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師兄大鬧鬼宴
“可以是,沒有。只要你把我那一大堆債務也一併繼承了,別說仙尊讓你當,我給你當徒弟都行。”
虞淵沉默片刻,想起修真界廣爲流傳的一個傳說,終究還是委婉拒絕。
隨便在哪一個地方,一塊板磚扔下去,砸中十個人,九個是昭明的仇家,另一個人是昭明的債主。
他自問自己要是有了那麼多仇家,卻沒有昭明那修真界第一的武力值,分分鐘被人亂刀砍死。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別說你現在只是變成蛾子,就算你化成灰了,師父的位置也永遠給你留着。”
“那我謝謝你哦好徒兒。”
“您再廢話下去我的這些冤種師弟妹們就真的要被裝盤了好師父。快變身,拿出你當初追着我滿山亂揍那種蠻不講理的氣勢來,把他們全部幹掉!”
蛾子又上下飛舞了一陣,忽然羞澀道:
“想不到徒兒你雖然平時嘴上不說,心裏居然這麼看得起爲師。但是爲師現在幫不了你,畢竟我現在只是一隻撲棱蛾子。”
虞淵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瞳孔顫慄:“師父,別開玩笑。”
昭明反問:“你覺得這好笑嗎?”
“……”
久未等到迴應,昭明的語氣微微嚴肅起來:
“虞淵,你先聽我說,爲師來不了夜雲崖,只能派一道分神下來,這道分神實力不及本分十分之一。現在剩下的靈力只夠幫你打開夜雲崖通往人間的一道缺口。其他的爲師也幫不了你,只能靠你在自己想辦法。”
“爲師也沒料到居然會有生人闖入夜雲崖。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讓蛾子帶你一個人離開,等崑山派人救援;或者留下來,要麼和所有人一起走,要麼一起死。”
“師父,問題是,我前腳走,他們的屍骨後腳就沒了。”
虞淵聽他這麼說,也來不及失望,繼續思索破局之法。
他自己離開倒是容易,要毫髮無損地帶上被抓的這羣人一起離開就難上加難。
“通道隨時隨地都可以打開嗎?”
“只要你把蛾子捏碎,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打開。”
雖然昭明一向不靠譜還幫不上什麼忙,但他這麼說到底還是給了虞淵底氣。
既然有了後路,自入夜雲崖以來成日繃緊的神經也微微鬆懈,虞淵精神重新一振,恰在此時耳邊又響起敲鑼打鼓的聲聲喜樂,一聽就知道鬼新娘也來赴宴了。
虞淵打量花轎,忽然計上心來。
他不動聲色看着袖袍底下翩翩起舞的昭明,悄聲道:
“師父,你和那個鬼新娘是什麼關係啊?”
“什麼鬼新娘?”昭明一懵,下意識澄清,“爲師不記得自己有欠過她錢,應該。”
“她看起來卻很恨你的樣子。”
昭明得意道:“恨我的人還少嗎?你在街上大喊一聲你是昭明的徒弟,朝你扔臭雞蛋和爛菜葉的不少,同樣的道理,你在夜雲崖嚎一聲,來啃你的鬼怪肯定也不少。怎麼樣,還想不想試試?”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混蛋師父!
虞淵想起自己當初剛拜師時,昭明誇口自己名滿天下,騙虞淵遇到麻煩就報他的名字。然後虞淵照做,得到了人生中第一頓狠揍。
他儘量按住自己發癢的拳頭,咬牙切齒:“那她厲害麼?”
“一般般,這羣人裏,僅在鬼王之下。”
虞淵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他隨即指着座椅一側一直堅持不懈往段成璧懷裏倒的白夫人,對昭明道:
“師父你悄悄飛到那個女人的袖子裏去,小心點別被拍死了。”
“爲師是正經人。”
“你去不去?”
