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吳振站着沒動,吳玉的哀求想一根根利劍扎入他的心裏,的確,這個妹妹是對吳振最重要的人,怎麼忍心去傷害她。
“哥,真的只有這麼一次,你不相信?你不相信我就當場流血給你看。”吳玉拿起削水果的刀子,吳振趕忙攔了下來。
“我信了,你別鬧了,被別人看見你這樣尋死覓活的以爲是怎麼了呢!快點起來吧,一會兒程寒瀧快來了。這次的事我先給你保密着,但不代表你還可以胡作非爲。”吳玉重重地點了點頭,吳振給她擦了擦眼淚,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程寒瀧,對不起了,這麼多年的哥們兒我欺騙了你,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愛我的妹妹就像你愛你的弟弟一樣。
程寒瀧坐在屋子裏的牀上,他始終無法接受就是三天的時間,成成就這樣離開了他,而吳玉也被人侮辱。彷彿昨天三個人還在這個屋子裏圍成一團喫飯,如今就一個躺在醫院,一個不知去向。
程寒瀧摸着昨天晚上成成躺過的地方。你昨天還沒有走是麼?你爲什麼也不和我說一句呢?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不原諒你。一走了之算什麼?我一定得把你找回來,程寒瀧勸自己成成只是害怕,在某個地方躲起來了。
程寒瀧這纔想起來打成成的電話,結果無法接通,他撥了一次又一次,結果還是一樣。看來他是真的下決心要走了,程寒瀧不得已撥了杜攻的電話號碼,杜攻的反應尤爲激烈,他一聽程寒瀧說成成不見了像是瘋了一樣。
“我不管是什麼原因,一定是成成被擠兌走的,你必須給我找回來,要不程寒瀧我這輩子都不會饒了你。我告訴你,你最好快點兒,成成根本沒有任何社會經驗,到哪都得被欺負。”
杜攻放下電話之後就和部門經理請了假,打了一輛車就趕了回來,進門對着程寒瀧的臉就是一拳:
“你不是說的好好的麼?那小話說得,天花亂墜的。到最後人都他媽讓你弄沒了,你幹什麼喫的?會把他氣走。”杜攻一邊說一邊喘着粗氣,接着又是一腳。
程寒瀧幾乎沒有還手,站在原地認杜攻打,直到腦門開始淤青,程寒瀧臉上一直都是一個表情,沒有絲毫生氣。杜攻最後打不下去了,一下子坐到地上,心也跟着慌亂起來,掩飾的鎮定在這一刻崩塌了,因爲家裏面真的沒有成成了。
“吳玉被別人給……了,現在躺在醫院裏,我必須得去看她,因爲這是我的責任……”程寒瀧緩緩地的說出去口。
杜攻一聽程寒瀧的話嚇了一跳,語氣也軟了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吳玉她怎麼會……你先彆着急,吳玉的事我們好好查查,到時候定跑不了,現在我們得趕快找到成成啊!”
“你說爲什麼?”程寒瀧一下子站了起來,將程世買的一個價值不菲的花瓶猛地踢碎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理智,“爲什麼昨天他還在這裏轉來轉去,今天就說走就走?你看啊!外面還晾着他洗好的衣服呢,還沒幹呢……我不相信……”
程寒瀧又再次坐在牀上,整個人頹廢的像一個沒有生命的人,連眼神都是空洞的。杜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想了,我先幫你找着,一有線索就告訴你,你先去醫院,發生那麼大的事我想吳玉一定受不了,你去照顧照顧她,別想太多了,成成走不遠。”
程寒瀧點點頭,麻木地邁着步子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望了杜攻一眼,杜攻揚了一下手,程寒瀧回過頭走出了門。
來到醫院,吳玉和吳振剛吵完,吳玉的眼睛還是紅腫的,程寒瀧走了過去。
“別想太多,我不計較,你也別往心裏放,好好休息,這事早晚有解決的一天。”
吳玉撲到程寒瀧的懷裏繼續哭,“寒瀧,我真的不知道成成會因爲這事走,那天他也是無能爲力纔會自己逃回來的。出了院我們就去找他,他在外面一天我的心就一天提着。”程寒瀧點點頭,說着安慰的話。他知道吳玉受委屈了,自己在這個時候必須要先安撫好她。
“你快休息吧,不要想那麼多了。”程寒瀧把吳玉放倒在牀上,爲她蓋好被子,吳玉抓着程寒瀧的手問:
“寒瀧……你……不會在意麼?我被……”
“如果那樣我還算個男人麼?你快休息吧,不要想那麼多了。”
“你會一直愛我麼?”吳玉小聲地問。
“我……”程寒瀧看了吳玉一眼,吳玉的眼睛裏噙滿淚水,像是一個被人欺負後無助的孩子,程寒瀧勉強笑了一下,回答說:“好好休息吧!”
“什麼地方都找過了,成成不在,我估計他已經不在北京了……”後面杜攻再說了什麼,程寒瀧一概都聽不到了。
成成已經離開了一個星期了,程寒瀧到今天才明白成成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這麼多天的幻想都泡湯了。報警了,號召號召朋友找過了,但都毫無音訊。人最痛苦的時候不是面對災難的時候,而是要去相信這個災難真的發生了。
這一個星期程寒瀧每天白天的時候去陪吳玉,到了晚上,就會開着車滿處奔走。他希望會在某個角落發現那個小壞蛋的身影,哪怕他又是一個小要飯的。然而,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有一個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個人,真的已經離開了麼?
