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我這良心要長出來了
然而越是到過年，宋君湛越是緊張。
因爲那年陛下就是在快過年的時候出事兒的。
不僅僅是他，戎擎、楊鈞、紅月等人也都是嚴陣以待。
百官年宴在即，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盛大，出現的人更多，一定要嚴謹，更嚴謹。
蕭黎挑選給官員過年的獎品，問宋君湛：“丞相有沒有特別想要的？”
宋君湛想都不想就能回答：“臣想與陛下安安穩穩過完這個年。”
他們還沒好好一起過一個年。
來年春天，他還想請陛下去相府賞花。
蕭黎：“......”
突然感覺丞相也好乖。
不對，宋君湛一直都很乖。
乖乖執行她的命令，乖乖被壓榨。
其他人累得不行，會抱怨會哀嚎，雖然會接着繼續幹，但那怨氣滔天，堪比邪魔。
唯獨宋君湛，明明身體不好，可從不抱怨，蕭黎交給他的，他完美完成，蕭黎沒提到的，他主動完善。
蕭黎都不用壓榨他，他主動湊上來，啥活兒都接過去。
他不善征伐，卻是天選的輔助之才。
女帝不看單子卻盯着自己看，宋君湛從一堆摺子中擡眸：“陛下怎麼了？”
蕭黎假意蹙眉，一手捂着心口：“我這良心要長出來了。”
宋君湛看到蕭黎蹙眉就立刻起身，走過來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忍俊不禁：“陛下這是被什麼刺激了。”
他身姿清雅挺直，自帶疏冷威嚴，可在面對蕭黎的時候他會微微傾身，面容含笑。
溫柔多情的桃花眸裏，彷彿只裝的下一個她。
蕭黎沒回答，而是打量着他，突然道：“我想看你穿那件粉色衣服。”
宋君湛表情一頓，下一刻眸子的溫度就熱了起來，喉頭微動：“好。”
宋君湛怕出醜態，趕緊回去繼續處理摺子，可無奈陛下的目光一直打量着他，侵略性十足的從上到下掃過。
明明他衣着完整，坐姿端正，卻莫名有種衣不蔽體的羞恥感。
強忍着將事情處理完，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在宮中有臨時的住處，不用出宮也能洗漱，而他早就遞了消息出去，讓子越將他那套衣服給他送來。
宋君湛並不喜歡穿粉色，這衣服當初是因爲跟陛下有賭約纔出現，那時穿過一次之後就被他封起來。
雖然不穿，卻也有好生保存。
再次穿上，還是因爲陛下。
擡手摸了摸料子，這淺淡偏白的粉，倒是讓他有些喜歡上了。
宋君湛去洗漱，所有人就知道他今晚會留下了。
楊鈞主動跟今晚值夜的戎擎道：“跟你換一天，明天到你。”
戎擎謝絕了他的好意：“不用。”
楊鈞又問一邊：“真不用？”
戎擎堅定：“不用。”
楊鈞也是服了，這人這耐性屬實有些太高了。
以前沒得陛下垂青，能忍還能理解，現在跟陛下關係明顯不同了，爲什麼他還能忍住不嫉妒？
楊鈞很是好奇，可他到底還有點兒修養，沒去問那誅心的話。
都是人，動心動情了，哪兒能沒有嫉妒和難過？
不過是戎擎不表現出來而已。
其實戎擎還真沒楊鈞想像的那麼難過。
宋君湛和樓魘在他之前，他在得到陛下回應之前他們就存在了，他在把自己全身心交付陛下之時，已經接受了一切。
他不會因爲任何人與陛下親近而產生嫉妒，他只要自己一直守在陛下身邊。
他先是陛下的臣子，纔是陛下的情人。
他絕不會因爲嫉妒他人得到陛下的寵愛，而主動放棄守護陛下這個身份。
當然，還有最重要一點，宋君湛真的很好，他爲陛下、爲這個江山付出太多，宋君湛對陛下的愛他看在眼裏，敬佩、敬重。
宋君湛能被陛下寵愛，是他應得的，而他，自有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臣蕭景奕，叩見陛下。”