“……去。”
對峙最終以昭明的妥協告終,臨走前虞淵叮囑道:
“等我過來之後你再重新跟着我。”
待蛾子飛走後,虞淵整理衣袍,被一衆侍女跟着,來到鬼新娘身側,趁與她擦肩而過時,對她輕輕做了個口型:
昭明。
鬼新娘果然上鉤,喉嚨裏發出呼嚕聲響,起座直朝虞淵撲來。
虞淵毫不猶豫轉身就跑,臨走前撞翻桌盞無數,驚得衆鬼人仰馬翻。
他一路靈活地在鬼怪間穿梭,藉着自己上輩子加這輩子豐富的逃命經驗,像泥鰍入了稻田般左躲右閃,與鬼新娘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讓自己逃得太遠,讓鬼新娘失去蹤跡;也不會讓自己離得太近,被她一爪子撓出致命傷。
饒是如此,待他跑出一段距離後,後背仍然捱了好幾下。他只能盡力忽略痛感,也不敢回頭,拼盡全力朝段成璧的方向跑。
絲竹之聲愈發急促,被此地動靜所驚,彈琴的女鬼撥絃的五指微微錯亂,不成調的曲子應和衆鬼怪混亂嘈雜罵聲,似一曲殺伐樂章。
虞淵溜着鬼新娘,如同混亂樂章的催化劑,走到哪裏亂到哪裏,不時有搞不清狀況的鬼怪蜂擁上前,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鬼新娘見一個撕一個,一時間殘肢遍地,哀鴻遍野,一派人間地獄的悽慘之景。
隨着鬼新娘的失控,羣鬼動亂,四散奔逃,因數量太多,逃命的方向又太紛亂,無數只鬼撞在一起,眼珠子腦袋舌頭掉了一地,被不慎踩踏時發出哎喲叫喚。
在即將接近段成璧之時,虞淵立刻加速,但仍未躲過鬼新娘忽然變長的指甲,背上被撓出五道縱深血痕,傷可見骨。
危難關頭,他憑直覺猛地向前一撲,躲過鬼新娘又一次攻擊,立刻大喝:
“昭明!”
蛾子扇動翅膀,在狐裘尾部泄露一絲氣息,鬼新娘立刻放棄虞淵,朝白夫人撲來。
白夫人沒料到對方忽如其來的攻擊,躲閃不及,下意識想拿段成璧做肉盾,段成璧卻先一步一掌拍在白夫人腰上,將人送出去與鬼新娘親密臉對臉。
那邊鬼新娘撕扯白夫人的臉,白夫人也不甘示弱,九條狐狸尾巴齊出,與鬼新娘鬥了個不相上下。
虞淵趁此機會,匍匐遠離戰場,從懷着拿出一瓶丹藥,直接整瓶倒入嘴中,好容易緩過一口氣,立馬抓着段成璧的手臂道:
“一會兒這邊亂起來,鬼王肯定要來查看,等他離開,我拖住他,你趁機救人。”
他揮了揮肩膀上停棲的撲棱蛾子,示意他飛到段成璧肩頭:
“救完人後你直接把蛾子捏碎,帶着他們先走,我留下殿後。千萬要記住,一旦離開夜雲崖,第一時間內去找那個穿紅嫁衣的姑娘吵一架!”
偉岸正義段成璧被師兄委以重任,聽到師兄要以自身拖住鬼王后,更是面色沉痛,彷彿他交代的是臨終遺言。
結果遺言居然是讓他和一個不認識的姑娘吵架,段成璧揪了一把自己,確定不是做夢,才幹巴巴地問:
“吵,吵什麼?”
在凌亂的記憶中,他似乎只有隱忍和動手兩種狀態,很少大失風度地與旁人爭吵。這着實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隨便,人生理想,風花雪月,三觀五官,實在不行就算路過一條狗你也可以借題發揮,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和她吵起來,師兄的命可就捏在你手上了快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絕對是大肥章,我對天花板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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