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教訓（上）
p“她爸媽走之前要我照顧好她，如果……”
p晏安拿袖子捂着臉，顫顫巍巍地開口：“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要……我以後該怎麼辦？”
p“走走走！”謝敬旻捂着腦袋起身，看向晁朕，問：“你去不去？”
p“去哪？”常雨霏開口。
p“去看看監控裏有沒有什麼線索。”
p常雨霏眼裏有片刻的慌亂，隨即，佯裝鎮定：“這麼嚴重嗎？是不是太大題小做了？”
p她臉上露出不屑一顧地笑，說：“那乾脆報警好了？省得像無頭蒼蠅樣一通亂竄。”
p晏安捂着一隻眼睛，用一隻看着她，說：“有問題我自然會報警！”
p常雨霏和她露出的眼睛對視，說：“你們這樣的女孩兒，是不是熱衷於給人添麻煩？”
p目送着晏安離開的背影，常雨霏嘲諷道：“謝敬旻這麼熱心嗎？”
p晁朕用橡皮擦去試卷上的輔助線，說：“晏安不笨。”
p“不笨？”常雨霏笑出來，說：“她不笨能在11班唸書？她不笨能天天纏着彭天天給她補課？我倒是看不出來。”
p“蠢和笨不一樣。她蠢，但是絕對不笨。”
p常雨霏突然像被扎破的氣球，裏頭五顏六色的綵帶在她臉上炸開。她咬了咬嘴脣，問：“你什麼意思？”
p姚雪津心驚膽戰地扯了扯常雨霏的袖子，想叫她冷靜些，可常雨霏甩開她的手，扯住了晁朕的袖子，說：
p“你很擔心嘛。這麼擔心不跟過去看看？要是那個漂亮妹妹真的出了什麼事你也可以去英雄救美。”
p晁朕扒開她的手，一眼未看她，只說：“我不是警察，看了沒用。”
p教室門口的走廊上沒有監控，晏安只能去看正對教學樓樓梯口的那一個。放學以後人潮涌動，密密麻麻的人從那裏進出。看不到一會兒晏安就覺得雙眼發花，頭暈目眩。還好，要查看的時間段不長，晏安咬牙忍一忍還是能堅持。
p“老師，麻煩，往前倒退一點。”
p監控往前倒退了十秒，晏安看到了俞珂跟在一個臉生的男生身後。
p那男生個高，偏壯，打扮很社會。
p晏安問謝敬旻，“認識嗎？”
p謝敬旻搖頭。
p晏安拍了照片發給人脈廣的嶽咖唯，他也不認識，幫她問了周圍朋友後答覆她。“可能不是學校的同學。”
p晏安一個頭兩個大，要求去看學校大門口的監控，她想知道俞珂有沒有走出校門。這個工作量比樓梯監控翻了很多倍不止，她悲哀地意識到，就算俞珂從校門口出去她也捕捉不到。
p現在首要的，是要搞清楚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生是誰。可是，如果這個男生不是本校的同學，她要怎麼知道？
p“先在學校裏找找吧。”晏安心裏覺得俞珂離開學校的可能性很小。沒道理她要出校門卻不帶手機和錢包。
p“你如果要在學校裏做壞事……”晏安問謝敬旻，“你會把人帶到哪裏？”
p謝敬旻臉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晏安立馬就想起了那個她撞破的夜晚。
p老校區！
p“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告訴你，不可能。”謝敬旻說：“除非像你這樣能從柵欄上飛過去，否則去那裏就需要鑰匙。全校有鑰匙的人我三根手指就數得過來。”
p“常雨霏有嗎？”晏安問。
p“沒有。”謝敬旻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裏的意思，問她：“你懷疑常雨霏？”
p晏安哽咽道：“俞珂雖然又跳又作，但在這個學校裏沒真的招惹過誰。”
p這學校裏最渴望她出事的人就站在這裏，正焦頭爛額地找她。
p“那完了。“謝敬旻攤手，說：“要真是常雨霏做得，她也不可能告訴你俞珂在哪。”
p“除了老校區，常雨霏還能接觸到哪裏的鑰匙？比如器材室，舞蹈室，休息室這類放學後沒人會去的地方。”
p“她是學生會的人，你說得這些地方她都有鑰匙。”
p晏安找了角落蹲下，把這些地方的地理位置在腦袋裏調出來，試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p“要不，我讓晁朕去問問常雨霏？”
p“別費力氣了。”晏安把眼睛閉了起來，把自己想象成常雨霏。如果她要在學校裏作弄俞珂，她會選擇什麼地方？
p體育館的休息室不行，那裏放學後會有清潔工去換衣服。舞蹈室不行，那裏對面就是食堂二層，會被誰無意看到。那就只有……
p體育用品器材室。
p那裏靠着綠茵場，在放學正喫飯的當下不會有幾個人過去，而且那裏是獨立的幾間房子，偏僻，肅靜。
p如果常雨霏不是真的打算犯罪只是警告的話，俞珂大概會在明天早上被前去清點器材的老師發現。
p“你有體育器材室的鑰匙嗎？”
p謝敬旻去借了鑰匙，回來的時候，身邊跟了常雨霏和姚雪津。
p常雨霏說：“剛纔謝敬旻來借鑰匙我才發現器材室的鑰匙丟了一把。我正好去看看。”
p常雨霏這樣一說，晏安心裏就有底了。好巧不巧，器材室鑰匙就能丟一把嗎？
p到了地方，三間並排的房子門上都有一把銅鎖死死鎖住，看上去是根本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p“走吧。”常雨霏說。
p晏安問：“丟的鑰匙是哪一間？”
p常雨霏沒出聲，晏安打算每間都打開看看。
p常雨霏突然拉住她的手，說：“裏頭太黑了，回頭你一個小姑娘被嚇到，讓謝敬旻去吧。”
p謝敬旻聽話過來接鑰匙，晏安避開，指着遠方，說：“你離遠一點，我不叫你過來你別來。”
p謝敬旻一臉疑惑，但也走了開。他離開後，常雨霏就直愣愣地望着她，眼神又黑又深，藏着讓晏安膽寒的暗涌。她問：“我們需要避開嗎？”
p“我就打開看看。”晏安故作輕鬆：“你們隨意好了，就是怕萬一門打開有老鼠什麼的跑出來嚇到你們。”
p說話的當下，晏安已經把門上的銅鎖取了下來。她用指尖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屋裏有股說不上來的味道，不是熟悉的灰塵黴漬。
p剛好，綠茵場附近的路燈點亮。冷白的光灑到了屋子裏，灑在了屋裏地上一個身無寸布遮掩的女孩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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