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一顆心不斷地往下墜 作者:未知 東方煜的眼神半眯,幽深的黑眸在黑夜中竟然閃過一絲光亮,拿出口袋中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夏侯蝶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的長髮盡數被人用手攥住,擡起頭只看見他剛硬的側臉,繃着臉的樣子真難想象他現在竟然是在幫自己,盤發。 可是他用什麼呢? “皮筋。”東方煜開口道。 “斷了。”夏侯蝶輕聲說道,因爲他靠的自己太近,還能夠感受到他說話時候噴出來的熱氣,弄得自己脖頸有點麻麻的。 “給我。” 夏侯蝶看着手裏斷成一條的皮筋,交給了東方煜,東方煜單手拿着她的頭髮, 一隻手拿過皮筋,用手纏繞過去,隨後在兩端打了一個結。 夏侯蝶因爲角度的關係,看不到東方煜此時的表情,不過她可以看到周圍人的表情啊,已經有不少的人朝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不時有人伸出手點點她們,還有人拿起手機拍照片,這一幕感覺似曾相識。 夏侯蝶猛然醒悟,立馬朝前走了一步,因爲東方煜還沒有盤好發,眼看着這滿頭的青絲從自己的手中溜走,因爲不捨得弄痛她,所以東方煜沒有出手,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夏侯蝶轉過頭,雙眼已經剛纔的羞怯,轉爲變成諷刺,東方煜皺眉,“怎麼了?” 夏侯蝶冷哼一聲,“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原來即使到最後一刻,你也想要利用我到最後一刻。”夏侯蝶已經想明白了,不然以東方煜的身份,怎麼會在飯館的大堂就餐,而且還出門在大庭廣衆之下幫自己盤發,這不是跟當初在超市的一幕一模一樣的吧,後來超市的那一幕怎麼樣了? 他親口跟自己說這樣的話,能夠讓兇手看到自己還活着的消息,這樣能夠讓兇手主動出擊,你看,這就是東方煜,爲了自己的目的,能夠輕易把別人推向死亡的洞口,而如今,即使她想要退出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利用到自己最後一刻。 東方煜的眼睛帶着不解,準確地說是疑惑,薄脣微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夏侯蝶冷笑一下,“難道你不是想要利用輿論再次把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報道出去,這樣的話那個兇手就能夠看見趙濛濛還活着,從而再來刺殺嗎?” 東方煜的瞳孔驟縮,現在突然明白了,原來她是這樣想的,夜風吹過,帶着微涼,拂起她的長髮,糾纏在一起,有些纏在她的臉上,這樣的她看起來脆弱易碎,在燈光下,她的臉色更顯得蒼白。 東方煜剛纔這一下子突然因爲被她誤解而竄起的怒輕易地澆熄,邁開步子走向她,夏侯蝶看着他走近的動作,看着他脫掉外套的動作,看着他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的動作,愣愣地呆在原地忘記了怎麼反應。 這劇情有點不對勁啊,按照自己剛纔這麼冷嘲熱諷的,劇情發展應該是他因爲被自己拆穿而羞愧,甚至是惱羞成怒,所以大家衝動之下直接離婚完事了,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東方煜竟然把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這劇情是按照苦情劇的發展了? “有點涼了,別感冒了。”東方煜確定自己披上衣服,隨後還俯身囑咐一句,“現在去走走吧。” 夏侯蝶呆在原地,“東方煜,你想要玩什麼把戲?” “把戲?不是說好今天出來說清楚的嗎?”東方煜自嘲地揚起一笑。 夏侯蝶最終還是跟着東方煜走在他不遠的身後,而他也沒有勉強,因爲走了一個路口,見東方煜仍然沒有出口的意思,夏侯蝶終於是忍不住了,“東方煜,現在說吧。” “你就這麼着急想要跟我離婚嗎?”東方煜停下腳步,轉過身,眼神是帶着悲切?夏侯蝶覺得自己一定是高燒腦子糊塗了。 “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能夠繼續下去嗎?”夏侯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 “如果我能夠把現在的問題處理好呢?”東方煜沉吟片刻之後,問出一個問題。 夏侯蝶揉了揉眉心,“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了這個問題,我覺得現在沒有必要繼續討論。” 東方煜最後看着夏侯蝶,他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路燈下,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完全把自己遮蓋,兩個人其實有點距離,但是在路燈投射的影子上看來,彷彿夏侯蝶籠罩在東方煜之下一般,就連她自己看着交纏的影子也頓時心生一股壓迫感。 “剛纔都是說的離婚,取消協議的理由,那你想不想要聽一下我說不能離婚,取消協議的理由呢?”東方煜走近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能離婚的理由,無非就是幫你找到殺人兇手,這點夏侯蝶還是很清楚的。 夏侯蝶沉吟着沒有說話,畢竟這件事情是她當初答應的也沒錯,而現在她顯然覺得自己繼續呆在東方煜身邊百害而無一利,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出爾反爾也好,總之現在她只想要逃得遠遠的。 “爲了你肚子裏面的孩子,我們現在也不能離婚,難道你想要他出生就沒了伯父嗎?”東方煜清淺的聲音在耳邊猶如安置了一個定是渣彈,不他是順便直接按下了按鈕,夏侯蝶剛纔的千萬個理由頓時轟然倒塌,絲毫不剩。 他怎麼會知道的?他爲什麼會知道? 夏侯蝶的腦子幾乎不能夠思考,她從來沒有想過把懷孕的事情告訴東方煜,所以從他的口中說出這件事情,可想而知對夏侯蝶來說是多麼驚悚的事情,即使他是她腹中孩子的伯父。 而她此時緩緩地擡起頭來,看着東方煜嘴角弧度微微上揚,還打算做最後的掙扎,“你在開什麼玩笑?” “夏侯蝶,你覺得我會拿這件事情跟你開玩笑嗎?”東方煜用冷硬的語氣說道。 至此,夏侯蝶輸了。 而在東方煜等待夏侯蝶的一個小時裏,在一處高檔高貴的西餐廳裏,整個二樓的大堂都洋溢着優雅歡愉的小提琴聲,而卻只有一個女人安靜地坐在中間,也只有這麼一桌,黃玲玲從原本的緊張不安漸漸變得煩躁焦急,最後臉上的笑意也慢慢地收起,一顆心不斷地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