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你要對你的父親開槍嗎?”
手機沒藍屏多久就恢復了正常然後她收到了一封加密郵件。
【193xxxxx:放學之後去圖書館,有人會接你走,我是媽媽,別回。】
看到“媽媽”兩個字,林荷衣眼睫顫了顫,一種眩暈感瞬間漫了上來,她強忍着不適站穩了。
腦袋裏被催眠而遺忘的記憶逐漸復甦……
她牙關控制不住地在打着顫。
這個發郵件的真的是媽媽嗎?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要是再和丹尼爾回去她會瘋的。
——
她下課之後背起雙肩包就朝圖書館的位置跑,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媽媽,圖書館裏麪人那麼多,她平時也經常去,去那裏不會被丹尼爾懷疑,也不會有什麼突發的危險。
但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她出事了。
她被人矇住口鼻之後拖走了。
她完全來不及反抗,就被鼻尖古怪的味道帶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
她清醒的時候手被反綁在了身後,耳邊傳來的是男人用英文和手機另一頭的人溝通的聲音。
語氣裏面全是煩躁與冷漠。
她終於徹底睜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幾十個肌肉虯結的僱傭兵,手裏抱着槍,排成一排,穿着深黑色西裝的懷特此時正掛掉了電話朝她這個方向望來。
她第一次見懷特穿這種顏色的西裝,他以前的西裝都是淺色系的,看起來溫和又年輕。
此時的他身上帶着中肅殺的冰冷。
此時的懷特滿眼都是血絲,頭髮也變長了,有些遮住眼睛,髮絲下面露出的眼睛裏面全是猩紅的血絲,每一個地方都昭示着此人的理智正處在岌岌可危的邊緣。
以前的懷特不會這樣,他很注重自己都形象,甚至林荷衣無法從他的袖子上找出一點褶皺。
懷特朝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小lin,你知道媽媽在哪裏嗎?”
他現在笑起來一點也不溫和了,反倒帶着些令人害怕的瘋癲。
林荷衣驚恐地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啊?”懷特笑出了聲。
“如果小林不能帶叔叔去找媽媽,那叔叔只能想辦法讓媽媽來找小lin了。”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懷特身後的人端着一盤東西走了出來,盤子裏放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管。
此時後面還有人架起了攝像機。
“臻臻不喜歡我,不想回到我身邊,但應該也不願意自己的女兒,下輩子都在毒癮的折磨下度過餘生吧。”懷特笑了笑,撕下了僞裝的他,殘忍的就像個惡魔。
——
“她在哪?”丹尼爾用槍指着懷特的眉心。
“你說什麼?”懷特一臉驚訝地望着面前的兒子。
咔嚓。
槍上膛的聲音。
“她在哪!”丹尼爾此時不在面無表情,神情裏帶着明顯的煞氣。
懷特的笑容頓了頓:“怎麼?丹尼爾,你要對你的父親開槍嗎?”
一槍直接打了下去,擦過了懷特的臉頰,此時懷特身邊的僱傭兵也都紛紛用槍對準了丹尼爾。
懷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臉頰上被槍擦出的血痕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兇戾。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丹尼爾一字一頓道。
懷特與丹尼爾對視了一會,突然笑了,笑容扯動了他臉頰上的傷口,鮮血流了下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丹尼爾。”懷特擦了擦臉頰上的傷口,手指上沾了血,他看了一眼,並沒有很在意。
“只是覺得你現在有點像條狗。”
“當狗有什麼好的啊?”懷特笑得更開心了:“她想把你一腳踢開就一腳踢開,承諾你的事情永遠都可以朝令夕改,心臟挖出來給她被當成驢肝肺。”
他冷冷地笑道:“她在裏面,跟我來吧。”
——
門被打開,攝影設備凌亂地倒在地上,女孩昏死在了地上,身旁還有散落一地的針管,丹尼爾瞳孔一縮連忙湊上去查看。
“普通的生理鹽水而已。”懷特淡淡道:“小lin膽子太小了,自己嚇昏過去了。”
說到底劊子手還是不忍心,哪怕在做盡了殘忍的事情之後,也不想徹底失去獵物的愛。
丹尼爾把手上空的針管丟到了一邊,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轉身就想離開。
“丹尼爾。”懷特在背後幽幽地叫住他。
“當狗沒有好下場的。”
丹尼爾沒有理他,抱着人走了出去。
在人走後,丹尼爾對身後站着的助手道:“視頻發過去了嗎?”
助手點了點頭:“已經發過去了,夫人應該已經看到了。”
——
電腦連帶着插在上面的數據線一齊被女人掃到了地上,外殼被劇烈的撞擊作用得變形,屏幕的邊角出現了蛛網一樣的裂痕,每一個縫隙裏都隱藏着尖銳的怒氣。
“威廉!威廉!”女人的聲音是急促又尖刻的:“出來!威廉!”
電腦的性能不錯,屏幕收到撞擊後並沒有黑屏,依舊按部就班地播放着視頻。
少女被兩個肌肉虯結的高壯男人死死按在地上,叫聲淒厲地不似人聲,晃動的胳膊被輕易地壓制住,按在粗糙的地板上摩挲,白皙柔嫩的皮肉上被擦出了血痕。
這段錄像如同病毒植入一樣嵌入了她的電腦,就和她之前讓威廉幫忙黑進林荷衣的手機,抹掉裏面的監控程序時所用的手法一模一樣。
這進乎是挑釁。
“蔣女士,請您冷靜一點。”
威廉是中意混血,又一雙蔚藍色的眼睛,但他的長相併不出挑,雖說白人喜歡在網上宣傳什麼混血優勢,生出來的孩子必定長得非同凡響。
但威廉這種明顯是混呲了的那種,眼睛有些歪斜,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但這絕對只是外貌帶來的偏見,威廉並不蠢,相反他出乎意料的聰明,他是那個死去的男人在美國給她安排的一張好用的王牌。
蔣秀臻雙手死死地攥成了拳,指甲快要嵌進肉裏了,她想要發火,想要吼威廉,想要發瘋地質問他,讓他告訴自己,她的女兒正在被一個瘋子折磨她該怎麼冷靜!?
但同時她也知道,發火對現在的形勢一點幫助也沒有,這一個月來,她裝瘋賣傻,什麼能忍的不能忍的她都忍了,她知道在什麼時候可以情緒化,什麼時候不能。
她用發抖的胳膊想要去取放在辦公桌一旁的藥瓶,好幾次把藥瓶撞倒了,在倒出藥喫下去的時候,手都還在顫抖,這種顫抖是病理性的,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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