程寒瀧在王府井步行街上轉了一圈,晚上街上的人很多,路邊有很多行乞的人。程寒瀧停了車,坐在車裏望着外面,外面的人表情真的好豐富。有笑的面容糾結的,有苦不堪言的,有像人來瘋一樣到處亂轉的。程寒瀧感覺自己就像被這樣的一個人羣給拋棄了,雜七雜八的表情裏面沒有一個人與自己是有共鳴的。
我的表情是一種徹徹底底的絕望,就連街頭的乞丐還有一些追求,面對着扔過來的一張張錢露出或是感激或是可憐的目光。不知道10幾年前的成成是怎麼樣的一種表情站在這裏。
“哥哥,給點錢吧!”程寒瀧猛地一轉身,一個只及他腰高的小男孩可憐兮兮地望着他,孩子很瘦很小,乾的像柴火,哪有成成漂亮。程寒瀧苦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從口袋裏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給了他,小孩子有些震驚,拿着一大把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竟忘了說一句謝謝就火速的往遠處跑去,估計是怕程寒瀧反悔吧!
我要錢幹什麼,有什麼用麼?能買回來什麼麼?
程寒瀧從車上下來,路上已經開始下起了雨,所有的行人都在匆匆往回趕,只有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路邊,後來雨越下越大,程寒瀧坐在路邊已經完完全全被淋透了。他想起了小的時候,他接成成放學,那個時候不是下雨而是下雪,成成指着雪地上的四排腳印說:“哥哥,這個腳印一大一小,真好玩兒,以後我們每年下雪都來走一次好不?”
後來就忘了,或是程寒瀧認爲那些都沒有必要,所以那一年的腳印就成了永遠的回憶。
暴雨傾斜而下,程寒瀧的頭髮貼着腦門,全身的衣服都被雨水弄得像洗過一樣。已經是夜裏3點了,路上早就沒了行人,程寒瀧在雨裏的身影已經由於巨大的雨幕愈來愈不清晰,他的視線也開始模糊,在這條馬路上,留下過他們兩個人的腳印,留下過路燈下一個人揹着另一個人的身影,如今卻只剩下一個人和一輛車……
恩賜
第二卷:愛的征途
第六十六章
成成從雲南昆明的火車站下了車,坐了將近20個小時的火車,再加上身體的不適。成成的體力已經不支了,他提着行李袋坐在火車站外面廣場的一個花壇上。看着周圍走動的人羣,感覺到一絲眩暈,所以他趕忙把頭低了下來。晃了晃腦袋,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撐不住。
昆明的溫度比北京要低,成成拉開行李袋,拿出一件外套披上,休息了一會之後又漫無目的地朝前走。我應該去哪呢?成成感覺自己不禁頭昏,胸口還劇烈地疼痛,馬上就要倒下了。他發現周圍有很多旅館,還是先進去休息一下吧!於是成成進了一個看起來稍微普通一點的旅館。
旅館一進門在前臺後面的牆壁上標明瞭房間的價格,最低的每夜要130元,成成看着自己拿出來的那麼一點可憐的錢,又默默地走了出去。
成成在附近的小喫攤上買了一些小喫,南方的口味讓他很喫不慣,但是他現在已經不能挑了。最後喝了一碗湯,成成感覺自己稍微好了一點。他又返回了火車站,有很多人搭夜班車已經在這裏等候了,成成在很多人睡覺的地方找了一處躺下。地上可真涼,好冷啊!成成又坐了起來睡。渾身上下都蜷縮着。
沒事兒!成成安慰着自己,以前自己不還要過飯呢麼?什麼臭的,爛的地方沒睡過,有時候自己睡着還會有人不小心踩上幾腳呢。想着這些,成成開始放鬆自己躺在那裏,胸口還是疼,好像針扎的一樣,成成掀了一下背心,從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胸口紫了一大塊。成成不敢去碰,只好把雙手放在身體兩側。最後不知是疼的還是累的,成成倒在地上睡了起來。
等到成成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成成睜開眼,發現旁邊的人都走了,他也努力地爬起來,朝外面走去。
我應該去找一份工作吧,很簡單的那種服務員性質的,我好到了工作就有地方住了,也不會捱餓了。還好這裏位於市中心,酒店,餐館的到處都是,成成打算一家一家地求職。
“大嬸,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裏招服務員麼?”
大嬸的普通話很費力,但是成成還是聽懂了,她們不需要外地人。
“大哥,我聽說您這裏招服務員。”
“我不是這裏的老闆,老闆不在。”
“那你能幫我給他打個電話麼?我想要一個工作。”那個男人打量了一下成成,聽他的口音也知道肯定是個外地人。再加上外表弱不禁風的,一看就不好使,乾脆自己就敷衍了。“他今天不回來,你在別處找找看吧!”
“哦……”成成點了一下頭,往外面走去,開始還信心滿滿的,去了十幾家之後才知道自己的處境多麼不樂觀。那些酒店,餐館的老闆一聽到他外地的口音就不願意去僱傭他,這片的顧客大多都是雲南人或是多爲南方人。北方腔明顯會影響服務員和顧客的交流,影響店裏的生意。所以成成的這條路幾乎破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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