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6章
那原本光潔的鋼鐵表面，此刻佈滿了猙獰的腐蝕痕跡，就像是被某種可怕的力量啃噬過一般。
白祈凝目細看，心頭一震。那些腐蝕的痕跡竟如同累積了數千年的風化，鋼鐵表面坑坑窪窪，佈滿了類似蟲蛀般的空洞。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爲了加固戰力，耗費無數能工巧匠之手刻畫的防禦法陣和靈力銘文，竟全部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抹去，只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空痕。
船體表面不時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順着腐蝕的紋路蜿蜒而下，在陰暗的天色下泛着詭異的光澤。那些液體落入海中時，竟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彷彿連海水都無法容納它們的邪性。
甲板上的桅杆歪歪斜斜，船帆破爛不堪，在陰風中無力地擺動，發出"嘩啦啦"的怪響。
瞭望臺上的木質護欄腐朽不堪，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食過一般支離破碎。
最詭異的是，這些龐大的樓船竟透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死寂氣息，彷彿它們已經不是單純的戰艦，而是變成了某種超出常理的存在。
灰霧在船體周圍流轉，時而凝聚成詭異的形狀，彷彿無數猙獰的面孔在其中若隱若現。
即便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水手，望着眼前這般景象，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這一幕，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戰損能夠解釋的了，而是彷彿整支艦隊都被某種超出常理的力量詛咒了一般。
“公……公子！”林浩的聲音陡然拔高，透着一絲顫抖，“海面，海面在發光！”
衆人齊齊俯瞰海面，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渾濁陰暗的海水竟在灰霧籠罩之下詭異地變了顏色。
一道道幽藍的光華自深處涌動而出，如同無數螢火在海底遊走。
那光芒並非尋常的磷光，而是一種讓人心悸的深邃藍色，彷彿能吞噬人的靈魂。
忽然，有人驚呼：“下面！下面有東西！”
從樓船的高處俯瞰，只見海底深處，一個龐大的黑影正以驚人的速度遊弋而來。
那身影浩瀚無邊，遠超任何已知的海洋生物。
它所過之處，海水便泛起那種詭異的湛藍色光芒，如同一條發光的巨龍在海底遊走。
“咕嚕嚕——”
深海傳來低沉的響動，彷彿遠古巨獸的喘息。
整片海域的水溫驟然下降，連空氣都變得冰冷刺骨。
甲板上的水手們面色慘白，不少人已經開始雙腿發軟。
這些在汪洋中討生活數十載的老手，見過狂風巨浪，經歷過無數險境，可眼前這般詭異的景象，卻是平生僅見。
“那……那是什麼東西？”有人聲音顫抖地問道。
沒人能回答。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道在深海中游動的巨影，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
那黑影時而接近水面，時而潛入深處，帶着令人心悸的節奏，彷彿在玩弄獵物般圍繞着樓船遊弋。
唯有白祈依舊巋然不動，負手而立。他的目光穿透迷霧與幽藍的海水，彷彿要看清那深處之物的真面目。
他的神色沉凝，眉頭微蹙，顯然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海面上的藍光愈發明亮，那詭異的光芒映照在灰霧之中，將整個世界染成一片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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