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你是IU嗎
今天是「我的大叔」劇組開機的第三天。
晚上。
攝影棚裏燈火通明，工作人員在忙碌的準備着道具器械，還有一些化妝人員在隨時待命準備給演員補妝。
這部劇大多數都是夜戲，而且劇本比較壓抑，平常拍的時候也沒有其他劇組的歡聲笑語。
個個都是沉悶的，安靜的。
但唯獨有一個人例外。
向落坐在她媽的保姆車上，打了一個哈欠，用手拍了拍嘴巴，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圈的零食。
她就好像是來度假的一樣，別人在忙碌她在喫零食，別人忙完了她還在喫零食，任外面紛紛擾擾都影響不了她喫零食的速度。
向楓拿着喇叭路過李知恩的保姆車，向落眼尖的發現了，拍了拍窗戶叫住了他爸。
“爸，坐着歇一會唄。”
向楓上了保姆車後，看着她悠閒悠閒的坐在這裏：“你怎麼不去睡覺，現在都快三點了。”
“不想睡。”
向楓蹙眉：“你要幹什麼你不想睡。”
“不知道，現在睡不着。”向落搖搖頭，看着凌晨三點外面依舊忙碌的片場：“總覺得我睡了，你們還在工作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你在想什麼呢？”向楓開始批評她：“我倆需要你幹什麼？你有什麼過意不去的，再說了我倆是你爸媽，工作掙錢養你不是應該的嗎，你在這矯情什麼？”
向楓覺得她真的想得太多，小孩子天天想這麼多容易禿頭的。
“爸，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是爲了什麼在活着的啊。”
向落突如其來的一句帶有哲理的話，一下子給向楓整得猝不及防的，他沒想到這丫頭天天除了喫就是玩之外想的還挺遠的。
“爲了什麼活着？”向楓覺得有些好笑：“爲了能活下去在活着啊！”
“你這小丫頭天天就知道想一些有的沒的，等你在長大一點嘗過生活的苦之後，你就不會這樣無病呻吟了。”
向楓囉嗦了一會後，又開始催促道她：“快去睡覺吧，明天我跟你媽說一聲不讓你來了，天天在片場熬這麼久沒必要。”
向落看着他爸俊朗的外表，“我不要，我在家也挺無聊的。”
“無聊歸無聊，在這裏沒有意義啊，你除了整天在車裏待着，還能做什麼呢？”向楓跟她說：“你在家閒着沒事還能找你裴姐姐聊聊天玩玩遊戲什麼的，在這就硬待着沒有意思。”
向落覺得她被她爸看扁了，覺得她沒有毅力在這裏待着，於是倔強的說道：“不要，我在這裏也可以玩遊戲，也可以跟裴姐姐聊天，爲什麼要回家呢？”
向楓覺得她現在叛逆期到了，說什麼都要跟自己反着來了，果然孩子大了由不得自己了啊。
“向落啊，你得虧生在了這個時代，你要在往前生二十年，像你這樣不聽話的早就一巴掌過去了。”
“你能長這麼大，你得感謝新時代的開明啊。”
向落似乎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反而是在糾結另一個問題：“你剛剛說我早生二十年的話，那我現在應該跟你差不多大，那我不應該喊你爸啊，我應該喊你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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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這個道理嗎，大哥。”
向楓擡起手作勢要打她：“你這小丫頭不教訓你不行了。”
向落笑着躲避。
……
最近一段時間天天是大夜戲，劇組裏的人看上去都很頹廢，有的甚至黑眼圈都快掛到嘴角了。
向楓像往常一樣清點着今天晚上的盒飯。
因爲是夜戲，所以十二點的時候會有一個宵夜，說是宵夜也就是盒飯而已。
主要是給劇組的工作人員，以及羣衆演員的。
天氣很冷，如果能喝碗熱湯的話，幹活的時候也會暖乎乎的。
副導演就是這樣，管理着劇組的大大小小的雞毛蒜皮的一些事情，每天向楓都有一點力不從心，實在是太費神了，一會場景搭檔不對來找他，一會燈光又有問題也來找他，還有就是現場拍攝的時候，也會有幾個人在圍觀，爲了防止他們入鏡，向楓也會在周邊充當保安的角色。
他不止一次的看着導演在監視器前導着戲，自己在後面羨慕的牙根子都癢。
他在想自己什麼時候能像他一樣坐在那裏拿着對講機指揮着一切。
好在他心態還得比較好的，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喫，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坐在那裏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向副導，盒飯少了三個。”
“什麼，我明明數的是正好的啊。”
想象之後還是要回歸現實的。
向楓依舊在忙着自己的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導演依舊坐在椅子上指點江山。
演員們在鏡頭前用飽滿的情緒演着虛僞的戲。
這就是劇組吧，紛紛擾擾吵吵鬧鬧。
好在現在劇組沒有人在悠閒了，向落最終還是被她媽一句話給送回了家，向楓直呼有問題。
自己嘴皮子都說破了，向落壓根就不聽自己的，她媽就說了兩個字「回家」她屁顛屁顛就走了，連頭都不回的。
向楓忙完之後坐在了導演的後面在他後面盯着顯示器，這是一段在酒館的裏的戲，因爲空間狹小鏡頭繁瑣，加上有演員ng，過去了三個小時了，才拍了幾個鏡頭。
他估摸着天亮之前頂多再拍三四個鏡頭。
今天李知恩沒有戲所以她沒來，不過向楓追到了她這幾天的狀態好像不太好，臉色蒼白而且精神也不太行，他在想是不是最近一段時間天天熬夜，沒有休息好的原因啊。
畢竟不要說她了，就連向楓自己都是這樣的，天天睡不醒晚上工作的時候還賊困，工作效率直線下滑，果然人要有一個健康的生活作息纔行。
但是他現在忽然也有一點羨慕他們這些演員了，沒有自己戲的時候可以不用來片場好好休息，像他們這些工作人員的話就沒有這麼好了，他們每天都要比演員他們早到很久開始佈置場地然後搬一些道具什麼的。
總得來說就是一句話，除了戲殺青，否則他們是沒有假期的。
……
李知恩躺在牀上沒有睡覺，這幾天的時差讓她沒有辦法在現在睡着，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她覺得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了好像馬上就要撐不住的感覺了。
她也不知道該像誰說這個問題，因爲她骨子裏是一個不想麻煩別人的一個人，更不想因爲她一個人耽誤整個劇組的時間。