蕭景奕跪在地上，擡頭看着女帝，臉上都是笑意。
沒辦法不高興，他本來都沒奢望，但卻接到陛下旨意喊他回來過年。
他這唯一的弟弟，到底還是被認可的。
蕭黎總覺得這小子有點兒像二哈。
“免禮，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再入宮。”
蕭景奕一個見面就被趕走了，但他一點兒不傷心。
皇姐嫌棄他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坐穩皇姐心中唯一弟弟的寶座，其他的都不重要。
蕭黎：......想打弟弟，但無處下手。
年關事多，人也多。
魏王前腳纔出宮，後腳遠征白狄的隊伍就回來了。
朝臣：等一下？遠征白狄？什麼時候的事兒？
他們一臉懵，蕭黎也挺震驚的。
“朕兩個月前下的令啊。”這仗都打完了，還不知道？
朝臣：“不知道啊？”
蕭黎想了想，她好像就單獨下令，沒在朝中通報，而後來的戰報都是經過楊鈞的手直接送到她面前的。
女帝以爲朝臣知道，朝臣覺得女帝都會說。
然後：“。。。。。。”
朝臣難得如此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國家的強大和遼闊。
強大到隨隨便便可以覆滅一個周邊小國，遼闊到把人打下來了，消息都擴散不了。
“臣楚雲歸、楚令儀，拜見陛下。”
遠征白狄的主將位置是楚雲歸靠能力爭取來的，楚令儀跟哥哥披甲上陣，雖然立了幾次功勞，但現在還是校尉。
本來楚令儀還不能上金鑾殿，是蕭黎欽點讓她站到人前的。
“平身。”
蕭黎讓他們起來，然後跟衆人介紹：“這兩人是長英侯楚家的後裔，你們就算沒見過，應當都聽過楚家的名號。”
衆人紛紛點頭，楚家將，如雷貫耳。
就這樣，這兩人站到了武將之列，武將之中第一次出現女子。
朝會散去，蕭黎單獨召見了兩兄妹。
比起分別之時，兩人身上明顯多了肅殺和沉穩。
楚雲歸不用多說，早就廝殺了無數次了，身上煞氣濃重，而他也沒之前那般陰鬱靦腆，整張臉露出來，整個人高大英氣、氣宇軒昂，活脫脫的玉面將軍。
楚令儀的變化反而是最大的，之前還是嬌俏的小姑娘，現在一身寒霜煞氣，眉宇間英氣逼人。
蕭黎很滿意的看着這兩兄妹：“當將軍的感覺如何？”
楚雲歸難得帶了意思淺笑：“回陛下，自是好極了，楚家人本就爲戰場而生。”
除了最開始那一點兒不適應，後來簡直如魚得水。
他一身武藝終於有了用武之地，而他也終於能堂堂正正的去祭拜父輩祖先。
楚令儀沒有笑，對比兄長，她女兒身在戰場更加喫力，遭受更多痛苦，但她不後悔。
楚令儀目光堅定的看着女帝：“回陛下，臣願爲陛下而戰。”
蕭黎擡手，紅月和藍月一起端着托盤出來，上面是一身胭脂色的鎧甲。
紅玉含笑看着楚令儀：“這是陛下親手爲楚將軍打造的鎧甲，一直等着楚將軍歸來穿上它的那一天。”
說着幾個宮女直接就將鎧甲展開給楚令儀穿上。
完全按照楚令儀的身形做的，完美貼合，保證防護的同時，絲毫不影響活動。
那鎧甲光澤明亮、色澤鮮豔，楚令儀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胭脂紅還能這麼好看。
楚令儀愛不釋手，但又擔心：“這......陛下，這個顏色會不會有點兒太醒目了。”
蕭黎：“你是唯一的女將軍，就該鮮豔奪目纔是，朕的女將軍可不能混到男人堆裏找不着。”
一邊是女帝親賜鎧甲，衆人圍着轉，一邊是冷冷清清一個人，巴巴的看着。
女帝陛下毫不掩飾自己的偏心，可偏心的對象是自己親妹妹。
楚雲歸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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