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過週末 作者:未知 又一個週末到來,溫宏開車一輛半新不舊的白轎車過來,汽車在高大的木屋前揚起陣陣的風沙。 他戴着一隻黑色寬邊緣的大帽子,單手壓着帽子,手裏杵着烏木的柺杖。 汽車尾巴翹起來,十歲的阿哲過去拎行李箱,曼心卻是跑到一邊的馬場圍欄上,高聲呼和着她的陸叔叔。 陸克寒正跟本地一個有名的訓馬牛仔學習如何馴服野種的烈x馬,那隻棕紅色匹馬的野馬高揚着前肢,瘋狂地要把背上的牛仔給甩下去,牛仔也是不怕死,身子要被甩地骨頭四散,還是堅持着。 陸克寒驅馬得得得地跑到柵欄邊,曼心伸出雙手,就被他撈了上去。 曼心暢快又驚險的大笑,阿哲則父親進到裏屋去。 農場地處僻靜荒涼,雖說景色都是好景色,遠處山峯起伏近處一望無際,可對於小孩子的教育問題非常不友好。 最近的市內過來要開幾個小時的車,溫宏在那邊購置了房產,帶着兩個孩子在那邊上學。好在孩子大了,可以騎自行車上下學,他自己則開設了一家gu票基金經濟的小公司,職員三四人,g了幾年,置換成了中型規模的多功能公司,兼着買賣房產地皮的生意。 說起來,他在當地已經很有些名氣。 若非如此,珺艾和安家兄弟的農場早就需要宣佈破產。 他賺的錢,起碼有一半要投入進來,還幫農場辦理各種畜牧貸款。 在大方向和大的經濟問題上,向來是他跟少峯接洽。 兩人坐在燒得很旺的火爐邊談事,溫宏不會全然的公事私用,而少峯的應答也是有理有據,談了半天,簽字蓋章印手印,好歹把今年的捉襟見肘給渡過去。 壁爐裏突然噼裏啪啦地炸出火花來,他們還是安穩地坐着,已經是青年的小健端着酒盤和松果過來。 小健梳着偏分頭,牛仔服裏夾着薄襖穿,脖領處露出紅格子的襯衫來,看着倒是不臃腫,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太說話,也不太表現自己。 等孩子走開了,少峯給自己的杯子裏夾了半杯的冰塊,倒入清甜的朗姆酒,溫宏加的冰少,酒水剛剛淹沒一丁點兒。 “你那邊還有唐萬清的消息?” 嗯,溫宏點頭,在農場裏,他是看起來最有身份的人,帽子早已取下來,身上是標準的英l風西裝三件套。 “他就不管小健了?阿哲和曼心都在你那裏上學,小健自從來了這裏,就沒正經地去過學校。”少峯略有疑慮地問。 溫宏倒是笑了笑,只是笑容挺淡:“唐不是嚴父,他的想法跟外國人很像,一切尊重小健自己的決定。” 然後這個自小在社會規則裏遊走的男人,竟然相當理解唐對小健的教養方式,反問少峯:“你覺得一個人要得到哪些東西纔夠?學歷、技能、交際手腕、社會地位,被人認定爲成功的屬x都得到,才叫沒白活?” 少峯抿了一口冰酒,默了片刻:“有那些,自然活起來纔會擁有更大的自由。” “算了吧。”溫宏懟他:“不是人人都想成才,對於有些人來說,甘於平庸才是幸福。” 二人在這個問題上談不攏,然少峯也沒什麼好說他的,畢竟溫宏好好的養着龍鳳胎,龍鳳胎以後該有的東西都會有。再退一萬步,子琳以後的教育問題,少不得要依賴溫宏,這是現實問題,沒什麼好逃避的。 小健去了後廚,穿過一片草地,翻閱柵欄,就是幾個僱工的休息房舍。 他在這裏學會了喝粗酒、打牌、面不改色地說兩個冷笑話、一起傳閱色情雜誌,同時在陸克寒的帶領下知道如何管理這羣粗野但是頭腦簡單的人,如何調節男人間的矛盾,如果好言好語沒有用,那麼就去g一架,把人打服氣了,再來講道理。 他會打槍、會養馬,會給母牛接生,換季時帶着僱工們遷移牛羣去更新鮮的草原地。 要是有人侵入他們的地盤,他會讓那些人好看。 所以即使他大多時候悶不吭聲的,手下幾個牛仔還挺怕他。 農舍裏又談起女人,小健在門口前聽了兩句沒進去,轉頭開着卡車上去鎮上,買了一捧新鮮的車偉菊,送給百貨店裏一位年輕的女士。女孩子是白人,但是白得並不矜貴,是鄉野和貧窮的白,鼻頭上雀斑點點,頭髮很卷。 他最喜歡她藍色眼珠,女孩子很羞澀,接了花束後視線閃躲,說謝謝。 趁着換班時,兩人尷尬地傻傻地坐在外面的木椅上。 然後小健發現自己並非喜歡她這個人,他只喜歡她的眼睛,對着夕陽他在心裏對自己說,以後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他回去時,空曠的草地上挺着一輛小型的直升飛機,他的步子快了很多。 喘着低氣跑上臺階,屋子裏沸沸揚揚着說笑聲。 唐萬清的聲音特別明顯,調子也是戲劇x的上下起伏:“不是我豪橫啊,你們這破地方,要我一把老骨頭開半天的車喫半天的土過來,這怎麼行呢?” 小健走過去,直接站在他的肩後。 唐轉過頭來,額頭上赫然留着一道微不足道的疤痕,還是幾年前被陸克寒給揍的。 他站起來拍小健的肩膀:“好傢伙,都快b我高了!跑哪兒去了?談戀愛了?” 小健微微低着頭:“爸,沒有。” 唐的生意範疇跟溫宏有交疊之處,也正是他在紐約消息靈通,引薦資源,溫宏纔會這樣順。 不過他本人做生意的方式跟溫宏大相徑庭,他是靠交際場,人人都愛他,風流瀟灑不拘一格,桃花債從來沒少過。 飯後大家圍在火爐邊夜話,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我講一件事,你們肯定都想聽。” 他在那裏賣關子,子琳坐在少峯的大腿上,晃着腿天真的說:“我聽着呢,三叔你快說呀。” 唐揚起下巴,對着珺艾:“你給我敬杯酒我就說。” 珺艾端起酒杯:“信不信我把這玩意兒潑到你臉上?” 唐萬清笑得花枝亂竄,還打了個飽膈:“開玩笑呢,我哪敢受啊,受了這一家子晚上不把我給宰了?女人活到你這份上真是值了。” “不像有的人,唉,越混越回去。” 說着眯眼覷向安家兄弟:“你們倆也是相當無窮,見色忘義,雅雯呀,你們都把她忘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