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就是混混
p“沒什麼。”
p“說實話。”
p晏安擡頭，一顆眼淚又砸了下來。她說：“你和九琴不會有好結果的，爲什麼呢？”
p她緊緊抓着晁朕的袖子，顫顫巍巍地說：“你離她遠遠地不好嗎，你……”
p晏安說不下去了，她突然覺得她此刻的狀態已經不能單純用矯情之類的詞彙來概括。她覺得自己就是瘋了，只有瘋了纔會因爲看了一場尋常不過的試鏡而受到莫大的觸動。她這會兒拉着晁朕跟他說漫畫裏九琴和阿肆的事情做什麼呢？那只是兩個虛構出來的人物罷了。
p晁朕輕輕拍着她的後腦勺，說：“看過劇本的人都沒有你來得難過，你這是爲什麼呢？”
p晏安憋着嘴哼哼道：“我感性不可以嗎？”她用衣袖把眼淚擦淨，說：“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在這呆一會兒。”
p“應該差不多了。”晁朕說：“那位女演員狀態不好，今天應該就到此爲止了。”
p果然，晁朕這話剛落就收到了Annie的通知，今天的工作宣告結束。晁朕看了看時間，說：“比我預想得時間還要早。”
p晏安納悶，問他：“你今天還有其他安排嗎？”
p“鄰縣今晚有煙火大會，想去看嗎？”
p“你表妹在申請國外的學校。你和她同齡同年級，你自己有什麼規劃？”
p才邁進家門就聽見這麼一句，祝彧疲倦地在沙發上坐下，隨手抓起一本書就擋住了臉，說：“我不去國外。”
p正對面和他長相有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把手中的紫砂壺往桌上一放，問他：“你當真就聽不進一點勸？一門心思要去搞你那個破遊戲破職業？”
p“爸！”祝彧把尾音拉得很長，餘光裏，母親已經出現在樓梯口，正擔心地看着這邊。他說：“我之前也拿過其他項目的冠軍，我可以。”
p“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初中？高一？你那時候功課緊張嗎？需要面臨升學壓力和高考嗎？也怪我，當時忙沒空管你這方面的事情，你媽就愛慣着你，才把你慣成今天這個樣子。”
p“讀書不是唯一……”
p“我身邊沒有哪家人的孩子是不念書的！”橫眉瞪目渾身上下散發着不容拒絕的威嚴男人打斷他，“不管成績如何，沒有哪家孩子是不讀書的。”
p男人嘆了口氣，逐漸地放緩了語氣，說：“以前帶你出去，別人問起，我都佯裝自謙地說你讀書不成器只愛打遊戲，可那時候你就算打遊戲也能有個不錯的成績，爸爸說出去也驕傲。可你看看你現在，已經完全本末倒置，你連書都不想念了。”
p祝彧用指甲撕扯着雜誌的封皮，自顧自道：“我這個假期青訓拿了第一。你知道淘汰率是多少嗎？”
p男人一聽這話，打鼻子裏噴出一聲不屑的哼氣，他的眼睛微眯，語氣也沉重起來。他說：“祝彧，我們家不可能出現也不可能容忍一箇中途輟學去打遊戲的孩子。”
p“那就不要容忍，年紀不小了，千萬別委屈自己。”說着，祝彧已經站起了身。
p男人隨即起身，隨手抓了沙發上的抱枕扔過來，怒喝：“你現在完全被網絡遊戲迷了心智，我看要把你送去戒網癮中心纔行！”
p祝彧臉色慘白地往後退了幾步，突然手臂就被一隻柔軟冰冷的手抓住。
p“你瘋了不成！那是個什麼地方你不知道？你敢把我兒子送去試試！”比祝彧要整整矮了一個頭的女人含淚看着他，說：“寶貝你別怕，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媽媽永遠支持你！”
p“滾出去！”男人指着門口，說：“不想念書就別回來！從今天起我一分錢不會給你，我倒要看看，這打遊戲能不能當飯喫！”
p今天的工作暫且要告一段落。晁朕試鏡結束後跟導演和其他主創簡單開了個會，對於下一場試鏡，或者有沒有下一場的試鏡，他們都沒有一個明確地回答，只讓他暫時等待通知。他原本計劃的，今天工作一結束馬上啓程去鄰縣，現在也因爲工作提前結束，反而空出了一段時間。
p推開房間門的時候，晏安正看着窗外。她坐在單薄的椅背上，兩隻腳踩在椅座上面，晁朕看着，她的重心只要稍微偏離一點點就會仰面摔倒下來。
p聽到動靜，晏安轉了過來，她剛纔提前回來洗漱整理，這會兒換了衣服，半拉鍊式的黑白相間衛衣，還有隻比衛衣下襬長了一點點的牛仔短褲。可能因爲洗過澡，及腰的頭髮披垂下來，鬆鬆散散又毛毛茸茸。
p晁朕向着她走去，想把她從危險的椅子上拎下來。剛挪了挪步子，就見晏安咔嚓兩聲咬碎了口裏的棒棒糖，一根白色的紙棍從她口裏抽了出來。她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然後用指甲把它像他彈了過來。紙棍落在他衣服上，然後掉在地上。
p晁朕耳膜深處聽見了清晰的咯噔一聲。他停下了步子看過去。對面椅背上的女孩手握成拳地杵着下巴看他，眼神乾淨一臉無辜地說他：“神經病。”
p“左小姐的棒棒糖落到你外套上，你就讓Annie把外套給丟了。限量款的衣服，您可真奢侈！”晏安上下左右地把他掃了一圈，說：“矯情成這樣，要不把身上這件也扯下來丟了算了？我見你這次出門可沒帶幾件換洗衣服，這衣服丟沒了就要買新的，新的買回來又得洗，以您的矯情勁肯定不放心酒店這邊，到最後肯定就沒得穿，我看你到時候怎麼出門！”
p晁朕向着她走近，趁她不備捏住了她的臉，說：“你知道左寞爲什麼把你當做來試鏡的同行？國內最好的演員也不能演混混就是混混的樣子。你不一樣，你就是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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