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5章
後者神色一僵，神色訕訕，後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而海洋女神沒有理會他，她的目光深邃，望向殿外黑壓壓的維影海族，隨即目光穿透重重海水，望向了無盡的北海，以及更遠的地方。
“差不多了，永夜即將降臨，所有的一切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海洋女神淡淡道。
那一剎那，他的眼神穿透重重時空，一路看透到了北海之畔那巍然矗立的一排排北海神衛軍的鋼鐵壁壘。
……
靜謐！
無比的靜謐！
在廣袤無邊的北海之中，冰冷漆黑的海水無盡地涌動着，時而平靜如鏡，時而洶涌澎湃，但所有的一切，都給人一種異常安靜的感覺。
這種相對的靜謐超越了時間的界限，從亙古以來便是如此。
而當視線離開海面，投向涌動的水下，深黑色彷彿吞噬了一切光明，讓人本能地產生一種恐懼。
那幽靜的海底世界，一種古老的氣息在靜靜地流淌。
在這黑暗與光明交織的海洋深處，無盡洋流和暗流交匯之處，一絲異樣的波動隱藏在黑暗中，正在悄無聲息地擴散，如同一個新生兒般窺探着這古老的北海。
此時，視線逆着那絲異樣的波動，一路追溯，就會看到，在這片浩瀚的海域之畔，北海神衛軍巍然聳立的主基地堡壘中，白祈正雙眸緊閉，轉化成水帝聖體，將自己的氣息如微風般融合進前方的汪洋大海。
白祈體內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動，將自己與這冰冷、黑暗、無垠的北海緊緊連接，合爲一體。
白祈曾去過海外。
之前前往大須彌閣，回來時，他就出現在一片廣袤陌生的外海之中。
同樣是海，但這片北海給白祈的感覺與其他海域截然不同。
在這裏，時間似乎靜止。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古老的狀態，與中古、上古甚至遠古時代相比，毫無差別。
白祈的心神此刻沉浸在這片無盡的海洋之中，意識隨着洋流和海水起伏，輻射到整個北海的最深處。
他能感覺到自己彷彿化作了一滴海水，一縷細小的洋流，靜靜地流淌在無盡的北海之中。每一絲水流的變化，每一次海底生物的遊動，都清晰地倒映在他心中。
這一刻，他彷彿成爲了北海的一部分。
白祈聆聽着海洋深處那古老而威嚴的呼喚聲。
那是一種本能的呼應，每一個水系武者都能夠感應到。
不過白祈並沒有在意，他的意識一絲絲、一縷縷地搜尋着北海的每一個角落，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海水之中蘊含着一絲隱晦、變幻、難以捉摸的神力。
那是海洋女神的力量。
白祈下意識地想要靠近，想要搜索，然而——
"轟！
突然間，一股浩大、令人心神震顫的偉力從海洋中涌出，瞬間將白祈的意識震出海水。
只是一瞬間，白祈的意識從這片遼闊的海洋中收回來。
"呼！
白祈猛地長長吐了一口氣，就像從無垠的夢境中醒來一般。
他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而那種與北海相連的感覺依然縈繞在心頭。
他睜開雙眼，望向眼前的房間，冷冷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潮溼的氣息。
"又是這樣。
白祈暗暗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海洋女神的神力遍佈北海，這幾天，他一直試圖以這種方式，去窺探那位一直未曾露面的海洋女神。
但每一次，就在快要實質接觸時，總會像現在這樣，被北海深處的一股浩大力量將意識震出。
最開始時，他以爲那是海洋女神發現了自己，故意將自己震出，但後來白祈發現有些不對。
那股力量似乎是北海本身。
這片孤懸北極的海洋似乎有着一股自己的意志，隔絕所有的窺探。
白起思忖良久，卻始終不得要領，只能作罷。
“看來要想窺探那個海洋女神的力量，可並不容易啊。”
白起心中暗道。
儘管維影海族方面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動靜，其他各個基地都沒有遭遇襲擊，但白起心中卻始終感覺不安。
現在整個北海神衛軍最大的威脅，依然還是這位不知道身處何處的海洋女神，所以白起便想到用水帝聖體透過北海，去收集信息。
——整個北海神衛軍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剩下他和爺爺。
“……說起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於血蝕之月，很多神祗都是從血蝕之月之後復甦、強大的。這血蝕之月中，到底蘊含着什麼祕密？”
白起心中喃喃自語。
北海的這兩尊神祇能夠復甦，可以說和他也有密切的關係。
安靜下來的時候，白起心中總有一種感覺，這麼多的神祇從黑暗中復甦，似乎遠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白祈總感覺這個世界似乎已經發生了某種不易覺察的變化，某種危機似乎正在醞釀着，而這種危機要遠比北海的兩尊神祗強大的多。
“咕咕。”
正在一個人沉思的時候，突然之間，一陣羽翅的破空聲傳來，光芒一閃，白祈房間敞開的窗子上，便落下了一隻通體銀白，但是尾巴卻呈現出淡金色的鴿子。
這是北海信鴿，是北海神衛軍將北海生存的一種特殊鳥類和信鴿雜交，繁衍出來的異種。
它們既能聽懂人的指揮，傳遞軍事情報，同時也能夠適應北海惡劣的天氣。
“是林海！”
白起心中一動，手掌一招，便從那信鴿的腿上拆下了信箋。
“一切無事。”
信箋上的內容非常簡短。
白起只是看了一眼，就將它拋到了一旁。
信是林海從北海深處傳來的。
按照白起的授意，林海帶領一支船隊，一直在距離海岸線七八百里到一千里左右的區域來回巡邏，同時投下各種浮標，這樣的話，維影海族如果有什麼行動，就能夠及時發現。
不過從林海的消息來看，一切風平浪靜，維影海族那邊並沒有任何的動靜。
“……所以下一步，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白祈微眯着眼睛，喃喃道，但他的目光卻是望向了身前那一座北海海畔區域的軍事沙盤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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