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那媽媽…你呢……?”
她不知道懷特是怎麼知道自己喫沒喫飯的,可能是護工告訴他的吧。
蔣秀臻隨便扒了幾口粥,護工這時候端了杯牛奶過來,像是不小心似地灑在了她的身上。
牛奶的溫度不燙,像是先用開水泡開再添上涼水的。
“哦,sorry……”護工連忙蹲下身來拿出一張帕子幫她擦拭着身上的奶漬。
“沒事…我自己來。”蔣秀臻接過來帕子,正打算擦,卻無意間瞥到了上面的字跡,護工看來她一眼,那是一張完完全全的亞洲面孔。
——
帕子上寫着的是一個保密性極高的郵箱,她用上面的密碼登了上去,很快便收到了一份郵件,是一份書面遺囑還有一封手寫信。
TO:我的愛人臻臻。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應該已經從別的什麼地方知道了我的死訊,我現在來到了美國的紐約,這裏的天氣真讓人不適應,不知道你能不能習慣這裏的生活,反正如果不是爲了找你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在得知你的消息之後我從w市飛來了紐約,這是我和你分開兩年後第一次得到的你確切的地址,之前我每次想要去找你期望都會落空。
一直有人在阻止我找到你。
這一次可能是我離你最近的一次,不過我可能沒有辦法帶你回中國了,在昨天的時候我的汽車引擎被人動了手腳,汽車差點從高架橋上面墜落,萬幸的是車裏面有求生氣墊,我逃過了一劫,有機會給你寫下這一封信。
也讓我知道了這些年一直阻止我找到你的人到底是誰,在我被送到醫院的那一晚,注射到我身體裏的藥物被人混進了慢性毒藥。
我可能要死了,我打算去找他,我想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在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不認識他。
或許你會認識,也或許他就是你的情人,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他阻止我們見面,只不過是你單純地不想再看見我。
或許讓我死是你的意思,因爲你恨我。
我不願意用最惡毒的思想去揣測你,我想了很多,最後我決定在我死前相信我願意相信的真相。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被一個心機深沉的毒蛇給矇蔽了,你和他來紐約也完全是在他的誘哄下,因爲在我的印象裏,你是不會爲了別人放棄自己習慣的生活方式的。
所以我留下了這封信,告訴了你,我認爲你應該想要知道的真相。
如果真的是我想得這樣,我希望你能夠過上你真正想要的生活,我很抱歉我的偏執傷害到了你,我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如果想要我放棄除非我死。
現在我快要死了,你終於完完全全地可以擺脫我了。
我很難過沒能看着女兒長大,也很難過弄丟了自己的愛人,但如今說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
蔣秀臻對這封煽情的手寫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觸,忍着噁心看下去之後只抓住了幾個重要的信息。
她握着鼠標的手在發抖。
然後點開了那一份遺囑。
上面寫着:“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贈與前妻蔣秀臻荷女兒林荷衣。”
被鉅額財產砸中並沒有帶給她多餘的喜悅,很多想不通的關竅此時全都豁然開朗,她抓住了最初自己牴觸懷特的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緣由。
爲什麼在懷特開始追求自己後,她那陰魂不散的前夫就彷彿人間蒸發了,爲什麼自己每次出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對方總能夠“恰巧”地出現,又“不經意”地幫她解決麻煩。
她從來沒有告訴懷特她有個女兒,她剛開始甚至都不知道懷特是個醫生。
就是這麼恰巧地在女兒受傷的時候她知道了。
她的腿是真的沒辦法治好嗎?還是因爲他根本就不想治?
她在家裏不喫飯真的是護工告訴他的嗎?還是說他一直在暗地裏看着自己呢?
她只覺得毛骨悚然
——
“沒有可是。”媽媽的語氣嚴厲到可怕:“你今天必須拿着機票飛回國,回國之後會有人照顧你。”
機票是林海南留下的人幫忙購買的,連證件的一系列問題都是林海南的人幫忙搞定的,不然光憑她一個腿都已經廢了,證件也被懷特扣留了的殘疾人,她根本做不到。
“那媽媽…你呢……?”
“我不是說了我過幾天會回國,等我忙完了之後。”
可是現在的媽媽有什麼需要忙的呢?如果是以前的蔣秀臻,林荷衣絕對不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可是現在。
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懷疑,去詢問探究更多。
“別問了林荷衣,我就問你聽不聽話?難道我因爲腿斷了就使喚不動你了是嗎?”
——
媽媽已經離開了,林荷衣想要送她卻被她拒絕了,她說她已經喊了網約車。
林荷衣站在原地,手裏攥着機票有些茫然。
所以……是爲什麼啊?
她知道媽媽快要和懷特叔叔結婚了。
她是要被拋下了嗎?
——
蔣秀臻並沒有如願地等來網約車,她一走出機場就看到了懷特的車,除了懷特的這一輛車以外還有七八輛吉普排列在他車的周圍。
車上下來的全都是裝備齊全的僱傭兵,可以想象如果她不自己識趣點出來,一會兒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已經有個僱傭兵上前去推她的輪椅了,懷特朝着她這個方向望了過來,在朝她笑。
她的嗓子在發抖:“我女兒在裏面。”
懷特沒有回話,只是在靜靜地聽着。
“我留下來,她不太習慣在這裏生活,讓她回去。”
懷特走進了,摸了摸她的髮絲,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臻臻,明天我們就結婚吧。”
——
飛機到點需要檢票的時候,林荷衣拿出媽媽給她準備的簽證,檢票員取過證件後過了一會道:“Excuseme,miss,thereseemstobesomethingwrongwithyourvisa.”
—抱歉,小姐,您的簽證有些問題。
“what?”林荷衣頓了頓。
“Thedatedoesn'?。”檢票員給出的理由含含糊糊。
—日期好像不太對,你要不要先到裏面來坐一下,等我們弄清楚你的簽證到底是什麼問題。
林荷衣警惕心瞬間就起來了:“Pleaseclarifywhattheproblemis,andtheplaneisabouttotakeoff.”
—到底是什麼問題請你說清楚,而且飛機快要起飛了。
檢票員像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也有些語無倫次,這時候另一個檢票員走了過來,和這個檢票員說了些什麼,原來的檢票員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對方有着和她一樣的亞裔面孔,用標準的中文對她說道:“小姐,您的這一班飛機已經推遲到了下午的五點,您的簽證真的有問題我們是需要負責的,請配合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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