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險死還生
在上面!
心裏一驚,厄墨想也不想,身體立刻倒步後退,下一刻,一道身影便落在了厄墨剛纔所站立的地方,手中那一柄通體漆黑帶着猩紅紋路的匕首頓時劃破虛空。
霎時間,虛空中出現了一道黑中帶紅的凌厲刃光。
冰冷的刃鋒與厄墨的脖子毫釐之差般錯過,厄墨幾乎能感覺到刃鋒貼近皮膚時的冰冷觸感,只差一點,那柄匕首若是再進一步,此刻的他便已經是個死人了。
從未有一刻,讓他覺得死亡原來離他這麼近,那種窒息般的壓抑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身子倒退數步後,厄墨方纔站定,眼中流露出驚恐以及劫而後生之色,而在這之下,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猙獰之意。
媽的,若非是老子剛纔挪移到那處有光照的地方,此刻怕已是身首異處了吧。
如此想着,厄墨又爲剛纔的謹慎小心而感到一陣慶幸!
威斯頓沒有乘勝追擊,事實上,以他敏捷的身手只要再欺身上前,朝着厄墨補上一刀,那麼厄墨根本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低頭看着腳下的光影交錯,威斯頓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笑了笑,心裏嘆道:真是一隻狡猾的獵物。
不過這樣不是更好嗎?若是一開始就完蛋了,那麼也就太沒意思了。
看着厄墨眼中的驚恐之色,威斯頓興奮的舔了舔嘴脣,心中涌現出絲絲病態般的快感,他喜歡這種眼神,驚恐,絕望,無助。
見威斯頓緊緊的盯着自己,厄墨嘴角閃過一絲冷笑,眼中的驚恐之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掩藏在那下面的猙獰惡意。
伴隨着這層惡意出現的還有那閃爍着幽光的雙眼。
攝魂之眼!
威斯頓神色一僵,雙眼也突然變得呆滯起來,見狀,厄墨知道攝魂之眼成功了,心頭一喜,自然不肯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威斯頓衝去,手中的跳刀狠狠的扎向威斯頓的脖子,出手毫不留情。
然而,就在厄墨的刀鋒距離威斯頓脖子不到一米的時候,一柄漆黑中帶着猩紅紋路的匕首卻是後發先至,擊在了跳刀的刃鋒上。
“鏘……”
一聲金鐵顫音響起,跳刀上傳來的巨大力量讓厄墨身子連連後退,退到了之前站立的地方。
厄墨擡頭望去,只見威斯頓緊閉着雙眼,顯然已經掙脫了攝魂之眼的控制,心裏不由的一沉。
這樣來之不易的機會就這麼從手縫間流逝了嗎?
失去了這次機會,厄墨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下一次機會。
就在這時,厄墨只覺得眼前一花,威斯頓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瞬間來到了他的身前,手中的匕首交叉劃過。
胸口一陣刺痛傳來,隨後便聽見威斯頓冷冷的說道:“想不到你還會這類精神祕技,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差點就陰溝裏翻船了。”
一邊說着,威斯頓的身影一邊後退,最後隱沒在陰影之中,有些惱怒的話語從陰影中傳來。
“不過下一次,我會用匕首悄無聲息的抹過你的咽喉,並且不會再讓你有看見我的機會。”
左手捂住胸前流血的傷口,厄墨身子踉蹌的向後倒退,接着靠在一顆樹幹上,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喘息粗氣,目光四處亂看,握着跳刀的手指指節因爲過度用力而有些發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威斯頓還沒有出現,似乎已經離開了一般,但厄墨卻一直保持着警惕戒備,擺出了隨時應對危險的防禦姿勢,整個人像極了一根蹦緊的弦。
威斯頓留在他胸前的傷口並不深,但卻很長,加上此前留在背後的傷,溢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襯衣,顯得有些刺眼。
還不出手嗎?
厄墨的心底有些焦慮,他昨晚一夜未睡,體力以及精神狀況本來就不好,如今還流了不少的血,若是威斯頓再不動手,他隨時都可能因爲疲憊以及流血過多而昏厥過去。
而他出手的話,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一根樹枝輕輕顫動了一下,剛剛還站在上面的威斯頓縱身躍了下去,像一隻幽靈般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看着前面的大樹,看着大樹後只露出一個肩膀的厄墨,威斯頓笑了笑,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在他看來是時候結束了。
現在,威斯頓只想悄無聲息的走到厄墨的身後,用手中的匕首繞過他的脖子,輕輕抹過他的咽喉。
想想那鮮血從脖子裏流出,順着匕首傳到他手上時的溫熱感,威斯頓就忍不住興奮的顫抖,他喜歡殺戮,更喜歡鮮血。
每一個陰影刺客家族的人,從小都要接受十分嚴格的訓練,通過鮮血的洗禮,磨練成最鋒利的殺戮兵器。
威斯頓不會別的,自會殺人,從小除了必要的各國語言培訓,他所能學習的只有殺人,只有在殺人的時候,在那溫熱鮮血流經手掌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還活着。
當然,敵人的恐懼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不錯的調味劑,因此面對比他弱小的人,他會慢慢的讓其在恐懼中掙扎,最後死亡。
踩着地面,威斯頓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五米……四米……三米……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威斯頓甚至能聽到厄墨那沉重的呼吸,還有急促的心跳。
嘴角閃過一絲嗜血的笑容,手中的匕首緩緩的舉起,匕首上的猩紅紋路也泛着陰冷的嗜血之意。
就在威斯頓距離厄墨靠着的大樹不足一米時,剛纔還渾然未覺的厄墨突然轉身而出,嘴角帶着着一抹詭計得逞的冷笑,一雙閃爍着幽光的雙眼緊緊的盯着他。
不好!
