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寶寶。”
林荷衣顯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就發現男生已經提起她的行李了。
如果男生沒提起來,她還能說不用,現在她是社恐病犯了,覺得自己現在說“不用”會不會讓別人覺得很尷尬,就有些不知所措地舉着傘望着對方。
男生看着林荷衣那雙圓圓的杏眼,眼珠烏溜溜的,像玻璃珠也像黑葡萄,當然,更像他家養的那隻怕生的貓。
遠處看她的時候只覺得這隻小貓漂亮得有些不太好接近,近看的時候卻發現這隻小貓好像有點呆呆的,好可愛……
林荷衣做了大概十秒鐘的心理建設,想說:不用。
就見一個白影飛似地躥到了她前面,把手放到了那個男生正握着的行李箱手柄上:“不好意思,這是我女朋友。”
男生像是也有點尷尬:“這樣啊……”
“抱歉。”然後把行李放下之後,又情不自禁地瞟了一眼小徐身後的林荷衣。
小徐往他看的地方站了站,擋住了他的視線。
男生走了之後,小徐就把手裏的冰糕塞進了林荷衣手裏:“快點喫吧,都快化了。”
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林荷衣意識到他這是又喫醋了,她有些好笑。
但又見小徐熱得滿頭都是汗,在用手擦。
小賣部離得那麼遠,現在手裏的冰糕還沒有融化,小徐應該是跑回來的。
她踮起腳把冰糕貼在了小徐的臉上,小徐皺着眉想把臉挪開,她又追着貼了上去。
“怎麼不喫啊?是不喜歡這個口味嗎?”小徐也不躲了,任由她往臉上貼。
“你看起來好熱誒。”林荷衣扯了扯他的T恤:“你衣服都汗溼了。”
“我不熱。”剛纔在小賣部裏面有空調,他進去之後覺得不怎麼熱,所以就只買了一個冰糕,現在渾身出汗的原因是因爲劇烈運動,他怕冰糕化了所以跑回來的。
“可是我覺得你熱啊,你都出這麼多汗了。”她有點心疼,終於明白爲什麼廣大家長都執着於讓孩子穿秋褲了。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冷叫你媽媽覺得你冷。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熱叫林荷衣覺得徐箋川熱。
猝不及防地,她的嘴巴被親了,她有些懵地擡起頭望着罪魁禍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寶寶。”
“我忍不住的。”
——
除了之前補習班的那一次,林荷衣還沒有住過集體宿舍,在來住宿舍之前她肚子裏面打過很多次腹稿,第一次見到舍友要說些什麼?怎麼樣說纔會不說錯話?怎樣才能不說蠢話?
但在見到她的舍友之後腦袋是一片空白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蒼白漂亮的女生,對方拎着很笨重的行李徑直走了過來。
林荷衣鼓起勇氣來給她打招呼,那個女生就好像沒聽到一樣沒有理她,只是自顧自地收拾着東西。
林荷衣真的是尷尬到爆炸。
直到那個女生偏過頭來像是才注意到她,對她說了一聲:“你好。”
“抱歉,我剛剛沒看到你站在這裏,我有弱視和聽障。”
說完她就只見女生撩開自己一邊的頭髮,一個黑色的助聽器露了出來。
林荷衣瞬間就顧不上尷尬了,上前去幫女生收拾起了牀鋪:“沒關係沒關係,要我幫忙嗎?”
她說話的音量都比之前大了許多。
女生抿着脣笑道:“謝謝你。”
“我叫蒼明珠,你就叫什麼?”
“林荷衣。”
蒼明珠是好相處的女生,和她在一起林荷衣覺得渾身都是放鬆的。
蒼明珠很喜歡笑,不管她說什麼,她都是笑着的。
但很顯然不是每一個舍友都是像她這麼好相處的,就比如第二個進入到宿舍的舍友。
也是個很漂亮的女生,穿着的衣服很陳舊,上衣上面的花紋都被洗褪色了,她的行李很少,就一個李箱和一個揹包。
對方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氣質,讓人不太敢接近。
蒼明珠先開口對她打招呼道:“你好啊同學,我叫蒼明珠。”
那個女生看都沒有看過來,只是語氣冷淡地拋下了兩個字:“魏舒。”
不知道爲什麼,林荷衣有點怕她。
這個學校的宿舍是六人間,但是有兩個同學並不打算住宿舍,所以宿舍裏面只有四個人,在魏舒後面來的那個女生的皮膚是很健康的小麥色,胳膊手臂上都是很流暢的肌肉,看得林荷衣很羨慕。
畢竟在以前她也是有這些肌肉的。
那個女生叫山子路,嗓門很大,是個不拘小節的性格。
——
這個宿舍裏面確實都是學霸,成績最好的是魏舒,她白天的時候一般都不在,不是去上課就是泡在圖書館,桌子上面總是擺着各種各樣從圖書館借回來的書。
屬於那種上了大學之後都能夠控制住自己不逃課的牛人。
山子路有幾次找她幫忙報道,她只是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掃視了對方一樣,也不理她。
山子路被她看得有些窩火:“你這麼看我幹什麼?不願意就算了。”
只見魏舒皺了皺眉:“閉嘴,你知不知道你聲音很大?”
剛開始林荷衣以爲魏舒只是看山子路不順眼才這樣的,後來她發現並不是。
她本來就是走保送進來的,成績跟不上,所以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學習,白天的時候她沒有魏舒那麼好的自制力,頂多保證不逃必修課,儘量去上選修課。
所以她學習的時間一般都在晚上,怕打擾舍友她還裝上了防光蚊帳,但不管多微弱的燈光都能過把魏舒吵醒。
她醒來之後脾氣就會很不好,她也不會多說什麼,只不過第二天看她的眼神很嚇人。
林荷衣有一種對方想把自己活剮了得感覺…
後來她知道,魏舒有很嚴重的神經衰竭,屬於那種有聲音和光線就睡不着的那種人。
蒼明珠對於她害怕魏舒這件事還有些啼笑皆非:“你怕她幹什麼?她又不會吃了你。”
但就是怕啊,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蒼明月形容那種感覺,只能抿着脣道:“可是…我每天晚上都開燈,她……”
蒼明珠則直接翻了個白眼:“她神經衰竭住什麼集體宿舍啊?都得遷就她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