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魔尊他落荒而逃
不過女主也是重生的?她是什麼時候重生的,和自己一樣,還是在自己前後?
眼見魔尊不知是否由於毒素侵腦,居然推開人質,虞淵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符籙閃電般射出。
黑夜被撕開一縷明光,空氣如潮水般退卻,這次的符籙爲兩儀師叔所煉,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符籙射出的同時,虞淵也跟着動了起來,鬼魅般貼着牆沿無聲遊走,整個身形籠罩在黑暗之下,他換了個地方繼續伺機而動。
沒辦法,雖然他也很想衝上去對魔尊迎頭痛擊,趁他病要他命,但過大的實力差距告誡他必須端莊剋制,否則極有可能喜提年紀輕輕天妒英才的命運。
符籙被魔尊破開後,爆發沖天焰火,將周圍所有巡邏的執法弟子盡數吸引過來。
人多勢衆的情況下,虞淵終於從牆後冒了頭,指着魔尊的鼻子罵:
“無恥段賊,你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話就放棄無謂的抵抗,速速束手就擒,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他此話一出,立刻得到執法弟子的聲援,十個裏有九個都在問二師兄爲何會出現在這裏,還有一個讓他一邊玩兒去,別被當人質給抓了。
魔尊捂着心口,面色不善。他指尖一動,好不容易逃開的宋凝瓏像牽線木偶般重新被他挾持:
“放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畢竟是崑山的師妹,執法弟子一時陷入僵持,沒有一擁而上對魔尊進行一場正義的羣毆,而是打開傳訊符搖人。
第一批趕到的是宋冽琅和林風致。
宋冽琅看着被魔尊挾持在身前的小妹,目眥欲裂,行至衆弟子身前,冷靜自若道:
“段成璧,仙盟在此佈下天羅地網,八門六世家均有參與,你挾持我妹妹,威脅得了我,卻威脅不了別人。”
“所以呢?”魔尊挑眉,毒入肺腑,縱有高深修爲打底,他現在也只是強弩之末,卻絕不能表現於人前。
“放了她,我來當你的人質。宋家少主分量舉足輕重,就算重奕道君親至,也會顧忌幾分。”
“宋冽琅你昏頭了!”林風致抓着宋冽琅的衣領咆哮,
“你一個身強體壯排在問乾榜前列的大男人,她一個身嬌體弱除了哭哭啼啼什麼用都沒有的小姑娘,但凡腦子沒坑的人都知道綁哪個穩妥,用她換你,我都怕隨時被你不要命地反撲,他能同意?”
重新將頭縮回牆角,繼續潛行以期能從敵人大後方進行正面襲擊的虞淵深以爲然,暗道宋冽琅平時看着挺正常一大小夥子,一旦碰上有關妹妹的事就智商下線,不愧是女主光環。
爲防他方纔的謾罵太招人恨而讓魔尊越想越氣最後用風刃毀牆揍他,虞淵吸取登榜大會第一關時土靈根弟子的好方法,用了張鑽地符改地下工作。
他正勤勤懇懇地打着地洞,猝不及防聽得一土之隔的隔壁傳來衣料摩挲之聲,虞淵止住動作,放輕呼吸,細聽此間動靜。
“……待本公主從地道過去,在那羣正道僞君子中放出毒煙,你們便趁亂接應魔尊,記住了麼?”
“是,殿下。”
說話的是個帶着些頤指氣使的嬌蠻女聲,虞淵在腦海中檢索一番,原來是腦補小公主凌晚晚。
在這裏都能碰上。
虞淵細思一番,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決定對凌晚晚重拳出擊。
凌晚晚空有金丹修爲,奈何本人實在太愛腦補,最主要的是,經歷上次悲風原一事後,她怕他,實在是成爲人質的最佳選擇。
想到這裏,虞淵一掌打碎二人之間隔着的厚土。土石簌簌下落間,他揚手一張防禦符擋住鋪天蓋地的攻擊,聲音閒適淡然:
“凌姑娘,好久不見了。”
烏髮紅衣的凌晚晚揮退屬下,警惕地瞪着虞淵。
此人深不可測,修爲不在她之下,讓這些魔僕上去只能白給。縱然凌晚晚可以不要臉地讓他們羣毆,但一來動靜過大容易引人注目,暴露自身;二來地道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就算羣毆也得排隊一個一個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單挑。
故而凌晚晚左思右想,還是選擇按兵不動。
“崑山二師兄,你爲何會知曉此處。”
她早就懷疑魔族裏有正道僞君子安插的奸細,不然爲何這麼湊巧,每次都遇到他!