心底暗叫一聲,可下一瞬間,威斯頓便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一股無形的引力拉長延伸,墜入了一片漆黑的深淵之中。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剛纔威斯頓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便掙脫了他的攝魂之眼,此刻毫不猶豫,手中的跳刀狠狠的刺入威斯頓那脆弱的脖頸,厄墨也不拔刀,直接抽身後退。
果然,下一刻威斯頓便回過神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擡起手來,摸上了那柄還插在脖子上的跳刀,手顫抖着,卻不敢拔出。
儘管沒有拔出刀,然而鮮血還是不可抑制的順着刀身上的血槽流出,他的力氣也彷彿隨之一同流逝,“轟咚”一聲,威斯頓無力的跪倒在地。
“怎麼會?怎麼會?我不相信,我威斯頓,陰影刺客家族的天才……竟然……竟然會死在這裏?”
低聲喃喃着,威斯頓的臉上滿是不甘之色。
厄墨站在遠處,聽了這話,忍不住嗤笑道“在我們華夏的定義之中,刺客乃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向你這種除了一身本事,行爲舉止沒有半點符合刺客身份的人也能叫做刺客?天才?更加不是!依我說,該是神經病纔對。”
“閉嘴!”威斯頓本來因爲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頓時浮現出一抹羞怒之色,失色怒吼道。
可這聲怒吼倒像是他迴光返照的徵兆,怒吼之後,便嘔了一口血,整個人隨之委頓了下去。
匍匐在地面,威斯頓緊緊的望着厄墨,虛弱的說道:“那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你是怎麼知道我在你的身後的?”
厄墨緩緩的搖了搖頭,淡淡道:“威斯頓先生,那我可能要跟你說聲抱歉了,與你想讓我死個明白相反,我倒是希望你能成爲一個糊塗鬼。”
說完,忍不住放聲長笑起來,笑得肆意猖狂。
“你……”
怨毒的看着厄墨,威斯頓話還沒說完,便頭腦一歪,嚥了氣。
見威斯頓徹底死後,厄墨才收起了那副小人獲勝後的得意嘴臉,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地,心裏暗自僥倖。
威斯頓身手敏捷,且精通各種暗殺術以及那神祕詭異的陰影遁術,若非是他心裏存着貓捉老鼠的戲謔態度,有意延長遊戲時間,自己恐怕早就成爲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倒是惡魔的蠱惑,這個剛剛強化沒多久的能力竟然派上了用場,還救了他一命。
這個能力能與任何有生命的事物進行精神層面的交流,並且具有一定的蠱惑性。
這片林子裏到處都是樹,樹雖然無法移動,但的的確確是有生命存在,厄墨抱着試一試的態度,以精神溝通他所依靠的大樹,試探着詢問威斯頓藏着那裏。
大樹精神力微弱,靈智也可以說幾乎不存在,因此根本無法準確的回答。
但大樹卻將自己的精神與厄墨精神連接在一起,厄墨的精神能夠通過大樹,傳達到每一個枝葉上。
而這片密林樹枝挨着樹枝,樹葉挨着樹葉,因此形成了一張足以籠罩整個密林的感知網。
威斯頓的一舉一動都在厄墨的監視之下,不過,光是如此還不足以擊敗威斯頓。
通過上一次攝魂之眼的失敗,厄墨發現威斯頓的精神力遠超常人,在攝魂之眼的影響下也只是短暫的失神。
而且威斯頓在喫過一次虧後,心裏必定有了堤防,想要讓威斯頓再次中招,必定要出其不意纔行。
當他發現威斯頓出現在他的身後,並且沒有立刻出擊,而是慢慢的向他靠近時,厄墨知道他的機會來了,這也有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不是生!便是死!
明明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但厄墨依舊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只有這樣才能降低威斯頓的警覺。
想必在中招的前一刻,威斯頓心中還是歡喜的吧,嘲笑着前面那個傢伙的毫無知覺。
嘿嘿,可惜,最後是他死了,活着走出這片密林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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