：“你又沒有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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