爲了苟苟祟祟去偷襲段成璧。
這是可以說的嗎?當然不是,所以虞淵趁她還沒看清自己紙老虎的事實,氣定神閒地可勁忽悠:
“只要有熱鬧可看,在下就無處不在。在下無意爲難晚晚姑娘,只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凌晚晚蹙起一雙細眉,警惕不減。
“綁架晚晚姑娘,以你做人質換回宋姑娘的交易。”
凌晚晚冷笑:“既是交易,本公主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不知晚晚姑娘在魔界時可有收到消息,您這位未婚夫在崑山時與宋姑娘形影不離,孤男寡女日久生情不是不可能的事,若宋姑娘真被魔尊挾持回魔界,假以時日,他可就要來找你退婚了。您能眼睜睜看着他和宋姑娘在一起嗎?”
儘管知道虞淵這番話是在危言聳聽,但凌晚晚不得不承認他說到自己心坎上去了。
她咬着嘴脣,手指無意識地絞弄衣襬:
“他不會救我的。”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他也會救你。”
就衝段成璧在心魔境中混的那副悽慘樣,虞淵也不會覺得他和魔帝關係有多好。要是自己的一雙兒女都因段成璧而死,只會給魔帝提供發作的藉口。
凌晚晚表情鬆動,以一副“請先生坑我”的口吻請教:“交換人質之後呢,我等又該如何脫身?”
“晚晚姑娘敢來,還會沒有給自己留退路?”虞淵反問。
“當然你也可以考慮是主動配合我的綁架行動,還是被我打殘之後再被動配合。在下憐香惜玉,強烈不建議晚晚姑娘選後者。”
畢竟要是動起手來,誰打殘誰還真不一定。
*
天上星子三兩,地上氣氛緊繃。
當虞淵挾持着凌晚晚重新出現時,場上局勢再度逆轉。
魔尊果真答應了交換人質的請求。
宋凝瓏和凌晚晚在雙方戒備下,緩緩走向己方。
與此同時,魔尊身後,一道比黑夜更黑沉的劍光從房頂墜落。
它幾乎是無聲無息出現,快到讓人還來不及反應,就已欺近魔尊後背。凌晚晚瞪大了眼,幾乎下意識地衝到魔尊身後爲他擋下一劍。豔麗的紅裙似暮色時的殘霞,緩緩委頓於地。
是陌浮沉。早在宋冽琅和林風致來時,他就已經潛伏於此,看準時機一劍斃命。
從來沒有人見過這位問乾榜第一齣手時是何等模樣,包括在登榜大會擂臺賽上,他也未曾用盡全力,每時每刻不是在用帕子擦劍,就是用帕子擦劍鞘,沉默低調,分外沒有存在感。
沒有絢麗的劍光,沒有華麗的招式,他的出招風格和整個人一樣,悄無聲息,乾脆利落,一擊不成不慌不惱,招招簡練直擊要害,像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若非太過低調,陌浮沉也是名動十四州的天才劍修,苦海練劍十年參悟劍道,除了年少時曾惜敗紀瑤迦之手外,他此生無一敗績。
宋冽琅接回宋凝瓏,其他弟子被凌晚晚帶的魔僕纏住。
而魔尊帶傷與陌浮沉打鬥,周身被刺三劍,眼看就要不敵之時,數個穿黑衣帶白麪具的人從屋脊躍出。
爲首之人截住陌浮沉劈來的一劍後,長街之上毒霧四起,待再回神時,魔尊與凌晚晚已經消失不見。
“千里傳送陣。”
虞淵心裏暗道可惜,魔尊不愧是男主,命真夠硬,這樣都能跑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荒山中,黑衣白麪之人以命爲祭,再次開啓傳送,帶着重傷的魔尊以及凌晚晚回到未昀城,面見魔帝。
段成璧忍着重傷,半跪在魔帝面前,低眉斂目:
“段成璧有愧陛下所託,此次登榜大會雖使問乾榜弟子死傷過半,卻也犧牲近乎九成魔族暗探,還害得晚晚爲救我重傷,是屬下無能,還請陛下責罰。”
“無妨,先讓本座看看你的傷。”
一隻手搭在魔尊眉心,霸道魔氣順着額頭涌向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讓人分外不喜,但魔尊卻一動不動,表現得忠心而溫馴。
在查探到段成璧的確重傷垂死且還有分魂後遺症後,魔帝面上的笑意都真實了幾分,拍着魔尊的肩膀,直言他做得很好,又賜下療傷聖藥,趁勢將他的職務移交他人,讓魔尊回去好好療養。
魔尊被人擡回自己的宮殿,空閒時分,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宋凝瓏。
這是他第一次看人看走眼,也是他第一次看不懂一個人。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救了她,她滿眼欣喜感激不似作僞。
直到第二次見面,他因分魂失了憶,被虞淵強制要求去找她吵架。他記得那時自己明明還沒開始罵什麼過分的詞,她一看到他,就開始大滴大滴地淌眼淚,死死拽住他的袖子不讓他離開。
後來每次見面,她看他的眼神裏總藏着濃濃的哀切,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是在透過他看別人。她掩飾得很不好,魔尊注意到了,卻懶得去探究。
直到這次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捅了刀子,魔尊纔開始正視這個女人。
他記得她似乎叫宋凝瓏。
奇怪的女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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