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酌幾杯
雖然他們只有三個多月未見，但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大家都抱着自己的狀態和感受去生活，也沒有機會相互袒露自己的心聲。
拜倫將自己的懷疑融入到平日裏的工作中，濟慈則將自己對父親的想念隱藏在了緊張的學習中，但兩人都認爲自己早已走出了那種痛苦。
失去至親總是在一瞬間，而忘記這種痛苦的感覺卻需要在不斷的生活中磨滅。
“你還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叫人來打你的那個胖子嗎。”
拜倫笑着說，喫下一大口炭燒泥沼觸手。
濟慈也笑了。
“當然記得了，懷特家的小子，老是喜歡故意來和我握手，然後非常用力地捏痛我。”
“我們也讓他得到了教訓。”
“沒錯。”
拜倫聽到濟慈捱打後，直接把濟慈帶到了小胖子面前。他用拳頭把這個傢伙打的直不起身來。
小胖子後來又叫了斯莫村的一羣小混混，想要威脅拜倫，誰知道碰上的是硬茬。
拜倫一個人和他們一路打到白教教堂門口，最後直到老牧師聽到吵鬧聲，出來以慈悲女神的名義命令他們停下。
後來小胖子就再也沒有找過濟慈，他實在不想再和這個人的哥哥耗下去了。
“哈哈哈哈……”
兄弟二人非常開心的笑了起來。
“每當你進入到一個新的環境，都會有這樣的人出現。我已經習慣了。”
濟慈想起了自己剛到學士院的時候，因爲努力而被別的學生排擠，又想起今天去接待查爾斯所遭到的冷眼。
“所以說我們才需要給所有踩在我們頭上的人一個教訓。他們把我們當墊腳石一樣對待，甚至不惜傷害我們……”
拜倫盯着手中的飲料，眼睛裏充斥着怒火。
見自己的哥哥情緒如此激動，濟慈意識到他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怎麼了？”
拜倫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他沉默下來。
“沒什麼。”
“哥，你知道你在我面前是瞞不住情緒的。如果不是你知道了什麼，你不會這樣。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拜倫嘆了口氣。
“父親不是被狼人殺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濟慈有些意外地聽到這個猜測，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
“什麼？”
“當然，目前只是一個猜測。但是我認爲，三個月前，是那個叫做安德烈的警官爲了貪圖錢財和名譽，在狩獵狼人的過程中傷害了父親，才最終導致了他的死亡。”
一聽到安德烈這個名字，濟慈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正在用餐的人羣，示意拜倫小聲一點。
“你知道安德烈現在是什麼官位嗎？”
拜倫搖搖頭。
“他現在是巴黎城皇家警院的人力資源部部長，還娶了巴黎城首富艾斯伯格科恩的三女兒，你要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如果我公開指明他的這種罪過，卻又沒有任何證據……”
“你就會被因爲造謠皇室公務人員而面臨牢獄之災。”
濟慈神色嚴肅地說到。
他不是在嚇唬拜倫，這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後果。尤其是在目前有人接連殺害皇室貴族的情況下，擁有爵位的高層人心惶惶。
拜倫沉默了。他的確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表明安德烈是殺害自己父親的罪魁禍首。
更何況，引領他去證明自己理論的還是一位殺人犯。
濟慈停下來，伸出手叫來服務員，要了一杯苦艾酒。
拜倫輕微皺起眉頭。
“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酒了？你還沒有成年呢。”
濟慈衝着拜倫挑挑眉毛，隨意地笑了笑。
“要是你知道準備皇家學士院的會考壓力有多大，你就不會介意我喝這些了。”
說着，他衝着服務員喊道：“兩杯苦艾酒！”
“喂，我不喜歡喝酒，你知道的。”
“得了吧，哥。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
苦艾酒端上桌，兄弟倆碰杯喝酒，這是他們倆人生中第一次一起喝酒。
“額，好難喝。”
拜倫的臉上像是裝了一張痛苦面具。這種又苦又澀的奇怪味道讓人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茴香，茴芹和苦艾，聖三一酒，據說正是慈悲女神本人發明了這樣的酒。”
“不應該是酒神嗎？哈哈哈……”
一口酒下肚，拜倫覺得自己的腦袋輕飄飄的。
瞧見哥哥這副不勝酒力的模樣，濟慈頗有些得意。他搖晃着酒杯裏的大塊冰塊，神色凝重地盯着這杯黃綠色的液體。
“你說的東西，都是真的嗎？”
濟慈一口喝光了杯中所有的酒。
“真的是他害了我們的父親？這位安德烈警官？”
“我說過了，這只是猜測。”
濟慈想起了低語邪神奧魯斯，這種邪神的詛咒會出現在任何懷有巨大貪慾的生物身邊，在他們耳邊發出絲絲低語，不斷地誘惑着他們爲了滿足自己的慾望而犯下罪過。
他在學習歷史神學的時候瞭解到，凡是犯下罪過者，都會被奧魯斯在冥冥之中標記爲自己的信徒。
這些所謂的“信徒”本身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選中，但是他們已經能夠聽懂邪神的咒語。
如果，安德烈真的是爲了獨吞賞金和名譽而害了父親，那麼他一定也會有信徒的標記，也能夠聽懂古神的低語。
“或許我能想想辦法。”
濟慈說到。他的臉上泛起了紅暈，似乎是有點醉了。
“你能想什麼辦法？你只是一個學生。”
拜倫擔心這件事會引發意想不到的後果，甚至影響到濟慈升學的機會。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解釋起來也很複雜，不過你可以選擇相信我。”
濟慈覺得，總算是輪到一次他來幫助哥哥了。
喫完飯之後，拜倫送濟慈回到了東苑宿舍，弟弟後面又喝了兩杯酒，現在已經有些醉了。
約翰爲他們打開了宿舍門。
將弟弟放在牀上之後，拜倫就悄悄離開了。
他隱約覺得，自己的弟弟已經和以前不再一樣了，他長大了很多，開始喝酒，心態上也成熟了很多。
但是好像，他急於想要向自己證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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