可是她真的有些累了，現在全都靠一股氣在撐着，她想把自己生病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可是她不知道該告訴說。
人在虛弱的時候總想找一個人來依靠，可是這麼多年她只有自己，沒有依靠過別人，這麼多年全都靠她自己撐着。
累了委屈了也全都自己一個人說。
可是她現在真的好想找一個人來依靠啊。
也許是幻覺了，她現在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向楓。
她自己都笑了，莫名其妙的。
可笑過之後，她還是拿起了手機找到了向楓的好友，反覆的點開他的頭像，看着他與向落的自拍。
她好像真的想給他發一些東西，手指靈活的打着字。
【我……好像生病了，有點難受，你能來嗎？】
李知恩看着這一段話反覆讀了又讀，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發出去，腦子裏非常亂，就像是有線纏上了一樣，完全沒有了自己的主見。
她在發呆，一直沒用動，手機也已經慢慢的息屏了，她還是保持着舉着手機的姿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重新摁亮了屏幕，把那一段話刪除了。
她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這樣的話如果發給向楓了那自己又把她當做什麼呢？
她又會怎麼想呢？
那自己打的那個賭不就輸了嗎？
夜晚的月亮只有半邊，烏雲遮住了另外一邊，李知恩從牀上下來，踩着拖鞋來到了窗前，看着月亮。
似乎有風吹來，圍繞在另一半月亮上的烏雲開始加速動了起來，直到把整個月亮都蓋住。
李知恩忽然在想啊，如果自己剛纔真的給向楓發短信了，他會不會拋下工作來找自己呢？
應該不會吧，畢竟她也不是向楓的什麼人。
可她心裏又有一種僥倖，也許會有百分之一的機率的他會來吧，畢竟有她在啊。
可自己又爲什麼要他來呢？
想讓他照顧自己？又或者說想要看見他。
這是一個沒有答桉的問題，因爲她自己都沒有搞懂爲什麼。
李知恩曾經看過很多那樣的新聞，異地戀的男女朋友因爲女生的一句不舒服，男生連夜買票跨越多少公里來見女生。
每次刷到這樣的視頻之後，她都會笑一笑當成一個陌生事來看，可是每次刷到這個視頻她都會停很久。
也許她有點羨慕這樣的愛情吧，畢竟她認爲自己還是一個少女，哪有少女不懷春的呢？
可笑的是，她又覺得這樣的愛情不會長久。
在一段感情裏如果有一方一味地付出的話那一定是走不遠的。
月亮終於踏破烏雲，撒下皎潔的銀光，李知恩忽然豁然開朗，她又重新拿起手機，給向楓發了消息。
「你最近怎麼樣，還習慣嗎？」
李知恩發完消息後站在窗前安靜的等着向楓的回信。
沒有過多久，向楓就發來了回信。
「還行吧，主要是你啊，最近看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啊。」
李知恩嘴角上揚：「嗯，最近有些累。」
「那你要注意休息啊，你今天不是沒戲嗎，爲什麼不早點睡啊。」
向楓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李知恩：「最近的時差，現在應該是早上，怎麼能睡着呢。」
「這樣啊，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看月亮。」
向楓也擡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滿月：「幼吼，今天的月亮很圓啊。」
「嗯，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圓的月亮了。」
向楓又仔細的看了看黑夜，可惜了，今天沒有星星。
李知恩問他：「你最近累嗎？」
「還好了，也不算累，就是很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李知恩最近在片場總是會看見向楓跑前跑後的身影，有幾次兩個人擦肩而過向楓都沒有來的急打招呼可見有多忙了。
李知恩：「加油吧，熬過去就會好起來的。」
向楓：「嗯，你也是啊，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爲了工作忽略了身體，那樣會得不償失的。」
兩個人的消息就停留在了這裏，李知恩又看了一會天上的月亮後，上牀休息了。
向楓接着坐在了導演後面盯着監視器，學習一些技巧與經驗。
……
山雨欲來風滿樓。
向落從晚上開始就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就連喫完飯的時候都有點提不起興趣。
她躺在沙發上刷着手機，忽然看到了公司內部羣裏在討論一些事情。
嗖的一下。
向落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着手機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顫顫巍巍的把消息看完之後，整個人都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
她找到了他爸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向落就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爸，我媽住院了。”
電話那頭的向楓只是輕描澹寫的嗯了一聲，沒有管向落現在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在病房門前。”
向落吸熘了一下鼻子：“那我媽沒什麼事吧。”
“醫生說沒事，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行了。”
聽到沒事的向落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向楓安撫了幾句向落後掛了電話，他已經靠在病房門前很久了一直沒有進去。
現在打完電話了，李知恩應該也已經聽到了他的聲音，所以沒有不進去的理由了。
他難得深呼吸了幾次後，推開了病房的門。
李知恩已經坐了起來，看着他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出現。”
“爲什麼呢，你現在還不是我老公呢。”
向楓摸了摸鼻子：“你是iu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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