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該死的貓
對於離開修道院出去苦修的決定，當然有主觀的強烈因素，這毋庸置疑。
只是這個決定目前看起來——來的匆忙了一點。
有沒有這種可能，是不是因爲拉斯普丁的靈魂作怪，從而使自己作出匆忙的決定？
一想起庫爾斯克鎮那座廢棄城堡發生的事情，林格仿若覺着有條長長的，長滿倒刺的扭曲毛毛蟲順着脊樑骨往上爬。
老騙子道行再高一點就好了，自己的靈魂若是壓不住體內的原有靈魂，那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如果他的靈魂被吞滅，那麼，林格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的假設輝煌將成爲空中閣樓，更別提還他媽想着勾引俄羅斯皇后呢。
“葉卡琳娜若是去演皇后，一定很成功的。”
一路上，伊恩和通靈師談論的話題都是葉卡琳娜。
“修士，你告訴我們，她是脫了衣服更漂亮，還是穿着衣服更漂亮呢？”
林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迷迷糊糊的醒來，剛好聽到了這句話。
林格的嘴巴里嚼着一根馬尾巴草，鄙視的望了望通靈師。“你生氣了，修士，你生氣了，苦修之人不能隨便生氣的。”
“不，我在擔心沙邦尼，你們覺得他的壽命還有多長？”
“不談論沙邦尼好不好。”
“所以說，苦修生活是寂寞的，是艱苦的，是常人不能忍受的，是無法讓人精神愉悅的——”
林格上了馬車之後，昨夜睡眠失常，一路上昏昏沉沉。
都說苦修人都是那麼的精神抖擻，鬥志昂揚，剛上路如此開局，結局不會很好。
“還是說說危險性吧，除了野獸，還有什麼？”
“苦修身無分文，會被餓死，凍死，病死，在沙漠中會被渴死，還會被奴隸販子捉去當奴隸，運氣不好的會被皮貨商剝皮處死，也許會被當做殺人犯替別人頂包，太多的例子了，最可怕的是黑暗的力量，修士，你想聽具體的例子嗎？”
“閉嘴！”
“所以，帶上我是正確的選擇，您一生中最最正確的選擇，哦，見鬼，我好像想起點什麼了，我到底是誰——”
“伊恩，你是狗孃養的。”
林格：“通靈師，你就不能幫他回憶起一點什麼？”
“他的原始記憶都消失了，我能怎麼辦，他的腦瓜中是一片噁心發臭的黑漿糊。”
天色漸暗的時候，他們看一個小村子。
村子只有十幾戶人家，每家的窗戶上掛着零零星星的各式獸皮。
“今夜在村子裏過夜吧，馬匹也需要養養精神。”
林格本想着找一家旅館，客棧，可一路行來，只看見這座村子。
村子建在山腳下，緊靠着森林，村之前有條彎曲的河，河水湍急冰冷。
“是雪水融化後的河水，天然礦泉水。”
這座村子和俄羅斯常見的村子沒什麼太大的區別，灰暗單調，村民稀少。
一排排木製農舍，有的坐落在路邊，有的與路面有一段距離，但一律都是四方地基和高高的三角屋頂，這個景象在百年內未發生任何變化，這就是古老的俄羅斯，圍繞水井和古老的神話建立起來棲息地。
不到一半住戶的煙囪裏開始冉冉升起一縷縷輕煙，這是唯一的生命跡象。
他們找到了一戶人家，屋主答應了他們的請求，並拿出果酒和麪包好心招待。但林格三人住宿之地，卻不是這戶人家，是一戶無人居住的房屋。
女主人死了，前年冬季因爲肺炎而死。
他的丈夫是個軍人，負責特殊任務的獨立運動步槍旅，那支部隊位於莫斯科科雷亞北邊的的一個訓練營，他的丈夫在那裏接受近距離搏鬥、武器訓練等訓練。他們的任務是往敵人後方、破壞基礎設施、收集情報、執行暗殺任務，他們是祕密襲擊者。
很不幸，她的丈夫在一次祕密任務中死亡，女主人因此憂鬱而死，很多村民都這樣認爲。
但接待他們的村民格澤·多甘卻說，她的死，是因爲她養的一隻貓。格澤·多甘是個經驗豐富的健壯獵手，虎豹都不怕，但一說到那隻貓，眼睛裏明顯地流露出恐懼，他說，全村只有他懂那隻貓。
格澤·多甘喜歡供奉森林精靈，他認爲這些森林精靈在樹木之間搖擺，它們要是選定某個人，會將其瘙癢致死。
他說，那棟房子他經常去打掃，女主人的丈夫和他是發小，他希望他的發小有一天能忽然回來，他不相信那位出色的軍人已經死了。
“聽好了，先生們，只要你們安靜住一晚，就不會有事，別去騷擾那隻貓。自從洛溪決定去死的時候，她的貓就不得不自謀生路。她對那隻貓咪的照顧遠遠超出了看養寵物本身的意義，所以，別去騷擾那隻貓，這是我對三位的忠告。”
他的襯衫釦子解開了，有條細長細長的疤痕從左髖骨一直伸到右邊的胸廓。
“貓抓的？”
“對。”
林格本想細問，但獵人說的堅決而乾脆，他只好作罷，不就是過一夜，有誰會在意一隻貓。
“爲什麼大家在意那隻貓呢？”
三人住進洛溪家的時候，一位皮膚像皮革一樣的老婦人經過。
“你們竟然敢在洛溪的家過夜啊，那隻貓有古怪，在我們的村子裏養不了家畜，都會隨之不見，那隻發瘟的貓是個例外，一直活的好好的。”
林格在和老太太說話的時候，村長的家裏屋裏座無虛席，擠滿了人，有老人，有孩子——顯然，整個村的人都聚齊了。
“又有三個倒黴蛋進村了，他們能殺死那隻貓嗎？”
林格一走進院子，就發現了這隻貓。
它動作敏捷輕巧，身體卻很肥大肥大，長着一對綠色的眼睛和黑色斑點的皮毛，它從院子中的黑暗處鑽出來。
村裏有人想把當成美食煮了，卻一直抓不住它。
她看見伊恩後，頓時冒出兇光，背部拱起，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見鬼，我沒得罪它啊，看我像仇人似的。”
林格笑道：“伊恩，你能抓住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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