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要…要一起走嗎?”
而今天她們的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舍友終於回來了,對方身上穿着吊帶睡衣和短睡褲,脖子上面有着那麼幾塊紅紅的痕跡,臉色非常難看,一回來就直接砰得把門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寢室的燈是亮着的,因爲徐靜還要寫作業,所以在宿管走了之後又偷偷地把燈打開了,林荷衣有點點困,於是把腦袋窩在被子裏面睡覺。
她直接被這摔門聲嚇得一個激靈地躥起來,頭磕在了牀邊的扶手上。
徐靜也被嚇了一跳:“你他媽的有病啊?摔門幹什麼?”
她手裏正在寫着的自動鉛筆,因爲用力太大,筆芯被生生折斷,在練習冊上面化下了一刀很深的鉛筆痕。
捲髮的女生也沒有理她,只是徑直地走回自己的牀位,把被子打開鑽到裏面就準備睡。
“神經病。”徐靜隨口嘟囔了一句。
只見那個女生猛得一甩被子:“他媽的你再罵?有種大聲一點!”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我就罵!”徐靜氣笑了:“你他媽的威脅誰呢?傻逼。”
然後女生就走到了徐靜的牀位上,揪住了徐靜的領子,兩個女生就這樣扭打了起來。
林荷衣:“!!!!”
“你們幹什麼?別打了別打了!!!!”林荷衣也顧不上自己被撞得發疼的額頭了,扶着那快地方從牀上下來上前去勸架。
“他媽的天天夜不歸宿,一回來就發癲,我是你媽啊慣着你!!!”徐靜攥着女生的頭髮將人往牀上按,女生很顯然也想攥徐靜的頭髮,但徐靜頭髮短,沒有作案空間。
“死賤人男人婆,長得一副寡婦樣……”女生罵人的詞彙顯然更豐富一點,有一些罵出來聽得林荷衣是目瞪口呆,因爲那些髒話都是她沒聽過的。
但徐靜也不好受,因爲女生指甲特別長,把她的眼角嘴邊都撓出了痕跡。
林荷衣簡直欲哭無淚了,她最近怎麼總是遇到這樣的事?
——
按理來說打架的第二天都會被通報批評,但礙於徐靜和捲毛是兩個女生,老師把她們交到辦公室裏面批評了幾句就差不多了。
被公開批評的另有其人。
是黃毛還有……丹尼爾……
黃毛鼻青臉腫地站在講臺上,一旁的丹尼爾雙手插兜,依舊一副舉世皆傻逼的冷淡模樣。
經過老師美化後的批評,林荷衣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捲毛和黃毛是男女朋友關係,所以每天晚上捲毛都會跑到黃毛宿舍裏面睡,這也就是這幾天捲毛一直夜不歸宿的原因。
小年輕難免血氣方剛,就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黃毛有些忍不住了,就壓着捲毛在宿舍裏面打算來一出活春宮,捲毛覺得蓋着被子挺刺激的,欣然同意了。
就在兩個人已經把衣服脫得差不多,丹尼爾很損地把燈打開,然後上前去掀開了兩個人的被子,就讓兩個人渾身赤裸地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
捲毛尖叫着馬上用被子裹住了身體,黃毛氣得臉都快歪了,上前去和丹尼爾打在了一起,當然是黃毛單方面地捱打……
怪不得捲毛回宿舍之後臉色那麼難看……
——
徐靜喫飯好快,林荷衣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她的速度,她風捲殘雲般地喫完之後就要提前回宿舍寫練習題了,就這樣將就了幾天之後林荷衣提議如果她很急的話她們還是不要一起走了。
她有點害怕自己耽誤徐靜學習,因爲和徐靜相比她感覺自己是在是太擺爛了,雖然也有在學,但也沒到這種時時刻刻、爭分奪秒的地步。
徐靜點了點頭表示了理解,然後就自己一個人去喫飯了。
回到一個人的節奏裏面,林荷衣自在多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很需要一個人陪自己一起走,有些時候一個人的感覺其實挺爽的。
——
丹尼爾被孤立了,很明顯的,雖然之前也差不多,但現在這種孤立有一點點上升到集體霸凌了。
丹尼爾雖然平時沒課的時候也會來教室坐一下,但是他大多時候是不在教室的,因爲他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學中文,有專門的老師給他一對一培訓。
這個季節總是容易下雨,隔幾天就會下一場大雨,他們的傘都是放在教室後面的掛鉤上面的,林荷衣是一個粉色小兔子的小陽傘。
黃毛和他的兄弟做了幾個眼神的傳遞,溜達到了後面,翻出了一個透明的雨傘,一行人上前去一人踩一腳,把傘骨的地方一一折斷。
黃毛踩得最用力,甚至在教室裏面問了一圈:“有沒有打火機。”
特別是還專門在林荷衣的位置停頓了一下:“同學,有沒有打火機?”
“啊…沒有?”林荷衣有些懵。
黃毛伸出手來掐了掐她的臉:“看你也不像有的,這麼乖。”
林荷衣:“……”
她下意識地拍開黃毛的手,黃毛不爽地嘖了一聲,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一種讓林荷衣很不舒服的視線上下掃蕩了她一通,便又退到教室後面去踩那個透明傘了。
那個傘是誰的啊?
林荷衣有點疑惑,她有點想要上前去阻止,但是想起黃毛剛纔的眼神,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不太想繼續和這個人有所接觸。
——
雨越下越大了,天空也灰濛濛的。
這時候丹尼爾回來了,像是想回來拿他的傘,卻找半天沒找到。
林荷衣因爲被老師抓壯丁了回來的也晚,見人都走光了就丹尼爾還站在放傘的位置旁邊,想起了今天她看到的黃毛他們毀傘的場面。
她拿走了自己的傘,出了教室。
見丹尼爾直接把自己衛衣上的帽子戴到了頭上就打算往大雨裏面走,林荷衣深呼吸了一口氣叫住了他。
“丹尼爾。”
丹尼爾回過頭來看着她。
她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緊張。
“要…要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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